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其頓防線(哦不,不平等條約)

馬其頓防線(哦不,不平等條約)

直到此刻之前,陳思雨對《娘子軍》那部芭蕾,其實並沒有那麼深刻的認識,而且她也曾抱怨過,為什麼上台時要束胸,為什麼舞蹈非要排的那麼剛烈,一點女性化的柔美都沒有。

可在路易.奈非斯的嘲諷中,她突然明白了創作者的苦心。

因為今天的她生活在和平中,就可以心安理得,忘記曾經為了自由而爭取過的前輩嗎,忘記她們是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裏,又是怎麼,用大刀,用長.槍,用生命殺出血路的嗎?

她在此刻,由衷的,為了她鋒芒畢露,鋼勁有力的舞蹈而自豪。

相比之下,路易.奈非斯,這位身段勻稱,一身名牌,五官仿如雕塑一般優雅的法藍西紳士,只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

42天就投降的屈辱歷史,果然打擊到了路易.奈非斯。

他呲着牙,捧着咖啡的手一直在顫抖,但他當然還要為自己的國家強行辯解:“不是我們的國家不夠偉大,士兵不夠勇敢,而是德義志的鋼鐵之騎太過強大,他們所到之處無堅不摧,你們是幸運的,沒有被德義志的鐵騎踐踏,你不能因此,就否定我們的國家和戰士。”

攤開雙手,他說:“看看吧,現在的法藍西是多麼的偉大,繁華,我們依然存在,我們的藝術依然讓全世界仰望,而你們的藝術……如果你拿它當藝術的話,它在世界上,又有什麼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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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被全世界排斥,針對,華國的文化藝術又怎麼可能在世界上佔有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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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雨說:“我們怎麼就沒有影響力了,難道你沒看過李小龍,沒有隨手比劃過,難道你在來之前,就沒想過,要請教我兩招功夫?”

誰說華國的藝術沒有影響世界了,東方功夫,揚名於世的。

陳思雨旋起腳尖,來了個《娘子軍》裏男演員的經典動作:燕射大跳。

這是個張力非常強勁,極為陽剛的動作。

路易.奈非斯還沒看清楚,她緊接着一個拉腿綳兒,繞他一圈后,再突然起跳,那是整場舞蹈里最有張力的動作,騰龍絞柱!

路易.奈非斯不止想請教兩招,他想重排經典名劇《火鳥》,從倒踢紫金冠到足尖躬箭步,再到串翻身,這些東方元素讓他靈感噴涌,他想把它融入到《火鳥》中,進行全新的創作,讓《火鳥》重煥生機。

而陳思雨,這個只有十八歲,甚至還沒跳成首席的姑娘,每一次,每一個姿勢,都會給他無與倫比的新鮮感,讓他眼花繚亂。

他說:“如果你想留下,憑你的技術,我會考慮的。”

“所以我還得求着你,才能留在巴黎?”陳思雨反問。

路易.奈非斯抱臂,說:“芭蕾街頭有太多的芭蕾女孩,夢寐以求想進皇家歌劇院,而我,可以給你這份工作。”

“我以為你是個非常專業,且胸懷博大的導演。”陳思雨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挑眉說:“但顯然,你和貴國的馬其頓防線一樣,傲慢,自大,但不堪一擊。”

一句話,陳思雨罵破了路易.奈非斯的大防。

一杯咖啡,被他生生捏爆在了手中。

想要她的技術,求她她都不一定給,還施捨她一份工作?

在他看來,她就那麼輕賤的,是為了一份工作,千里迢迢跑來法藍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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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技術是在交流與創新中更進上一層樓的,而文藝,必須互取所長,才能創造輝煌。

臨出門前,陳思雨說:“想學我們東方芭蕾,可以,但從現在開始,接下來的所有巡演中,法藍西12個大區,我都要15分鐘,來表現我的芭蕾!”

