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幕後黑手究竟是誰（二）
“歌兒，既然你說自己是無辜的，我便給你機會證明，從現在起，姨娘搬去清梧院由你照顧，直至她平安生下孩子。”
“老爺，這……”柳絲絲瞳孔瞪大，顯然對於凌豫北的做法不贊同。
凌暮歌原本要踏出房門的腳也收了回來，毫不猶豫迎上凌豫北的目光，隱隱有幾分威脅之意，“父親，若兇手真是我，你就不怕姨娘最後一屍兩命？”
“你敢！”凌豫北被這話氣得夠嗆，但想着這所有人里，只有凌暮歌排除了嫌疑，料想她一身傲骨，只是氣頭上亂說話，胸口幾番起伏，到底平復了怒氣，“歌兒，無論如何，是你這碗湯藥出了錯，你推脫不了。來人，替柳姨娘收拾行裝，今天就搬到清梧院去。”
“今日起由你照顧，若是出了問題，老夫唯你是問！”怒氣上頭，凌豫北三兩句說完，便坐在一旁不再吭聲。
見除了柳絲絲的下人無人動身，凌豫北又道：“清枝，去收拾一間屋子給姨娘住。其他人都散了。”
“好手段啊！”良久，凌暮歌似是怒極，冷笑一聲，臨走前目光從柳絲絲臉上劃過，旋即毫不留情走了出去。
見狀，凌雲歆也連忙跟了上去。
“姐姐，你……可還好？”凌雲歆似是被她的模樣嚇到，看着有幾分畏懼。
“那個柳絲絲，居然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做餌，逼迫我給她護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凌暮歌顯然正在氣頭上，才到門外便張口詆毀，故意說給屋內的人聽。
柳絲絲的面色白了幾分，嘴唇有些顫抖，“老爺，奴沒想到，為了給孩子一個身份，竟有如此多的詭計……”
柳絲絲伏在凌豫北懷中哭泣着，“老爺，不若送奴離開，去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奴願意自己將孩子帶大，只求老爺多贈些銀錢，夠奴將孩子生下來。”
“你胡說些什麼呢？這是我的骨肉，你又因為我才會落得如此境地，說什麼我也不會放着你不管。”仟韆仦哾
“老爺信奴嗎？”柳絲絲淚眼朦朧，含着一絲脆弱，卻又隱隱帶着倔強，好不令人心疼。
凌豫北認真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人兒，心中愧疚憐惜悉數湧出。“我從未懷疑你。”
“多謝老爺。”凌豫北將人抱在懷裏，沒有看見她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
外頭，凌暮歌雖然仍舊不疾不徐，熟悉的人卻已經發覺她的腳步比平日快了些。
王氏也聽見了凌暮歌這話，張口便想要詢問凌雲妗，後者只是淡淡搖頭，轉身朝着幽蘭院緩步走去，“母親，您身體不好，在這裏定然耗費了不少精力，妗兒陪您用過飯後，便早些歇息吧。”
“知道了。”王氏有些時候很怕這個女兒，但凌雲妗卻又是她唯一的希望。
“二姐，您說，究竟是誰下的毒？”吃飯時，只留了凌雲妗身邊的司琴在身側侍奉，凌雲姝才笑吟吟開口，好奇的模樣像極了天真無暇的孩子。
凌雲妗柔和地瞥了她一眼，帶着些許寵溺，“你猜。”
“我猜呀……不會所有人都動手了吧？”凌雲姝隨口說著，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
王氏不免有幾分心驚。
她這個小女兒，雖然比不得大女兒，可腦子也很靈光，連姝兒這樣猜測，那應當八九不離十了。
可那麼短的時間，怎麼能所有人動手而又不被發現呢？
“妗兒，是姝兒說的這樣嗎？”王氏心中有些忐忑。
“母親，無論誰動手了，您只要記住，您與這件事情無關。”凌雲妗拿着手絹優雅地擦了擦手，臨走前又道，“清梧院的兩位都受委屈了，您如今是平妻，理應差人安撫她們。”
“對呀，母親，您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如往常一樣便是，旁的不必擔心。”凌雲姝依舊笑得很甜，擦了擦嘴也跟在凌雲妗身後步伐輕快，一步一跳地離開。
自扶為平妻后，王氏搬了單獨的院子，也就沒再和兩個孩子住在一塊，此刻看着兩人的背影，竟覺得疏遠了許多，也愈發看不透了。
另一邊，凌暮歌回到院子，雖然生氣，卻還是盯着人把自己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
“小姐，她憑空栽贓咱們，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豈非更惹您不悅？若是她的孩子有個好歹，豈不是咱們豈不是有嘴也說不清？虧得小姐還對她好，真是恩將仇報。”清枝忿忿不平，好似滿心都在為凌暮歌着想。
“可她到底要搬過來，若是不放在跟前出了岔子，小姐同樣也難辭其咎呀。”清漪忍不住出聲，卻還是試着控制情緒，勉強將心裏的不忿掩藏住。
清枝沒想到，清漪這個素來沒心沒肺的人，居然也會有動腦子的一天，當即委屈地癟癟嘴，“那咱們就必須照顧她嗎？居然設計小姐，奴婢不想去伺候這樣一個人。”
“不想便不去。”一直看着下人收拾房間沉默不語的凌暮歌淡聲開口。
“真的嗎？”清枝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清漪從前沒有上心，此刻才發覺，清枝的話擺明了是讓自己去，從前遇事時，清枝也是這樣，她沒心眼，也不覺得做事有多困難，每回清枝說完，她便自告奮勇頂了差事。而那些，幾乎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柳姨娘一旦出了意外，近身伺候的都會受罰，這道理她都明白，清枝肯定也知道，所以才故意這樣說。
似乎第一次想通事情關節，清漪心裏幾乎恨得牙痒痒，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奴婢去便是……”她如今雖然看穿清枝的目的，卻沒有辦法拒絕，只是內心突然湧入的委屈卻怎麼也壓抑不住。
“你、你若是不想去，也不用哭吧？讓小姐見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清枝面上維持着任性無奈的模樣，心中有幾分顫意，難不成這傻子也發現來照顧柳姨娘是個可能喪命的差事，所以故意做出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