第7章 毀滅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淡,收到了幼教書籍快遞的陳典試着學習做一個老師。而吊蘭因為有看電視的習慣,所以識字的進度也很快。教會了吊蘭仁義廉恥等基本道德后,陳典也很滿意。
一個和人類有着同樣智慧水準和道德標準的生物,為什麼不能被納入人類的一員呢?
在學會了照鏡子和打扮之後,吊蘭人型化的樣子也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陳典給吊蘭買了些衣服,穿上衣服吊蘭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常女生。
出乎意料的,吊蘭的體型也沒有像陳典所想像的那樣再度變大,只不過它的枝葉看起來更有光澤了,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
陳典也在這些時間裏更好的整理了自己的能力,現在,所有的傢具在他的眼裏都變成了“裝備”,之前他所聽到的傢具的低語則是變成了“裝備描述”。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新聞里兩國的戰場也越來越靠近陳典所居住的江市。
城市的氣氛對於陳典來說有些複雜,雖然他每天出門買東西散步的時候都能聽到各種自然景觀和人造建築的瘋狂吶喊,但路上的行人和城市的運行方式都保持着穩定,社會體系看起來也是一片祥和。
所以陳典也沒顧慮太多,反正他已經準備離開江市,往更遠離戰爭的地方靠近,這裏的一切和他的關係也不是很大。
但因為拖延症的緣故,陳典總覺得來得及,戰線離這裏還有二百多公里,到一百公里整時再撤離也許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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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又是一天的日常散步,陳典又來到了熟悉的公園看日落。
比起往常,這裏除了跳舞的廣場舞大媽以外,還要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靠在樹旁,也看着日落,就好像陳典一樣無所事事。
但當他看到陳典時,便不由分說的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陳典,快速的跑走了,周圍的廣場舞大媽像什麼也沒看見似的接着舞蹈。
陳典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就被這人提在手裏快速的在城市裏穿梭着。他也沒有試着掙扎,因為要是不成功還好,成功的話,以這個速度撞擊到地面上,和在動車上突然跳車也沒什麼區別,估計會無痛離開人世。
好在這人也沒有傷害陳典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的在跑,直到跑到了一座山上。
“有點累,休息一下。”在山頂的空地上,這人把陳典放下,開口道。
“什麼意思?”陳典勉強站起身,問道。
“認識一下,我叫張岩,救你一命,不用謝我。”太陽還沒落下,張岩在山頂上又挑選了棵樹,像在公園時一樣,靠在樹旁接着看日落。
“為什麼救我?”陳典接着問道。
“因為看你順眼,而且應該覺醒了什麼能力,帶回去有功勞的。”張岩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問問別的?看得出來嗎?這座城要死了。”張岩掏出來一根煙,叼着煙含混不清的說道。
“為什麼?”陳典順着話頭問道。
“不知道,我也看不出來,這是上面告訴我的。”張岩聳了聳肩,指着頭頂笑了笑,似乎為自己耍到了陳典而開心。
“那你知道具體的時間嗎?”陳典翻了個白眼,接着問道。
“不知道,大概就這幾天吧。”張岩隨口說道。
“我得回去。”陳典很正經的說道。
“你還有家人?”張岩詫異的問道。
“這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嗎?”陳典對張岩的詫異也感到詫異。
“沒什麼,有家人挺好的,但我放你回去沒有收益,告訴你的這個情報也是有價值的,所以我需要一些回報。
當然,欠着也可以,我覺得你應該會活的很久。”張岩沉吟片刻,看着陳典笑了起來。
“可以,現在就結清吧,這個東西可以不?”陳典看了看張岩,先是腦袋一痛,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白大褂丟了過去,說道。
“嘖,好東西,原本還打算在你身體上做點小手腳,防止你反悔,現在倒成了我欠你一點。”張岩掂量了掂量白大褂,穿在了身上,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艹你的陳典,把老子丟給這個魔鬼!”白大褂一動不動,對着陳典發出了怒吼。
陳典摸了摸鼻子,雙關的說道:“那,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如果你還能活着的話,我可以還你欠的這點兒差價。”張岩沖陳典比了個“拜拜”的手勢,笑嘻嘻的往山下走去。
“我剛不該罵你的,下次見記得救我,陳哥。”白大褂帶着哭腔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陳典又抽了抽嘴角,衝著張岩的方向也擺了擺手,按原路返回。
夕陽已經落下,遠處的天空雖然依舊透着一抹光,但誰都知道這已經是餘燼,這也就意味着,離入夜不遠了。
陳典走的很匆忙,但還是沒在天色徹底變暗前回到市區。
隨着陳典靠近市區,他所能聽到周邊事物的聲音也變得更加扭曲,大抵的意思都很接近,都是與擴張和吞噬有關。
這讓陳典想起來之前的吊蘭,這傢伙喊了沒多久就變得那麼龐大,很難想像整座城市都朝着那個方向發展怎麼樣的光景。
張岩說這座城就要毀滅了,就在這幾天。但也許,他所說的這個毀滅不是一瞬間的過程,而是通過之前不斷的積累在某個瞬間爆發。
陳典看着路上爬過去的拳頭大的螞蟻,想道。
“愣着幹嘛,一起去搬食物給王去啊。”螞蟻走到路對面,看到陳典的那一刻,突然折返,用觸手碰了碰陳典的鞋子,陳典也感受到了這段信息。
這個世界大概是真的快要瘋了。陳典搖了搖頭,朝着家裏走去。
“好吧,你自己小心點啊,最近還有很多其它群落變大了,我們群落里像你這樣大的變異體也不多,損失一個的話,王也會很心疼的。”螞蟻又爬了過來碰了碰陳典的鞋,然後徑直離開了。
走到離家只有幾公里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掛起,陳典的心也不斷下落。
他知道,要回去已經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