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意
“我相信你。”女人說著,身體卻還是誠實的又往電梯內側縮了縮。
陳典也沒有再試圖為自己辯解,他戴上了無線耳機,對着空氣說道:“你的品味也真是差,等我見到你一定要把你的那件衣服燒掉。”
“對不起。”陳典聽到了白大褂的聲音。
“真在打電話啊,我還以為你是精神病呢。”女人看到陳典的動作,突然大大咧咧的走到了陳典的身旁,似乎完全放下了心。
“當然啊。”陳典也很自然的說道。
“那就好,我是一名箏琴老師,看你也是箏琴的愛好者吧,加個通訊交流一下?”隨着電梯門打開,女人接著說道。
“可以啊……”陳典隨口敷衍半句,突然頓住了。
致命弱點出現了!他沒帶手機出門!
“算了,你就當我是神經病吧。”陳典望向電梯頂,聳了聳肩,走出了電梯。
反正也不認識,他選擇徹底擺爛。
“沒事,只要你喜歡箏琴就行了。我的通訊號是……”女人的聲音從陳典身後傳來。
這人也是個神經病?呸,什麼叫也是,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陳典臉頰一抽,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快步走出了單元門。
到垃圾桶旁扔完了垃圾,陳典就惡狠狠的對白大褂說道:“等着被燒死吧。”
見白大褂沒有做聲,陳典接著說道:“不對,燒死你太便宜你了,我打算穿着你睡一晚上。”
“不要!”白大褂尖叫道。
聽到了想聽到的聲音之後,陳典滿意的把白大褂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試圖在外邊找到給自己送營養土的外賣員的蹤跡。
小區沒有什麼有水的地方,鄭午這個傢伙是在哪裏清洗白大褂的呢?
陳典找了一陣,也沒有看到有任何有關外賣員的東西,於是他便無奈的回了家,還有十袋營養土等着處理呢。
到了家門旁,營養土卻已經消失無蹤,陳典打開門,看到屋內已經是塵土飛揚。
十個空袋子已經被整齊的放在了一邊。
吊蘭自己給客廳的左半邊鋪了一層薄薄的土層,只不過這好像只有六七袋營養土的量。
見到陳典回來,它立刻興奮的對陳典招了招手,示意陳典跟過來。
陳典也沒多問,跟着吊蘭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也知道了剩下的營養土被它放在了什麼地方,床被營養土鋪滿了。
“給……你。”
陳典表情複雜的看着吊蘭。
這傢伙現在就像一個懵懂幼稚的人類小孩。對於喜歡的人,總喜歡強加自己喜好的事物。而從來不在乎別人是否喜歡,更不會在乎這樣做是否會給別人填來負擔,除了善意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謝謝。對了,天快黑了,你還需要進行光合作用嗎?知道客廳燈的開關在哪裏嗎?”
“教……”
“給你起個名字吧,陳蘭,怎麼樣?”在重複打開了幾次客廳燈開關,教會了吊蘭這個動作之後,陳典問道。
“不好。”吊蘭的回應很迅速。
“你是想好了自己的名字?”陳典一聽這順暢的回答,就知道這傢伙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另一方面,這個名字取的也確實差勁,就像給自己取名“陳人”,在物種前面冠一個姓,聽起來確實有點侮辱人…侮辱植物。
陳典摸了摸鼻子,看着在吊燈下舒展開身子遍佈客廳的吊蘭,想道。
“需要……再想想,
自己……取。”聽的出來,吊蘭的語氣很認真。
陳典點了點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了被自己放在口袋裏的白大褂。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陳典問道。
“嚴格上講,我也不清楚我是什麼東西,我誕生意識也沒多久,擁有能力也才一兩個月。之前看到你,我還以為你是遠比我強大的同類,我還想向你請教我是什麼東西呢。”
這個結果不出陳典的意料,他觀察到的鄭午記憶里,這個白大褂也是前幾個月的某一天就突兀的出現了。
見詢問沒有什麼效果,正當陳典準備把白大褂隨手丟到一邊時,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真有辦法來鑒別白大褂。
他開始仔細的觀察白大褂,試圖像之前觀察咖啡一樣,以同樣的方式鑒別它的來歷。
“滌綸,滌棉,化纖,怨念,悔恨,一些無法釋懷的痛。”
陳典沒有像之前看咖啡一樣看到白大褂的來歷,而是看到了這些莫名其妙的組成成分。
信息的傳達沒有停止。
“材質堅韌,能讓宿主感受到同樣的痛苦,同時讓宿主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
一切事物都可以用統計來表現。就像扇形圖說的這句話一樣,陳典現在看到的一切好像都可以用統計來表達了,他能輕易的理解這些信息具體代表的值是多少。
只不過這些描述還是不夠貼切,陳典看着白大褂,心中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
他打開電腦,打開一款遊戲,看了看裏面裝備的詞條,然後都複製到文檔里進行篩選,自己看到的信息里,有些信息是不重要的。
而如果像遊戲一樣,把正常人的身體各項數據設置成5,精神方面不太好界定,就以白大褂能扭曲的程度設定為1級,把除了這些信息以外的其它信息都屏蔽。
這樣的話,白大褂在自己的“觀察”視角里會不會就像一件裝備一樣了?
陳典做完基礎的設定之後,再次觀察起白大褂。
【名稱:白大褂】
【類型:防具】
【品質:垃圾】
【裝備要求:心靈強度1.1】
【屬性:全屬性+0.97】
【負面效果:精神扭曲,心靈強度-1】
【特效:無】
【備註:這是一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普通白大褂,如果有什麼不懂的,記得自己問它。】
看到這個結果,陳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能力確實好用,只不過有些耗費精神。
睡意上來的陳典看了看旁邊床上的土層,嘆了口氣,選擇了靠在床邊,閉上了眼睛。
破壞幼稚小孩強加過來的好意,也沒比強加給別人好意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