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前路（回溯篇）
傍晚時分，三人安全到達了族群附近。
小心翼翼走過凹凸不平的小道，周圍有些安靜，只留下風吹的聲音，和火石的墜落聲。
“哦喲。你們的速度，還算快的呢。”
話剛停，一道道黑影便在無形之間悄然落下，樹枝上正坐着一名女子，身着墨綠，眉目清秀。正巧擋在了他們的中間。
想必這就是可疑者。
顧客清腳步一頓，先快速把長湘拉到後邊，隨後才道:“不知閣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所謂何事？”
女子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低笑了幾聲，看向了身旁黑影托着的紅盒子:“世人皆知，神界以南下，朱雀族群名聲在外，世代守護的神羽也為此傾盡人力心力……我今日前來，便是結束這份痛苦。”
她甩手就是一道黑刃襲擊，長湘率先反應過來，快速抵下了這道攻擊:“族群之事，無需您費心，倒是您千里迢迢前來，僅僅只是為了神羽嗎。”
“哦？這個小姑娘，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女子稍稍將身子前傾，更加仔細注視着長湘，“朱雀傳承者…嗯，似乎有些不甘？不妨告知一下，族群無救，四方之力僅存三者，你們…還在做什麼無用功呢。”
“外來的入侵者……”
長湘面對這種狂妄的姿態有些無奈，更多時候還是憎恨:“就算是這樣，那我也會盡自己所能——”
“不不不——大空話什麼的，我也會說哦。”
女子的食指輕輕一勾，其他人瞬間動彈不得，唯有長湘一人被直接提起，以至於下一刻狠狠的扼住了喉嚨！
“長湘！”
該死，要是這個時候恢復水神的身份，勢必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幅身體，果然還是……
顧客清稍稍動用些法術，還是無用功。
女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淡漠開口:“您也先別掙扎，稍後，我會以她為籌碼，和您談一筆公正的交易，不過這個女孩，她的神格和力量依舊是未覺醒狀態，一旦覺醒…我想，你是知道結果的。”
長湘被扼的有些難受，在半空不停的掙扎:“不要…聽她的，不要……”
顧客清不免心中一驚:“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作為誠意，我便優先告訴您一件事，您知識淵博，想必應該知道。”女子慢悠悠道，“上古中末時期，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黎夕之戰，其中，最有名的法器掠鏡為上任魔尊所有，魔尊戰隕后，傳承至今。此物使之，逆轉陰陽，更可致使天崩地裂，萬界動蕩。如今的四方各界法陣之力雖看似表面充沛，但實際上，早已深受影響。”
“黎夕之戰……”顧客清喃喃。
能知道黎夕之戰的除非是遠古時期的那一批人物，當時的死傷也不計其數。更何況，已經戰隕的魔尊和古神還有上任妖皇，便只剩下了當今的冥帝和靈界的元尊……
難不成，她就是！
女子讀出了他的眼神之意，不由笑道:“沒錯，我就是魔界的嵐說域主禹寧。這位司祭，我的誠意既然表露出來了，那麼你呢，你能貢獻出什麼情報呢？”
顧客清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便試探性問了一句:“想知道什麼？”
禹寧順手把長湘推給其中一名下屬帶下，隨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過沒關係，我所關心的——只是好奇你們是否屬於這個時期，您說是吧，曾經的冥界判官，司凜。”
“青岩”卸下原有的偽裝，漸漸露出他真實的樣貌。
這就是曾經的判官嗎？據說離開冥界后失蹤了很久，冥帝耗費諸多人力物力，連半分蛛絲馬跡都找尋不到。
司凜並不為此感到驚訝，只是抬頭看着禹寧:“方才，並非是跟這位小兄弟談判吧。”
“您很聰明。”禹寧這才跳下樹枝，踩着輕快的步伐來到他們面前，“我雖知過去未來，但也有很多變數。你們，並不屬於這裏。”
她看向顧客清:“你貴為神界水神，為那天帝出謀劃策也是戰績赫赫，但現在，妄圖改寫歷史便有些痴心妄想。我既然能點破你，便要告訴你，時空本就動蕩不安，一切已經是定數。”
“魔界行事自有魔界的道理，六界之中，他們都傳魔界行跡惡劣，臭名昭著。我們為的，只不過是來之不易的“均衡”。”
“話就說到這裏，至於談判。”禹寧道，“我要你們不插手朱雀族群之事。”
“不可能。”顧客清隨即脫口而出，“唯獨這件事，不可能。”
不插手意味着什麼？放任着長湘因此沉睡百年嗎？
司凜稍稍按捺住他，示意別著急:“讓她說完。”
禹寧見此才繼續道:“明日，是朱雀族群難得一次的祭祀禮儀，也就是你們熟知的神女選拔。那個女孩兒可以成為神女，但代價，她是承受不起的。為保住她，我需要你前判官的幫助。”
顧客清還有些疑慮，司凜就說:“判官的青鐵筆能夠瓦解一些朱雀神主的神念，一旦神女認定開始共鳴繼承，它所分散的火之力的確無法讓那個女孩承受。”
話說到這，繼而話鋒一轉:“不過，幫完的條件呢。”
“事成之後，你們會有後退之路。”
“魔界的嵐說域主，你明知道歷經這次之後，會轟動六界一時。”
言下之意便是，無論成功與否，此事風波定會影響很大。
魔界之人之所以敢做，那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禹寧哼笑:“然後呢，接着呢？不要忘了，你們兩個也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若非遵循原則，你們既是知曉內情的也要被一併斬殺。”
是了。
若非原則，他們不會活到現在。
“域主。”一名黑影落下，看了一眼顧客清和司凜，有些欲言又止。
禹寧自然知道這些內情他們必須聽，擺擺手允許了。黑影這才說道:“是。明日，火石只會部分下降，是為緩和中期，朱雀族人會逮着這份空隙，強行舉行神女選拔。另外還有一則消息，是關於這位司祭大人的。”
顧客清:“關於本司？”
黑影點頭:“據內透露，執鑒臨死舉證，說司祭您有了叛變之心，屆時會帶長湘姑娘潛逃。而晚陵也不知因何故在禁室之中暴斃。而接連失去兩名法臣，楓晚時停的首任法臣之首彌槐，已經對您下發逮羽令。”
兩個重磅消息直直砸落，顧客清頓時頭疼了起來。
禹寧得意瞧去:“這下可明白了？若還想安全回到族群之中，憑你帶回那個女孩兒，能有多大幾率自保？”
顧客清緩了一會兒，有些木訥地說道:“為什麼要幫我。”
為什麼？這還想不明白嗎。
禹寧撇了撇手讓手下退下，繼續道:“沒有為什麼。我會帶着她前往朱雀儀堂，完成神女選拔儀式。若成功挺過，那她福大命大，若挺不過，你，神界的水神閣下，楓晚時停的司祭大人，需要承擔巨大的後果。
“至於什麼後果，恕我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