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至下（回溯篇）
第二天天剛亮，下落的火石似乎少了一些，但還沒有完全消停。
再三確認安全后，顧客清才帶着長湘出了門，葉禾踴躍上前說要同去，但都被回絕了，說是要保護受傷族人的安全，留在原地待命。
命令難逆，葉禾也不好再固執，嘆了口氣回到山洞之中。
“司祭大人，接下來我們去哪？”
顧客清應了一聲:“去族外琅也，找一個人。”
說完，還不忘補些細節一一道來。
琅也位於族群西南側的邊境之地，荒無人煙，雜草叢生，只有一支精銳駐紮在那。然而縱使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還是有許多族人踴躍上請，成為邊軍的一員。
不過，近日魔氣的入侵也導致了災難的頻繁，邊境頻頻上報，可是中途的信羽也少了大部分，他協同彌槐前去調查，只留下極少的訊息。
到後來，彌槐大人也因為身務繁忙而轉手於自己，與之相關的人也只剩一名叫青岩的男子。
他是幾百年前第一次神罰的倖存者，也是親眼目睹神罰降臨的人。
長湘聽后思考了一會兒:“那麼他既然能活到現在的話，是巧合，還是好運？”
顧客清爽朗笑道:“你便猜着吧，等會，你就能見到他了。”
幾經斗轉，越過山丘，漸漸沒入貧瘠的土地，枯枝在狂風中胡亂飛舞，只有幾叢單一的營地駐紮在角落。
顧客清順勢給長湘套了件披風，接着走進營地，出示了楓晚時停的羽令。
“是司祭大人！快快有請。青岩少將大人，司祭大人來了！”
得聞一聲，穿着輕甲的他健步如飛地小跑出來，朝面前的大人物拘了一禮:“司祭大人不辭辛勞來此琅也，是下屬的榮幸。是否是楓晚時停那邊有新的未知命令。”
顧客清也不拐彎抹角，擺擺手直說道:“族群隱隱有神罰之降的趨勢，今日卻以火石為先，本司以為，你自有親見，應該有招。”
青岩道:“當年變故，是神主還尚存之時，為尋神女下落而只下一道做為警醒。魔氣未入侵時，法陣穩固，神羽聖潔；如今侵入，法陣動搖，神羽侵蝕。屬下雖是見證過往，但並無招數可使，試問神主之意，族群上下誰敢逾越。”
一通話下，意味不明。顧客清有些頭疼，隨後便說:“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你是知道的。”
青岩點點頭，看了眼他身旁的長湘，恭敬有禮:“有，請司祭大人和這位姑娘隨我進營帳好暢談。”
三人圍坐在帳中的篝火旁，青岩邊派人上了熱茶邊說著:“之前的事，想必你們有所耳聞，同時司祭大人也曉得其中的原因，不過，千萬不要被【神罰】給左右了思想，一切根源，都來源於魔氣入侵。
長湘一驚:“魔氣入侵？”
“嗯。據探子隱秘來報，魔界的【嵐說域主】已經潛進了族群之中，並釋放了最危險的東西。”
顧客清眉頭一皺:“你說什麼？嵐說域主？”
傳聞中，魔界的嵐說域主擅長讀物來獲取力量，六界人人避之不及，雖不是很致命的能力，但足以殺一敵百，甚至，還能看透人的內心。
以往為什麼沒有這個人的出現？
顧客清想不明白，也會想過陛下以往的做事風格，也決計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神魔一向水火不容，可為何他會放任魔界對朱雀族群的所作所為而不顧？
這是為什麼？
縱使是之前想佈局布子，但最終，他能夠收益的能有多少？
青岩順道遞來一個捲軸:“您可能有所不知，嵐說域主，已經不是第一個潛入的外來者了。”
顧客清翻看幾頁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你可別和我說，現在族群外防薄弱，適合團滅。”
青岩咳一下:“倒不至於這樣，所幸，屬下前些日子正捕獲了些小魔，經過敲打，情報，要比想像的還要多。”
顧客清示意繼續讓他說下去。
“嵐說域主負責部署，執鑒大人負責操作，他們正在執行一種計劃，一個，可以讓往昔的朱雀神主復活於世的計劃。”
聽完，顧客清下意識地就想問，魔界為什麼要摻和這件事？
遠古時期的神一旦隕落便不可復返，這是六界也是神界中人最為知道的事情，連個殘存的神念都快找不到了，談什麼復活大計？
遠在族群，他恨不得直接飛奔回神界，向陛下好好談一下這件事。
“無論如何。”青岩正了正坐姿，抿口茶繼續說，“魔氣入侵，所以才導致神罰的降臨，神女的現世，才有可能緩解或者是遏止神罰。”
“神降神罰，苦的是人界的人。可這又何嘗不是一次歲月的洗禮，但是，如若過當的神罰降臨世間，我相信神界的神官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太大了，信息量太大了。
顧客清站起身來還是有些搖搖晃晃的，長湘趕忙扶住了他。
她也清楚，族群內憂外患，此時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描述這殘酷的現實。
見顧客清還是一言不發，長湘代替他問了一個問題:“那麼敢問青岩大人，您所說的嵐說域主，現在琅也的環鏡中有她的行蹤記載嗎。”
“這位姑娘，你竟然還知道環鏡？”
環鏡是神界賜下的神器，作為記錄及監視之用，邊境人手本就稀少，曾以人力去巡查都無人返還，最終環鏡的啟用，才大大降低這等風險。
得到再次肯定后，青岩還未緩過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環鏡最近的確探查到了她最近的行蹤。”
顧客清不覺目光一暗:“在哪裏？”
“朱雀儀堂。”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喚來下屬叮囑了幾件事後，便回道:“此事事關重大，可能連族長大人也不知此事，請司祭大人允許，讓青岩陪您和這位姑娘一同回去。”
“知道了。”顧客清道，“另外，執鑒會暫替你的位置護在琅也，雖然他近日的小動作很多，但不足為懼。”
“這可不一定。”青岩搖搖頭，“司祭大人，此人的複雜程度，難以想像。更何況，他還是參與這次計劃的人員之一，我擔心，三日後的神女選拔，會出現幾百年前一樣的變故。”
顧客清沉聲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岩也神色沉重了起來:“幾百年前，神主嘗試第一次的神女選拔，遭到了不明之物的干擾，這種物體和環鏡很像，但其性質卻大不相同。不知，司祭大人可有相關印象？”
他這麼一說，顧客清的確想起來有這一茬。
陛下之前提到過魔界的魔帝曾經就手握一次非常神秘的法器，從神識中開始擬出，可以逆轉陰陽，倒轉虛實，甚至扼停當今，回退時常。
據說是前魔帝親傳下來的遠古法器，其威力更能對周邊產生不一樣的效果。難不成，真的是這個導致了結果嗎。
顧客清難以再繼續想下去，只知道，如果再不化解這個危機，那麼長湘以後的一切路途，便再也沒有了。
他利落轉身出了營帳，不忘對身後的兩人提醒道:“事態緊急，我們立刻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