路易.奈非斯導演臉在一瞬間綠了。

這次巡演,由兩個文藝團體共同參於。

在大區巡演中,芭蕾會有30分鐘,這足夠演一部長劇精美的一幕來展現,奈非斯準備了《雷蒙達》,《火鳥》,《珠寶》和《仙女》,一系列美崙美煥的法式芭蕾要上。

而現在,陳思雨居然要搶走整整1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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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紅色娘子軍》和《血色華章》,陳思雨都要跳。

在法藍西的這片國土上,在每一所大歌劇院裏,她都要跳到。

她要讓所有的法藍西人民,看到東方式芭蕾!

“我還需要一套芭蕾電影膠片,名單由我自己來列,您要提供給我。一路上,我會教你們的芭蕾演員我的技術,當然,我也樂於學習法藍西風格的芭蕾,因為它確實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瑰寶。”陳思雨說完,出門了。

路易.奈非斯追了出來,說:“昨晚的歡迎宴上你所看到的,只是我們法藍西人的禮儀和紳士,它並不意味着,你的東方芭蕾受歡迎。在接下來的巡演中,你會受到冷待和冷遇,你會清醒的意識到,你的東方芭蕾,並不受觀眾的歡迎。”

陳思雨懶得跟他掰扯,只說:“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就好,明天開始,我每天抽一個小時的時間,去你的舞團教舞蹈!”

馬其頓防線,哦不,路易.奈非斯導演在親手捏碎了兩個咖啡杯后,最終還是答應了這份屈辱的,不平等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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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指揮部,此時領導們正在開會,冷峻和何新松正在手忙腳亂的搖天線。

目前國內只有一套電視節目,一套信號,而想在戰區搜索到它,很難。

他倆已經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了,還是一無所獲。

何新松折騰了半天,不耐煩了,舉起天線說:“這他媽啥玩藝兒嘛,一點都不靈,砸了算了。”

但就在這時,屏幕一閃,雪花變成了畫面,冷峻大叫:“不許動。”

何新松是高舉着天線的,想放鬆一點,才一低,畫面又沒了。

而在一閃的畫面中,冷峻看到的畫面上全是外國人,他大吼:“舉回去!”

何新松只好又舉了起來,因為他站在電視機後面,只能聽到聲音,是看不到畫面的,聽到電視機里傳來一陣陣外語,好奇的問:“看到了嗎,是啥東西,有你對象嗎?”

這年頭電視節目非常少,除了播報新聞之外,還有幾部卡通片會在電視上播放,而除此這外,最多的,就是播放各種外交活動了。

冷峻從畫面上看到了三位外交官,定眼再一瞧,看到首席外交官的身後還站着同院的小夥子王奇,他在報紙上看過,知道王奇是外交團的三秘。

他對王奇不感興趣,迫切的想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在哪兒。

但他趕的,就是歡迎宴的播出時間,他們已經折騰了兩個小時了,現在已經到了雙方致詞時間,歡迎宴已經馬上要結束了。

何新松還在喊:“怎麼只聽見人說話,沒有音樂,陳思雨跳了嗎,好看嗎?”

好看什麼呀,晚宴已經結束了,錄像機後撤,出現的是整個歡迎宴會場的全景,冷峻趴在電視機前,要能鑽進去,他就鑽進電視機里去找了,可惜他鑽不進去,只能望着電視機興嘆。

“到底有沒有啊,我舉半天了。”何新松再問。

冷峻剛想讓何新鬆鬆手,但就在這時,畫面突然切回了舞台,所有的演員,中方的,法方的,正在集體謝幕,人頭攢動中,他一眼就看到陳思雨了。

別人都是單手,禮貌的揮手,只有她,一直在朝着鏡頭揮舞雙手。

她化了妝,在黑白熒幕里,突出而又精緻的五官是一種濃烈張揚的美。

而漂亮的女孩,總是容易得到人們的眷顧和照顧的。

俯瞰的鏡頭應該是看到了那女孩的興奮和熱情,突然拉進,一個特寫的近景,把陳思雨的整張臉,拉到了冷峻面前。

黑白屏幕上,女孩兩隻眼睛裏盛着滿滿的笑意,就彷彿知道男朋友在隔着鏡頭注視她一般,熱烈的朝他微笑着。

突然,她把手舉向唇,輕輕吻了一下,又送了出來。

生於這個年代的冷峻,並不知道什麼叫飛吻。

但他立刻就想到了,他的女朋友是在親吻他,那個吻,是她送給他的。

在那一刻,整整三個月分別所帶來的思念和痛苦一掃而空,已經連着執勤了一個月了,每天都是大夜,每個夜晚,因為要負責帶隊偵察,不但要於腦海中繪製敵人的火力地圖,還要保證戰友的安全,冷峻的精神都要高度集中,他因此經常失眠,即使睡着,也總會噩夢連連。

