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晚刺客的始作俑者
她之前只覺得清枝心思狹隘，現下聽了凌暮歌的話，止不住的后怕，“小姐……”
“放心，她暫時不會害我，告訴你也不過是想讓你長點記性，除了我以外，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雖不讓清漪深陷險地，也需她長點記性不能被人當了活靶子。
“是。”
“讓清枝吩咐人準備熱水來，你先回去消化一下吧。”凌暮歌說著，已經拿出一卷醫書開始看。
“是，奴婢告退。”
待熱水備好，清枝便借口和陳嬤嬤交接事宜疲累，凌暮歌也不想看見她，遂應允她回去休息。
整個人泡在水裏，疲憊一天的身軀終於在這一刻放鬆下來，霧氣讓她的頭腦昏昏欲睡。
就在她要睡着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小丫頭，有了上次的教訓，竟然還敢這麼大意。”
這聲音讓凌暮歌打了個寒顫，登時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尋找慕清亭的位置，卻見他正坐在自己方才的位置，手中拿着自己方才翻看的醫書。
“我還不曾想到，閣主竟還有偷窺女子沐浴的癖好。”凌暮歌眉頭都沒蹙一下，冷着神色看向慕清亭。內心暗道自己真是太累了，想着短時間不會再有人來殺害自己，便放鬆了警惕。
誰能想到慕清亭居然會在此時出現？
慕清亭將這女子的神態看在眼裏。
此時的凌暮歌才與傳聞中那個孤高冷傲的太師府嫡女重合，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至於白日裏笑意盈盈的那個……不過是這個女子故意為之。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我可沒有偷窺，”慕清亭笑着，笑意融化了周身些許冷意，“我是正大光明。”
……
凌暮歌有些無奈，思索片刻，軟下語氣，嘗試着和慕清亭溝通，“那麼能否請閣主大人去屏風後面，讓小女子先行穿衣，總不能這樣和你說話。”
慕清亭摩挲着下巴，淡然開口，“其實未必不可。”
……不是說清亭公子潔身自好，怎麼今日所見竟與傳言毫不相關？
“罷了，你先起來吧。”凌暮歌出神之際，慕清亭已經到了屏風后，背對着她。
還算這人有良心，沒有真的讓自己泡在水裏說話。
這樣想着，凌暮歌緩緩起身，屏風后再次傳來聲音。
“放心，本座不會偷看。”
“這點事情，暮歌還是相信閣主的為人。”這樣自恃謫仙般的人物，應該看了旁人胴體也會覺得是自己被玷污吧？
“白日的事情，多謝閣主。”慕清亭知道她需要人，便插了一個，瞧着那人不太聰明的樣子，顯然這件事慕清亭本人沒有親自插手，也就不存在會監視她的可能，只是單純給她人用。
“不必言謝，總不過一個人，本座還是出得起。”
“不知閣主來此所為何事？”能勞動慕清亭大駕，甚至還特意給她配個會武功的人，凌暮歌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有事相求。
說話間，凌暮歌已經穿好衣服，把醫書奪了去。
慕清亭跟着在桌邊坐下，因着她的話語淡淡挑眉，“本座有些疑惑。”
“小丫頭，你這醫書不過是入門的基礎書籍，又如何會解我身上的奇毒？”說著，慕清亭伸出一根手指輕叩桌面，“我派人查過，你沒有拜師，自幼也不曾離家。”
凌暮歌對他的問題並不驚訝，只伸出一根手指橫在唇邊，“秘密。”
“每個人都有秘密。若閣主還想和我做交易，一味地刨根問底可不是明智之舉。”慕清亭提起醫書，凌暮歌便知道了慕清亭的來意。
慕清亭輕輕勾唇，好看的嘴角揚起淡淡笑意，“好。”
“你最近和凌雲妗走得很近，甚至……還將真心話告知？”
凌暮歌有些疑惑，不知他此時提及是因何緣由，“閣主白日那般猜測，理應知道我同那人不是朋友。”
既然談不上朋友，又如何會告知真心話呢？
慕清亭支着頭看不出喜怒，“小丫頭，她不是省油的燈，你可得長點記性，那夜的事情，和她脫不了干係。”
在凌暮歌的注視下，慕清亭繼續道，“當日，來了一個殺吏部尚書的單，對於朝廷高官，我會親自出馬，提前去探地形，但對方早有準備，剛進書房就被裏面的毒氣入體，退出來時牆頭已經佈滿了弓箭手。”
清亭閣的規矩凌暮歌明白，提前踩點不是為了好下手，而是為了搜集證據。若是殺有官位在身之人，必定會搜集對方行惡的證據，不錯殺好人，也可以避免和朝廷作對。
“不知是誰要買吏部尚書的命？”
聞言，慕清亭眸中劃過一絲讚賞，的確是下棋的好對手。
“是一家的富家公子，素來嫉惡如仇，已經死了。他和凌雲妗有過幾面之緣，你上午提及了她，本座閑來無事便查了查，那人暴斃時，凌雲妗的貼身丫鬟正在不遠外的首飾店裏，那男人床底的暗格里，放了兩本書，在很隱晦的幾句詩里，藏着他們的對話。”
說著，慕清亭將那兩本書拿了出來，凌暮歌隨手翻了幾下，登時讚歎凌雲妗的好手段。
每個字都在不同的地方，若非慕清亭圈寫出來，她也是發現不了的，落款也只是一句帶着“妗”字的詩，即便真的被發現這兩本書，發現了當中的秘密，明面上兩人的交集也不多，也不會有人知道始作俑者是她。
“多謝閣主為我理清了來龍去脈。”其實那晚的刺客，凌暮歌一直很清楚，與凌雲歆沒有任何干係，始作俑者正是凌雲妗。
要不怎麼說，凌雲妗是個難應付的角色呢？
正常人都不會懷疑凌雲妗，只會將目標鎖定在凌雲歆身上，尤其凌雲歆不知內情，甚至連自己被人栽贓了都不知道，更是無從辯解。
這條計策，不僅能毀掉自己的清譽，還能讓她和凌雲歆的感情徹底破裂，一石二鳥，好狠毒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