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
兩隻鳥雀從松枝上,撲騰間抖下樹頂的一點積雪。
“就看上我那床墊了?”談屹臣笑她。
遲霧側過臉看着他,把指尖已經燒的很短的煙頭摁進煙灰缸內,緊接着把人拽過來接吻,就着天邊最後一點餘光,她坐在他的身上,拽着他的衣領,一直吻到氣喘吁吁的時候才各自鬆開,看着對方眼睛裏的自己,微喘着氣:“先看上的你。”
人比墊子重要。
談屹臣笑,手腕子還搭在車窗邊沿,煙灰往下掉,他收回手,把煙頭摁滅:“過兩天周末,給你那也換一個。”
“嗯。”
雪天過後是一個晴朗的夜晚,一道回去的路上,談屹臣臨時改了主意,從山腳的道路上返回,順着公路一直開到山頂的天文台。
他想帶着遲霧去山頂看星星。
車開到天文台旁邊的平台,車后是半圓形的天文台建築,身前是山坳,星星點點亮着南城的萬家燈火,頭頂是冬夜裏的繁星。
“冷不冷?”談屹臣抬頭望着天,伸手把遲霧的手拉過來,揣在自己的兜里。
今夜外面的溫度是零下,呼氣間都是一團團的霧氣。
遲霧搖着頭,仰着脖頸,長發在微風中盪在肩后,眼神看得很認真,兩人坐在車頂。
見她看得挺專註,談屹臣抬手給她指了幾顆,跟她講天體、宇宙、告訴她每一顆觀察到的星星都有自己的坐標。
遲霧靜靜聽,聽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跟他講起自己高中時的一件小事。
她那個時候因為跟班裏一個同學發生了點衝突,心情不好,不想上晚自習,乾脆翹了課,一個人跑到隔壁那棟教學樓的天台上吹風,那晚的星星和今晚的很像。
“突然有點遺憾。”遲霧回過頭看他:“那個時候你不在身邊。”
談屹臣穿着黑色棒球服,小臂搭在膝蓋,短髮在夜風中輕揚,坐在那沉默地看着她。
一句話,就那麼讓他難受了起來。
“談屹臣。”遲霧問:“你高中三年真的經常想我?”
他“嗯”了一聲。
遲霧彎唇:“那真的好遺憾。”
......
風聲刮著半山腰光禿禿的枝杈,談屹臣從口袋裏掏出煙,夾在指間,垂着放在腿側,沒點,就那麼默不作聲地在掌心裏磕了兩下,視線跟着遲霧一塊看頭頂的星空。
嗯,真遺憾啊。
在車頂看了會星星,下山前兩人坐回車內,車內空調打出暖氣,從車窗內看着外頭的夜景。
身上還帶着外頭的涼,衣服摩擦在一起發出細微的摩挲聲,遲霧坐在他的身上,情不自禁地開始吻他,帶着那股久久回蕩在心口的略微遺憾,她吻得很細,沿着嘴角一點點細細密密的蔓延到下頜,喉結。
遲霧很愛咬他的喉結,咬的不重,牙齒輕輕磕上脖頸上的皮膚,舌尖掃過,緊接着唇下的喉結會開始難以自制的滾動,性感得不行。
狹小的空間內回蕩着加重的呼吸聲,談屹臣手上摟緊遲霧的腰。
兩人互換了個位置,遲霧皺着眉,手指抓着他的t恤領口,就算兩人現在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但進來的那一下還是適應不了,撐得慌,肚子難受。
發梢掃在露出的肩頭,遲霧趴在他耳旁吹着氣,得了便宜還賣乖:“談屹臣,你真是一點都不經撩。”
“嗯。”談屹臣扯了下唇角,接着開始沒多會,遲霧就被撞得帶了哭腔,整個人都沒了剛才的氣焰,他毫不費勁地壓着她,嗓音低啞地緩着聲道:“知道我不經撩還來招我。”
“是不是欠操?”
“......”