但在此刻,他突然覺得有些困,他想上一覺。

回前線的路上,何新鬆開着車,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冷峻卻是一句都沒有聽到,反而,沉沉睡了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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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於冷峻來說,是長達九十天的生還日誌。

只要能從戰場回來,每一天,他就能帶着飛行隊刷新空軍的生還記錄。

但於外事文工團來說,卻是一晃眼的事。

法藍西13個大區,每一個外事文工團都要進行訪問,而在訪問中,除了進行一晚上的表演之外,剩下的時間,當地政府安排了美食和旅遊活動,他們可以去參觀景點,也可以品嘗各地的風味美食。

聖特羅佩,米歇爾聖山,凡爾登大峽谷,上輩子陳思雨所嚮往的地方,在六十年代,她一次性走了個遍。

而文工團諸人,在巴黎時還比較拘謹,牢記革命使命,不忘思想鬥爭,尤其唱黃梅戲的於媛媛,每天都要寫一篇日記,來批判資本主義的靡靡思想。

但是在出來之後,慢慢的放鬆自我了。

日記也不寫了,也不總盯着梅霜,陳思雨,抓她們的小辮子了。

她學會了喝紅酒,吃鵝肝,尤其是小羊排,她簡直愛死了。

用她的話說,配上冰白,簡直百吃不膩。

這一場旅行下來,11個團員,除了刻意控制體重的陳思雨和梅霜,以及壓力太大,吃不下去的曲團外,全都發了胖,一個個面容都如滿月一般。

而東方文化藝術在法藍西的受追捧,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理智告訴她不要,但衝動還是讓陳思雨說:“你們大家跟着我,一定要跟的緊緊,可不許半路脫團,我帶大家去找個二手集市,那兒東西便宜。”

但它對推動兩國關係所產生的深遠意義,是文工團的人做到的。

有人拿她的明信片,在將來,那叫追星,陳思雨當然開心。

敦煌歌舞因其底蘊和文化,一直都是最受歡迎的,兩位男舞蹈演員,也總被觀眾當成女性,在路上歡呼,叫Mada。

“北城方面,二號首長親口下的命令,說讓你們文工團所有人,今天都不準再工作,大家自由活動,文工團每個人都有五十法郎的獎金,大家想逛就逛,想買就買。”他說。

陳思雨就坐在他前面,他欠腰拍了拍陳思雨的肩膀,輕聲說:“恭喜你。”

加上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的新聞媒體,報紙和電視台都要報道,在這短暫的幾個月裏,來自東方的文藝團在法藍西漸漸的,就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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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學習中,陳思雨抽空,還把《一尺的確良》的台本繪了個大概。

梅霜更驚了:陳思雨啥時候給於媛媛羅列的罪名?

於媛媛在家店門外看上了一條裙子,示意陳思雨去問,陳思雨一看標牌,說:“那兒寫着呢,165法郎。”

但直到飛機起飛,她依舊沒有等來她想要的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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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當真了,我也列你的罪狀了,足足36條,等回去了,咱們就來個狗咬狗,一嘴毛,相互把彼此都咬死,咬成狂犬病!”陳思雨咬牙說。

於媛媛捧着筆記本,越過梅霜,訕笑着對陳思雨說:“我列了你們的罪狀都在這兒呢,你列我的呢,咱一起進廁所,把它燒了吧。”

陳思雨還看上了一對情侶戒指,一問,三十二塊,剩下的六法郎,她在一家攤位上砍價半天,拿下了一隻錢包,就這樣,她的錢也花的一乾二淨了。

而法藍西芭蕾,不論動作,戲劇衝突,還是舞台展示,都是需要她仰望的。

認為他既然答應了,承諾了,就肯定會辦到,沒有來,應該是被什麼事給絆住了。

且不說別人了,來自未來的陳思雨,切切實實感受到,他,為什麼會那麼受人民愛戴了。

她是信口開合,胡編亂造,但卻把於媛媛給嚇了個面色煞白!

