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紅樓赦大老爺（06）

陸繁星的神棍職業做得比較成功。

成功到哪種程度呢？

成功到只要陸繁星穿着道士服，蹲天橋口擺攤算命，一會兒准有客人來。

一張嘴巴，涉及到專業，特別的容易忽悠。

只要給陸繁星一個機會，他准用天花亂墜忽悠得你找不着北。

現在林如海和賈敏，就被陸繁星忽悠得暈頭轉向，只差陸繁星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有全然信陸繁星說的，也不是陸繁星的口才原因，而是原主賈赦太嘰霸不着調了。他搞事的次數太多，哪怕換了芯子，熟知賈赦的人，都不大會相信。

就是因為這，林如海、賈敏夫妻倆才沒有全然被陸繁星忽悠住。

不過嘛，倒相信了原朱府現林府的御史府邸曾經出沒過妖孽，現妖孽不知所蹤，卻殘留妖氣害了身體羸弱妻子和庶長子。

賈敏淚雨漣漣，既心疼自己又心疼身體羸弱，眼瞅着就要一命歸西的庶長子。

林家和枝繁葉茂，兒孫眾多的賈家不一樣，林家幾代單傳，到了林如海這一代，更是連唯一的子嗣都是庶出的。賈敏嫁給林如海十來載，久未懷孕，不得已就含淚聽從婆母的安排，為林如海娶了兩位良家妾。

兩位良家妾先後懷孕，先後生下一兒一女。庶長子自幼體弱，倒是健健康康長到六歲，而庶長女就出月既殤，累了生下她的劉姨娘狠狠傷心了一場，從此以後青燈古佛，很少出現在人前。

至於庶長子林墨玉，他的姨娘不是個長壽的。林墨玉三歲時，親生姨娘就去世。是正常死亡啊，可不是賈敏暗中使的手段。說句埋汰人的話，賈敏那悲傷秋風的敏感性格，聰明是聰明，賈母那種陰損的手段，賈敏是一個都沒有學到。

而且賈敏自從嫁給林如海后，就和林如海琴瑟和鳴，夫妻感情甚好。賈敏不屑，也不會使用陰損手段怕暗害他人，影響夫妻手段。

林如海之所以人到中年，才得了一個庶子外加尚在娘胎里的嫡女，純粹就是他林家祖傳的。林家的爵位雖說到林如海這一輩就到頭了，可好歹是書香門第。

要知道‘文’‘武’之間是有壁的，自詡書香門第的世家一向看不起靠軍功起家的功勛世家，為什麼當初還在世的林老太太會同意林如海娶賈敏？

可不是看中日落西山，對林如海仕途根本沒什麼助力的榮國府，而是看中賈赦那一輩兒多子多福，就想着上有兩位嫡兄，三位庶姐的賈敏，嫁給林如海后，能給林家帶來子嗣。

結果林家數代單傳的基因太過強大，兄弟姐姐都有的賈敏嫁給林如海后，還是沒能挽救林家子嗣不豐的事實。十多年了，林如海膝下就只有一個庶子。

怪不了賈敏，卻怪得了讓林墨玉不明不白死去，讓林黛玉成為六絕之女的幕後劊子手。

林家先死庶子，然後死賈敏，再然後林如海死在任期，偌大的林家只剩下林黛玉，無處可去的林黛玉只能養於賈母膝下。畢竟古代一直有種說法，喪母之女不可娶。

哪怕林黛玉身為三品大員之女，死了庶兄、沒了爹娘以及可靠娘家撐腰的林黛玉，在婚姻市場上是最不受歡迎的。即使林黛玉才學非凡。

把林黛玉交由賈母養育，是林如海當時最好的選擇。榮國府再怎麼敗落，賈母身上還有超一品國公夫人的浩命，又是林黛玉的嫡親外祖母，由她養育林黛玉養大，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喪母之女不可娶’的短板。

料想得很不錯，奈何林如海因為賈敏的帶偏，根本不了解賈母以及榮國府二房的豺狼本色。以至於讓他唯一的血脈享受了‘三百六十日，刀劍風霜言相逼’的寄人籬下生活。

如今有了陸繁星這麼一個變故，哪怕為了立好神棍人設，陸繁星都會解決掉林如海、賈敏現在的困惱。畢竟誰也不嫌錢多嗎？

在‘窮’了一個多月的陸繁星眼中，賺誰的錢不是賺，‘熟人’的話，比如說林如海、賈敏兩口子，更應該賺。而且還要賺得理直氣壯。

陸繁星是這麼想，更是這麼做的。儘管忽悠得不算太到位，但是吧，林如海、賈敏願意相信陸繁星的‘胡言亂語’。甚至還聽了陸繁星的安排，準備好了做法事的材料，讓陸繁星選定一個吉日，給林府上上下下，好好驅個邪。