生日趴最後定在談屹臣那辦,別墅地方大,玩起來寬敞。
雪天過後的小半個月都是冬陽高照,派對在晚上開始,兩人喊了各自的朋友,玩一整晚,提前一天請了轟趴團隊過來佈置。
擔心晚上熬通宵扛不住,遲霧下午提前睡了一覺,窗帘緊閉的在卧室里睡了四個小時,等醒來的時候底下已經隱約有動靜了,電子音樂聲混着各式噪音傳到一樓,她在黑暗中摩挲着拿掉眼罩,摸過手機滑開鎖屏。
宿舍里的三人給她發消息已經到了,遲霧起床,稍微收拾了下自己下去。
卧室門拉開的一瞬間,各種炸耳朵的聲音排山倒海的過來,一樓已經來了不少人,紅色藍色的氛圍燈交錯閃爍,燥耳的音樂從樓梯下方的兩架音響設備中震出,酒檯子前一個長相有東南亞特徵的哥們正開着啤酒,玩瘋了似的小臂握着酒瓶子晃半天,最後往酒桌旁一磕起開瓶蓋,酒沫子噴了滿身,隨後嘴型像是罵了句fu*k。
這人遲霧不認識,看樣子是談屹臣那頭的朋友。
她走下去,靠在樓梯口玩烏諾牌的幾人見着她,“wow”地捧場喊了一聲,遲霧笑着打聲招呼,視線放在前頭,夏思樹穿着弔帶裙和一件及踝長衫靠在墊子上,鄒風站她身後,正和幾個人玩飛行棋,談屹臣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用積木玩一款搭建遊戲打發時間。
撥開腳邊的酒瓶子,穿過猜拳拼酒的人群,遲霧朝他走過去。
走過去的一路聲音此起彼伏,“生日快樂美女!”
“生日快樂阿霧。”
“生日快樂!”
......
旁邊有人提醒一句:“喊什麼呢,還沒到零點呢。”
“草!”有人在笑。
“睡醒了?”談屹臣撂下手中的積木塊,抬起頭看她。
“嗯。”遲霧點頭,送上去個吻:“睡醒了。”
桌面上的積木已經搭到一半,形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塔型建築,她坐在他身邊,也拿起兩塊積木嘗試往上搭。
“該搭這一塊。”談屹臣握着她的手把新的積木朝左撂,跟她講這個塔型建築的平衡點,按她的搭法,放不了兩層就會塌。
遲霧點頭。
盛薏是晚上十點到的,連帽衫的帽子蓋在頭上嚴嚴實實,帶着口罩和墨鏡,進來的一瞬間滿屋子的人愣了兩秒,看她摘口罩才反應過來這是誰。
“喲,大明星,最近挺火啊。”先前晃啤酒的哥們掂着飛鏢,看她:“上回還是光一個墨鏡,今晚全齊全了。”
“是是是。”盛薏順手把墨鏡推到額上,不管他,眼神找着遲霧:“承你的吉言。”
瞄見遲霧坐在沙發下的坐墊上,手肘撐着茶几,正不知道在那搭什麼東西,盛薏眼睛一亮,走過去,喊她。
“嗯?”遲霧仰起頭:“怎麼了?”
“給你過生日唄。”盛薏拿過旁邊的坐墊挨着她坐下:“看見談屹臣發的動態就過來了。”
遲霧:“你沒回滬市?”
“沒,這邊那劇組還沒殺青呢。”
遲霧點頭。
宿舍的三人連帶着邱粒男友湊在一桌搭撲克牌,詹艾帶了排球社裏兩個朋友也在,都是南城大學的,在這裏湊成了一個小團體,中間抽着空過來找盛薏要了簽名和合照,坐一會的時間盛薏簽了十幾張,比前段時間負面新聞纏身的時候人有精神得多。
紅氣養人。
人來的差不多了,比較熟的一圈人聚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拼酒喝,今夜是遲霧的生日局,以她為主。
盛薏把給遲霧帶來的禮物放在一旁,第一個拿起桌面冰壺站在長桌的另一端開始投,冰壺被用力擲出,沿着光潔的桌面一路往前滑,最後正巧停在談屹臣面前。
盛薏笑,也不過火:“談大少爺,初吻什麼時候啊?”