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說不定會趕在飛機起飛前,前來。

巴黎有很多二手市場,大多在各種地下通道,或者巷子深處,裏面的衣服,首飾,擺件,各種日用品,因為是二手貨,都比外面便宜得多。

陳思雨先接過於媛媛的筆記本翻了翻,從包里掏出自己的筆記本來,也給於媛媛看了看,說:“走吧,進廁所,燒東西!”

……

陳思雨是因為《紅色娘子軍》才受歡迎的,那部劇,是有真實歷史的,還有無數創作者的心血,將它熬成了一部受歡迎的歌舞劇,她之所以受歡迎,只是因為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於媛媛也湊了腦袋過去:“哪呢哪呢?”

帶着於媛媛,只花了十五法郎,就買了一條質量特別好的裙子。

而她,也終於找到了一件適合軒昂穿的格子西服,只花了十二法郎。

一團加陳思雨,九個人,曲團把他們交給了陳思雨,她為嫌麻煩,並不想帶他們走太遠,既他們想回,早早帶回去,也省了麻煩。

另一個小夥子說:“我看咱們還是回吧,這逛着也沒啥意思。”

回到賓館,陳思雨正在收拾東西,突然有人敲門。

今兒就算當一天導遊,幫大家選品,砍價,陳思雨用三法郎幫敦煌舞的小伙買到了項璉,還用十二法郎幫他買了一隻鑲石頭的戒指,樂的小夥子眉開眼笑。

雖然看不到文化周召開后的盛景,但能聽到這個消息,從外交團到文工團,所有的人,就已經感到莫大的滿足了。

在這個活動上,政府會大力宣傳華國的文化歷史,力爭讓國民更了解它。

王奇太仔細看了半天,搖頭:“於老師,抱歉,我沒有看到。”

但她上輩子大起大落過,也算寵辱不驚,就只笑笑,也就罷了。

而等文工團返回巴黎時,所發生的事情,就是連外交使團都沒有想到的了。

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受到熱烈的追捧和夾道歡迎。

陳思雨等啊等,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大家都在收拾了,她還在等。

雜技團的小夥子看了看手裏的法郎,乾脆蹲街上了:“那咱這點錢啥也沒買不着呀,我看咱也不逛了,蹲街邊上,看看人就得了。”

這得多驚喜啊。

路易.奈非斯看着陳思雨整天跟只花蝴蝶一樣,跟他的團員們打的火熱,卻只能幹瞪眼,無氣出。

來到法藍西,本着學習,交流的精神,她足夠謙卑,誠實,守信,在跟法方芭蕾舞團長達三個月的交流中,毫無保留的,把各種東方芭蕾的技巧全教給了他們。

終於要回國了,大家離家都太久,都很想家。

跳敦煌舞的倆小夥子是從非常艱苦的戈壁灘上來的,其中一個想給對象買個項璉,見路邊攤有兜售的,拉着陳思雨做翻譯,壯着膽子去問價格,一問,一條細細的銀項璉居然要六十法郎,頓時說:“算了算了,買不起。”

於媛媛手腕了過來:“合著你早就知道巴黎有好東西,卻給我們留着一手,陳思雨,你這心眼兒可真多。”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法式芭蕾不好。

二號首長是誰,大家自然都知道。

但路易.奈非斯導演並沒有遵守協議,她要的芭蕾舞劇膠片,他一份都沒有幫她準備!

雜技團的小夥子最先發現的,他跟王奇坐在一起,猛搖王奇:“王秘你快看,那是咱們團的陳思雨,是思雨的照片,就是那張,倒踢紫金冠!”