“改日不如撞日。”陸繁星摸着鬍鬚道：“就今日吧，索性林大人將道爺需要的材料都給準備齊了，等道爺吃了午膳，就開壇做法。”

林如海點頭，表示也不急於一時。又代替賈敏問將客房收拾出來，安置他如何。

陸繁星：“都說了道爺不是賈赦，為什麼林大人都不聽了。”

“我聽了。”林如海溫潤的說：“可我不沒有相信道長的解釋。”

“不，你信了。”陸繁星聲音充滿了堅定。“你叫我道長，沒有跟着賈夫人喊大哥。”

“要是道長想聽我喊大哥，我現在就可以喊。”林如海含笑，依然溫潤如竹。

陸繁星就呵呵了，懶得再跟林如海爭口舌之力。只摸着浮塵，一副道爺不屑於與你相爭的模樣兒。傲嬌到了極點，也欠扁到了極點。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捱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

林如海和賈敏的口味都偏清淡，不像榮國府那般重油葷，因此一桌子的菜，基本上以清淡為主，還大部分都是素菜。陸繁星吃得不算滿意，卻沒有說什麼。只就着冰糖燕窩連喝了三大碗，末了還拿了一根烤鵝腿，邊啃邊安排人員擺設道場。

道場設在正院後面的露天園子，面積不是很大，卻剛好能夠將陸繁星要求的一大堆東西，擺放得完整。而啃完烤鵝腿，陸繁星整理一下衣冠，拿着浮塵左右搖擺，來了一段特別正經的蹦迪后，就開始開壇繼續蹦迪，啊，不是，是開始驅邪做法事了。

效果嘛，不能說好，只能說與驅邪毫無關聯，反正到最後，就一個功能，祈福。陸繁星誤打誤撞的利用神棍自帶的特殊才能，給林家上了好運buff，也算另類的驅邪。

總之法事做完后，有好運buff的加持，賈敏和林墨玉的身體漸漸有了起色。特別是林墨玉，他的不好，不過是某一位為了絳珠仙子的轉世林黛玉‘順利報恩’，而特意使出的手段。

有了‘好運buff’，不是正兒八經的驅邪勝過正兒八經的驅邪。邪祟加註在林府的污穢力量，就這樣慢慢的煙消雲散。

賈敏好了，林墨玉也好了，林如海欣慰之餘，免不了相信陸繁星的反駁。用他的話來講，就賈赦那種紈絝，降妖伏魔，只怕夢中才會。

這種思維，很好的說服了賈敏。

她的身體好轉之後，就開始思索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陸繁星堅決不承認自己是賈赦，但是聽聞她說起有關賈赦的往事後，卻是一臉義憤填膺，只說自己八輩子都沒有遇到像賈母那種離了大譜的人。

還說：“賈史氏真的是賈恩侯的生母嗎？道爺記得久未有孕的正房太太為了保住地位和夫君的寵愛，會選擇提攜身邊伺候的丫鬟做通房。難保賈恩侯不是這樣的情況出生的。只不過賈史氏更狠心一點，選擇去母留子。”

林如海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陸繁星的奇思妙想。

“你覺得道爺說得不對？”陸繁星冷哼，開始反問：“那林大人說說，賈史氏的哪種行為合乎親生嫡母會做的？”

“陸道長可否冷靜一下。”林如海嘆息道：“世上有疼愛孩兒的母親，更有示親生孩兒如仇敵的母親。我那岳母，估計是因着大舅兄自幼養在榮國老夫人膝下，難免偏愛自幼跟着她一塊兒生活的幼子。阿敏自從嫁給我后，就不止一次說過，岳母最是和藹不過，很疼家中小輩。”

一聽這話，陸繁星立馬發出嗤笑，表現出極端的蔑視。

賈母要真的疼愛家中小輩，就不會將賈元春以小選入宮闈當宮女的方式，送進宮裏博富貴了。還有賈敏莫非是忘了，當初賈母一心一意的想將賈敏嫁給王孫貴族，一心想着讓賈敏攀高枝，進而幫襯娘家兄長的事情了？

還賈母最是和藹不過

怪不得賈敏死後，林如海得急病快死了后，想的不是擺脫林氏宗族的人照料林黛玉，而是將林黛玉託付給了賈母。就沖賈敏只記得賈母的好，還是經過自己腦補過後認為的好，林如海對榮國府還能有基本的判斷能力，那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陸繁星再次‘呵呵’冷笑。

“抬舉一房打壓一房，不過是想確保自己的無上地位而已。賈史氏她”陸繁星臉色像吞了蒼蠅一樣難看。“誰都不愛，只愛她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

真當她偏心二房，就只是一位老母親很正常的偏心眼？兩個兒子不對立，和和睦睦的，又哪裏像現在這樣，老大愚孝，老二為了蠅頭小利，都把她當祖宗而不是親娘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