他勾下唇:“高三。”
身旁一陣起鬨。
而下一把,晃啤酒的哥們拿過冰壺,正好投到了遲霧跟前,四周人的視線盯在他臉上,一臉的蠢蠢欲動,期盼着來個勁爆點的消息。
“這樣吧,也不過分,跟着前頭,遲霧也說說自己初吻什麼時候?”
遲霧想了下,如實回答:“高一吧。”
“你高一,談屹臣高三。”晃啤酒的哥們:“你倆不是青梅竹馬,一屆的嗎?”
桌上沉寂了那麼兩秒,隨後就是爆髮式的起鬨聲,邊起鬨邊鼓掌,伴隨着幾句興奮的“卧槽!”,“有故事啊!”
談屹臣悶着聲靠在遲霧肩頭,嗓音不爽:“你最好是趁我睡着時偷親過我。”
遲霧笑得不行。
玩了幾輪,門外傳來動靜,又來了一車人。
是楊浩寧,因為上次的事情,沒帶楊西語,而是帶了另外兩個男生,一個是之前剛高考完,在大排檔見過的張樂,因為在背後說李溪藤這事,遲霧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另外一個男生大概也是第一回來,是楊浩寧的大學同學,楊浩寧幫他介紹了下,叫方俊寧,因為跟楊浩寧名字裏都帶同一個字,玩得挺鐵。
“怎麼又來了。”盛薏有點心煩地看楊浩寧一眼,小聲嘀咕:“哪都有他。”
楊浩寧尋着聲望她一眼。
今晚來的人多,幾局過後對一類遊戲的熱情就開始減退,盛薏被楊浩寧搭了幾句話,隨後不耐煩地轉身離開,還剩幾人靠在各自的角落裏喝酒,短暫的養精蓄銳,等着踩零點的轟趴**。
遲霧靠在談屹臣身旁,臉上因為酒精微紅,骨頭有些軟,看着這人還沉浸在剛才的初吻信息里悶悶不樂,忍不住趴在他肩頭逗她。
“我這隔音挺好的。”談屹臣垂着眼,抓住她的手,臉頰貼着她的耳朵,緩着聲說:“不要以為今晚來的人多,我就沒法幹什麼。”
遲霧就笑,整個人因為情緒和酒精而染上一層緋色,招人得很。
就這麼黏在一起膩歪了一會,遲霧親他一下,說自己去個衛生間。
談屹臣點開手機屏,捨不得放手地提醒:“沒幾分鐘就零點了。”
她是主角。
遲霧彎着唇“嗯”了一聲,跟他說兩分鐘就回。
說完她轉身往一樓走,一樓明顯比一樓安靜的多,除了主卧,其它地方並不限制活動,自從有一回她在酒吧,猝不及防推開被吐了一地的馬桶隔間,對人多地方的衛生間就多少有點陰影。
在家政過來收拾處理前,遲霧只沾主卧。
洗完手,從衛生間出來,遲霧擦着手腕的水,從卧室出門往前走,隨後隱約聽到身後傳來小聲的一聲嗚聲。
她猶豫地停住腳,愣了下,皺眉想了兩秒剛才是不是錯覺,隨後折回步子往裏走。
拐過走廊,一間客房的門口站着個人抽煙,遲霧認出是剛才在樓下的方俊寧。
她過去,順手推開路過的房間門,動作吸引了前頭抽煙的人的注意。
一直走到方俊寧的跟前,遲霧跟他眼神淡淡對視一眼,沒停,接着伸手握住門把手,準備推最後一間。
“美女?”方俊寧突然靠近,攔住她:“什麼事?”
遲霧反問:“你在這是什麼事?”
她手上動作沒停,門縫被推開的一瞬間裏頭爭執的哭喊聲傳出來,下一秒門又被方俊寧搶着往回拽,“嘭”的一聲門又被合上。
聽出是盛薏的聲音,遲霧在心裏罵了個髒字,酒瞬間醒了一大半,一秒沒停的繼續開門,同時身後的人靠近,攥住她手腕把她往外扯。
“操——”遲霧被按在牆壁上,捂着嘴,手腕被攥的很緊。
“裏面在商量事,你別急。”方俊寧貼着她笑了聲:“剛在樓下就注意到你了,有男朋友嗎?”