因為已經該回國了,這個活動文工團的人當然就參加不了。

而今天,王奇一回來,就告訴大家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而陳思雨的東方芭蕾,一開始在巴黎的時候,其熱度只能排在第三第四,但時間越長,她就越受歡迎,而當他們到達藍色海岸大區時,當大巴車從路邊經過,大家驚訝的發現,居然有人在揮舞陳思雨的明信片。

但就在這時,陳思雨看到於媛媛望着那條裙子,抿着唇,眼神就像個孩子。

他當時還撂了狠話,說陳思雨的芭蕾不會被法藍西的普羅大眾所認可,此時看到她的受歡迎,其臉色就可想而知了。

有五十法郎,還可以自由活動,於文工團團員們來說,就好比困在籠子裏的鳥兒,終於可以放出去一天了。

上飛機前,陳思雨還懷着一絲希望。

又說:“王奇你眼神好,幫我瞅瞅,有沒有人歡迎我呀。”

而遠在國內的首長,居然會關心他們,還專門下口令,讓他們出去逛一天?

據說是因為文工團的精彩表演,而引起的,民眾們的反響太過熱烈,在接下來的一周,法藍西將展開‘華國文化周’活動。

這一天,大家逛了個盡興,也滿載而歸,每人五十元,花的乾乾淨淨。

等倆人燒完東西出來,於媛媛走了,梅霜問:“思雨,你啥時候給於媛媛列的罪名,我咋一點都沒發現?”

梅霜開門,外面是於媛媛,抱着個筆記本兒,笑了一臉訕媚:“收拾着呢。”

於媛媛被陳思雨戳中了心思,忙說:“我那是開玩笑的,你咋能當真呢。”

“姐啊,法藍西人月工資平均兩到三千,是咱們的一百倍,人家的物價當然高。”陳思雨說。

她今年28歲,當然早就結婚了,但在布列塔尼大區表演時,遇到一個華裔,五十多歲的黃梅戲愛好者,是個大腹便便的禿頭大爺,還在賓館樓下跟她喊過話,當時於媛媛可興奮,可開心了。

“顧名思議嘛,就是賣半新不舊的東西的。”陳思雨說。

而因為大家一路表現好,曲團也放鬆了不少,她年齡大了,也着初勞累,帶着大家到了塞納河畔,也不專門盯着,自己找了個咖啡攤坐下歇着,就讓陳思雨充翻譯,陪着大家一起去逛。

一路上,她把流源於京劇、民族舞、傣族,苗族舞的各種芭蕾動作,跟安娜一起,交給了法方芭蕾舞團的女孩子們。

路易.奈非斯憋着火,不肯跟她交流,她就跟團員們,跟編導安娜去學。

“每天晚上加班的時候,畫台本畫累了我就列兩條,順手的事兒。”陳思雨笑着說。

而且在繪製時,得到了安娜莫大的幫助和指導。

陳思雨皮笑肉不笑:“我可比不上你,於姐姐,我的罪狀你列了12條,曲團的你列了17條,梅阿姨的,你足足列了21條,就準備回去以後向上表功呢,怎麼,打量着我們都不知道呢?”

而自從在巴黎簽了不平等條約后,路易.奈非斯導演就一直憋着火。

但是,路易.奈非斯始終沒有來。

大家來的時候當然都帶了錢的,可因為一直都是團進團出的集體活動,而且這年頭兌換法郎並不方便,所以大家倒是想出去逛逛,但沒有法郎,見了啥也買不了,就只能幹看着,眼饞。

“就一條裙子,要一百多?”於媛媛掩不住的失望:“咋那麼貴啊。”

小小一丫頭,她的心思咋就那麼密,鬼點子咋就那麼多呢。

梅霜目瞪口呆,因為大家都知道於媛媛為了表功,一直在羅列大家的罪名,準備回去以後,把大家撕個遍,她為此特別煩,正在考慮,要不要找外交官干涉這件事,結果於媛媛親自上門來,說要燒罪狀,怎麼回事?

梅霜特別反感於媛媛,冷着臉問:“有事?”

於媛媛忙問:“啥叫個二手集市?”

她其實是想看看,那個黃梅戲愛好者有沒有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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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美人在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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