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幕後黑手究竟是誰（三）
“你也不必去。”
凌暮歌淡淡開口，目光在瞥見清漪吸鼻子的模樣時，心裏明白了大半，卻沒有開口安慰。她必須學會接受打擊，學會接受血淋淋的真相。
見兩人齊齊望着自己，凌暮歌輕笑道：“明日吳伯會給府里添人，我總歸只有你們兩個大丫鬟，添個房中丫頭也不妨事，屆時撥過去照顧她便是。”仟仟尛哾
誰又敢對她一介嫡女指手畫腳呢？便是凌豫北，如今也對她沒了主意。
“是，多謝小姐替奴婢們着想。”清枝笑着，便想去拉凌暮歌的袖子。
凌暮歌卻已經轉身離開，“走吧，那個女人來了，再不出去，她指不定又要在父親跟前怎麼說。”
“老爺也是因為她肚子裏有個孩子，這才對她諸多忍讓，若是孩子沒了……”
清枝話音未落，前頭的凌暮歌已經停了下來，面色不佳，“孩子必須生下來。”
“小姐……”清枝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駭人的目光，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
“清枝，午時的湯藥是你親自熬親自送過去的，雖然我在父親面前將你保下，可不代表這件事就結束了。你的嫌疑、我的嫌疑依舊沒有洗掉。她若是在這裏出了岔子，我下手的可能性最高。那麼，午時那件事，同樣也是我下的令。”
見清枝依舊木訥，凌暮歌輕嘆，“說白了，若是柳絲絲在這裏出了任何問題，你和我便難辭其咎。”
“奴婢明白了。”清枝一時間有些後悔，為何中午要去送葯，不、為何四小姐讓她下藥時，她不拒絕，現如今竟然還要幫着保那個孩子，她又如何向四小姐交差？
將心驚膽顫的柳絲絲安頓好后，凌暮歌便要離開。
“三小姐，奴能和您單獨說兩句話嗎？”
“不能。”
凌暮歌連目光都不曾在柳絲絲身上停留，只是看着門口的清枝。
見狀，柳絲絲深吸一口氣，“三小姐，不管您信不信，今日之事，和奴婢真的沒有關係，若您也是受人陷害，那便是有人故意為之，意圖一石二鳥。”
“可如今，你是最大贏家，不是嗎？”
凌暮歌聲色淡淡，聽着卻依舊怒氣不減，柳絲絲愣在原地，沒有再說什麼。
“安頓好就來吃飯吧。”
“是。”
圍在桌邊，柳絲絲遲疑着沒有動筷。
凌暮歌對着清漪耳語幾句，後者離開，來時拿出一根銀針，依次將菜試了試，每試一道菜，凌暮歌便吃一道菜。
“奴……多謝三小姐。”柳絲絲心中有些動容，或許旁人只當她做棋子，但凌暮歌卻能親身為她試藥，可見待她也有幾分真心。
“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若你出了差錯，父親定然會怪罪，傳出去我的名聲也就毀了。”凌暮歌的聲音依舊冷冰。
“是。”身邊伺候的就兩人的貼身丫鬟，但凌暮歌還是對自己這般惡劣，柳絲絲忍不住猜測，凌暮歌身邊，到底哪個丫鬟靠不住，還是說，都靠不住呢？
想到方才凌暮歌的眼神有意無意劃過清枝，再想到是清枝送過來的葯，心中頓時瞭然，卻也一陣膽寒。
清枝可是自幼便跟在凌暮歌身邊的人。
待夜深后，想着這個時辰大家都睡了，柳絲絲便裹了衣服要去敲凌暮歌的門。
正當此刻，一幅壁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柳絲絲下意識抽出頭上的簪子，但想到隔壁就是凌暮歌，興許是她，頓時又戴了回去，安靜地站在一旁。
“多謝三小姐。”見來人真是凌暮歌，柳絲絲心下稍安，便又要下跪。
“坐着吧，三個月而已，真當孩子是身上的肉不會掉嗎？”便只是兩人相處，凌暮歌的語氣也不見得有多緩和，伸手攔下柳絲絲，將人扶去床上坐下，旋即拿出藥箱，給柳絲絲診脈。
“三小姐，多虧了您的葯，否則，奴這孩子真的會不保。”待凌暮歌收手后，柳絲絲從枕下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白日的那碗湯藥。”
有凌暮歌的囑咐，柳絲絲並未動過那湯藥，提前準備好了另一碗有凌暮歌方子的湯藥喝了兩口。
凌暮歌接過那瓶子，只輕輕一嗅，便蹙眉蓋上扔進了藥箱。
“可是有劇毒？”
凌暮歌眸中難以掩飾的譏諷，慢悠悠開口，“這當中至少經了三個人的手，聞久了也會導致流產，你若是喝了，必死無疑。”
聞言，柳絲絲瞳孔驟縮，“奴已經將湯藥倒進了窗口的花盆……”
“找個日子讓丫鬟打碎吧。”在這內宅之中，旁人送過來的葯被倒進花盆再正常不過，下這味葯的人顯然算到柳絲絲不會喝。
“奴腹中骨肉男女尚未可知，便有這樣多的人趕着來害。”柳絲絲忍不住面露悲戚。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凌暮歌語氣淡淡，低頭搗鼓着藥箱。
“不知小姐如何能肯定那葯中有三種毒？”柳絲絲看向凌暮歌，見她微頓，當即解釋，“小姐莫要誤會，奴只是以為，您身處閨閣，而配藥極其複雜，您……是否會誤判，並無探尋根本之意。”凌暮歌會的東西再多，她如今人在屋檐下，絕不會開口詢問。
凌暮歌的臉色愈發差了，比起探尋原因，懷疑她的醫術顯然更讓一名醫者惱怒，但想着柳絲絲的小心翼翼，還是壓下了不悅，“你既然選擇了我，便要相信我。”
柳絲絲忙不迭點頭，她自也是看出了凌暮歌的不悅，當下沒再吭聲。
見她如此小心，凌暮歌緩了語氣，“這當中有三種配方，一種讓你直接小產，一種是聞久了致使不易生育，另一種是讓你的孩子胎死腹中卻不易察覺。氏認為，誰更想害你？”
柳絲絲淡淡笑着，眸中有幾分苦澀，“府中除了您以外不過三撥人，薛姐姐、二夫人還有四小姐，奴斗膽揣測，薛姐姐想讓奴直接小產，畢竟她這樣的人，其他兩種惡毒的法子應當想不出；至於其他兩種……”
為對凌暮歌的母親楊氏表示尊重，王氏雖然扶為平妻，眾人也都只稱她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