遲霧皺眉,趁他說話的空當,側過肩,踩着他的腳用手肘狠狠撞過去。
“我去你媽的。”方俊寧看着掉在地上的煙,抬起頭看她,緊接着把人往自己跟前拉,力氣發狠:“跟裏頭的人認識是吧?想一起?”
遲霧身體微微騰空,額頭磕到牆壁有一瞬間的眩暈,緊接着腰間探過來一雙手,解她的衣服,遲霧轉身藉著力把人往後撞,出聲喊人。
“草!”見狀方俊寧直接掐住她脖子,直接把人扯起來推開身後的門,把人帶進去。
楊浩寧看着地上的遲霧,反應了兩秒,隨後撂下床上的人,走過去一把扯過方俊寧:“你他媽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怎麼了?”方俊寧低眼看了眼還沒緩過氣的人,笑了下:“長得多帶勁。”
楊浩寧急聲出口:“你他媽知不知道今天是來給誰過生日!”
“給誰?”方俊寧無所謂地挑眉:“給誰過不是過?”
“就他媽給她!”楊浩寧拽着他領子,臉色脹紅:“你想死別拉我!”
說完,楊浩寧撂下一堆爛攤子,拿上衣服轉身就要出門。
“你剛才想跟盛薏幹什麼忘了是吧?”方俊寧扯住他,朝床上驚魂未定的盛薏撂了一眼:“談妥了嗎就走?不怕報警?”
楊浩寧停住動作,想罵娘:“她是談屹臣女朋友!”
“談屹臣?”方俊寧愣了下,像是在回憶這號人,自顧自地想了會,定了會心神,接着面不改色地道:“就算真有什麼,她敢說出去嗎,不怕談屹臣不要她?”
“她家跟談屹臣家裏頭認識,就算沒這層男女朋友關係難道家裏不管?”
楊浩寧火了:“你他媽當這是在什麼野模場拉個人就亂來!”
房間內沉寂幾秒,方俊寧打量一眼遲霧,也有些沒了剛才的鎮定,但很快又有了主意,抬手拍拍他,出聲安撫:“都這樣了那就坐實了,拍點照片放在手裏,她們不敢。”
.......
緩過疼得喘不過氣的那陣勁,遲霧抬頭,因為方俊寧的話漫起一陣惡寒和恐懼,見盛薏蹲在那上半身只剩了個內衣,她撐着地面緩緩起來。
“現在是零點,我的生日,他三分鐘見不到我人,聯繫不到我,就知道出了事。”她平靜開口:“這是他家,找到這前後不會超過十分鐘。”
爭執不下的兩人低頭看向她。
遲霧彎腰,忍着後背的痛從一旁的柜子中拿下花瓶磕在地上摔成裂片,望了眼坐在床上眼淚還沒幹的盛薏:“來看看,這十分鐘,誰先撐過去。”
“.......”
話撂出去,方俊寧喘着粗氣低頭看她,這一刻才意識到因為遲霧的加入,事情變得棘手,他抬步朝她走,邊走邊想着應對的法子,沒走幾步,門外傳來敲門聲:“遲霧?”
是鄒風。
“在裏面?”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方俊寧撲過去捂住遲霧的嘴,勒着她,聲音很穩:“找誰?”
外面停了一秒,接着就是一記用拳重力的砸門聲:“開門!”
兩人挨得近,遲霧聽見方俊寧的心跳聲一下下開始慌亂,她心口劇烈起伏,隨後趁着方俊寧的心神全在應付鄒風身上,伸手往後夠到地板上的花瓶碎片,直接抬手朝方俊寧的小臂重重劃下去。
動手的同時,頭頂傳來方俊寧的慘叫,他痛得一把撒開遲霧,跪在地上,鮮血從手臂上的傷口中流下,滴落在地板。
呼吸到新鮮空氣,遲霧翻過身跪在地板上咳個不停。
也因為這聲慘叫,外面的人罵了句髒話,隨後開始踹門,整扇門連着門鎖開始劇烈晃動,樓下的人聽見動靜開始往一樓涌。
沒撐過十秒,門被踹開,斜着掛在門沿搖搖欲墜,鄒風站在門口望了眼裏頭的場景,看見趴在地上喘着氣的遲霧,隔着鄒風,遲霧看到趕過來的談屹臣。
方俊寧還在咬着牙抱着手臂,血從手指縫隙間流出,談屹臣掃了房間內的人一眼,身上覆上一種要殺人的陰沉氣息,他過去蹲下扶起遲霧,掰過她的臉問她有沒有事,遲霧搖頭。
鄒風進去脫下外套披在盛薏身上,門口的人越堵越多,遲霧見到了詹艾幾人,還有夏思樹。
來的人雜,有些甚至是不認識的,看見盛薏模樣的第一眼,就一瞬間意識到了在這間卧室里,剛才可能發生了什麼,幾個臉生的開始拿出手機拍照。
鄒風擋到盛薏身前,把人擋住,看向卧室門口的一群人,聲音很冷:“手機放下,把拍的全部刪除,不管照片從誰手裏傳出去,都有法子查到你。”
“別找死。”
......
這話一出,聚在門口的竊竊私語聲一瞬間停止,人群猶豫幾秒后逐漸轉身離開,有的還處於震驚狀態中就被拉着走了,等到人散完,整間卧室只剩下談屹臣、鄒風、遲霧、夏思樹、外加三個當事人。
談屹臣咬牙揪着方俊寧的領子,脾氣處在誰都攔不住的狀態,結結實實地又砸下去一拳,衝著臉砸,把人抵在高柜上,拍他的臉:“想死直說,誰他媽讓你碰她的!”
一句話說完,談屹臣抬腳衝著人的肚子又是狠狠一腳,下手的狠勁看得人心驚。
遲霧看着這場景,怕出事,心跳劇烈,緊張地捏着沙發軟角,但身上還疼着,使不上勁,她只好給鄒風使眼神,但鄒風這回沒管,這事落他身上他也這樣,不把人打死就成。
遲霧怕談屹臣把自己搭上去,只好開口喊他,說她手疼。
“......”
室內有短暫的沉默。
直到過了半分鐘,談屹臣才壓住火地把人撂在地上,因為剛動完手,指骨節還泛着淤紅,肩身氣場沉得嚇人,像是隨時隨地都要把人處置死地,鄒風正站在窗前抽着煙。
方俊寧和楊浩寧躺在一旁斷斷續續的乾嘔,有種劫後餘生地鬆了口氣,臉上淤紫帶傷,因為嘔吐而生理性的開始流淚。
“哪兒疼?”談屹臣轉過身,身上只穿着件黑色長袖t,問了兩句,隨後動作輕地抬起遲霧的手腕,試着活動。
遲霧疼得皺眉,脖頸和後背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她側過臉輕聲問盛薏:“想好了嗎?”
事情最終決定權交給盛薏自己,公了還是私了,她做主。
她的那份談屹臣幫她討了,但按他的脾氣,這事沒那麼容易過,至於後面怎麼搞,遲霧不管,這種垃圾該治就治,把人傷得再狠她也是正當防衛。
思忖間,別墅外突然傳來警笛,一聲聲的由遠及近,夏思樹站起來,透過窗戶看見外面的閃爍藍光的警車,皺下眉:“有人報警。”
回過頭,幾人對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幾乎都在同時掏出手機開始給家裏通信。
“別怕。”夏思樹攏了下身上的薄衫,靠近盛薏:“我跟我叔叔說過了,事情不會傳出去。”
盛薏點頭,很輕地“嗯”了一聲。
樓下的人也暫時被管控住不能離開,出卧室門的瞬間,遲霧手機上新進來兩條信息。
詹:【我想起來在哪看過談屹臣了,在一中門口。】
詹:【我升高三你升高一,校旁來了警車和救護車的那次打架事件,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