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第161章 第 161 章

謝洲家寶寶就算是一隻小喪屍,被他寵出來的性格甚至要比一般人類小朋友更加麻煩。

就比如說給他擦嘴的手帕,上面一定要印着他喜歡的圖案,不然就騎着平平跑。

剛剛還在失聲痛哭的男人,視線在觸及謝洲拿着的那個手帕時,動作瞬間頓住,抬起頭死死盯着謝洲看,用非常篤定的語氣說道:

“你是紅星基地的人。”

一句話,讓謝洲心臟驟停,連帶接着對講機那邊的人心也都提了起來。

謝洲心理素質極高,哪怕現在被人當面揭穿,臉上依舊能保持笑容,漫不經心的開口詢問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紅星基地距離這裏太遠了,而且待遇也比不上曙光基地,我怎麼會去那個地方?”

那男人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嘴角帶着諷刺的笑容,深呼吸一口氣后說道:

“你不用裝了,我看得出來,你跟曙光基地里的人不一樣。而且這個地方沒有任何監控設備,你也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發現。”

曙光基地里這麼多異能者,日日都沉溺在奢靡生活的快樂中,也有需要放鬆的時候,這個地方就是。

每次來這邊休息的異能者,都會釋放異能通過毀滅的方式來減輕壓力。

就算一開始有監控設備,也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異能攻擊下損壞了,他們進來后他就用異能對着這個地方無差別攻擊了一遍發泄。

他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程度,謝洲如果再繼續裝下去的話也沒用,沉默了幾秒鐘后開口問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並不覺得我露出了什麼破綻。”

“你多觀察一下曙光基地裏面的人就都知道了,他們精神麻木的和外面那些喪屍沒什麼區別。還有……這種圖案的手帕,證明你身邊是帶着孩子的。末世中孩子生存有多難我們都清楚,也就只有紅星基地那邊還有。”

說完后這個男人情緒已經徹底平復了下來,恍恍惚惚麻木度過的日子被人當頭一棒,明白謝洲是另有目的后他反倒是舒服了不少。

“你是有什麼事情,是希望我幫你做的嗎?”

從被拆穿身份開始一直到現在,謝洲都很震驚,在聽見他這句話后一愣,半晌后才問道:

“你願意幫我?”

“當然。”

這個男人坐在地上,頭依舊埋在臂彎,聲音微微沙啞。

除了外婆外,有關他父母的記憶也已經很模糊了,記憶裏面他想要的很多東西都礙於家庭條件沒辦法如願,在別人擁有時只能眼巴巴看着。

之前他一直在說服自己,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過往。

可現在自己擁有了所有曾經求而不得的東西后,卻瘋狂懷念起了那一段要什麼都沒有的時光。

那個階段里的他,擁有着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非常奢侈的快樂。

有關父母外婆的教導,依稀只記得一句,希望他長大后能成為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他突然想到了某一個夏天裏,外婆握着蒲扇輕輕給他扇風,希望他能趁着外婆身體還好,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回家,外婆還能幫他帶孩子。

正直平安、娶妻生子、安穩常樂。

外婆這麼樸素的期望,可他好像一樣也沒做到。

與其說是他想幫一幫謝洲,倒不如說他想拯救一下已經稀巴爛的自己。

從麻木的生活中清醒過來,無力改變現狀,在力所能及範圍內伸手幫幫忙,就當是贖罪也好。

方肆年拉攏他們的時候,許諾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好處,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人短暫沉溺,可用這些東西拉攏到的異能者,註定對他沒有太高忠誠度。

甚至只不過是因為謝洲一句話勾起他對外婆的回憶,就會直接倒戈背叛,一絲一毫的負罪感都不會產生。

“對了,這麼多年來找方肆年報仇的人有很多,你又是為了什麼?”

謝洲對面前這個人並沒有太高信任值,但事已至此,說與不說的差距已經不大,就將他妻子生產後不久就被方肆年說服,心甘情願放棄生命的事說了出來。

方肆年利用他妻子對他的在乎說服他妻子離開,最後再在謝洲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旁邊另外一個一直沉默着的人在聽見他這麼說后,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那件事是方肆年做的?他應該沒必要這麼做吧?”

每次提到這件事,謝洲的心情都很難平復。

“那時候還沒有曙光基地,他那時候還是一個普通人,跟我同在一個小隊。我的妻子她很堅強,絕對不會因為這麼可笑的原因自殺。”

“還有……方肆年他在末世之前是一個心理醫生,但因為醫德的問題被吊銷了證件。”

在法治社會裏面都不會遵紀守法的人,在失去了紀律道德的末世里,只會最大程度的釋放天性,彷彿來到了天堂。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人遭遇了這種事情的話還能說是巧合,可這麼多人牽挂的人都是為了他們好才會離開,再說是巧合難免牽強。

謝洲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有跟自己同樣的經歷,已經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雖然曙光基地這件事很重要,但是在謝洲心中他自身安全也同樣重要。

某隻臭脾氣的小喪屍除了他這個當父親的外,恐怕沒有誰能包容他的一切。

不管怎麼樣,就算是為了寶寶,他也會活着回去。

“今天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們都不會讓其他人知道,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也可以過來找我們,我叫鄭思危。”

“好。”

對於謝洲來說,只要他們不去告發自己,那暫時就不用撤離。

曙光基地里所有異能者,就算是方肆年的親信對這個基地也沒有什麼歸屬感,屬於那種就算方肆年死在他們面前,也只會認真思考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可以分配到多少利益的人。

這天方肆年回來的有些晚,還喝了點酒,說話開始口無遮攔,摟着謝洲的脖子醉醺醺的就說道:

“謝洲啊,你看當初那件事還是我做的沒錯吧,如果不是有我的話,你在末世裏面還帶着兩個拖油瓶,怎麼可能活的到現在。”

當初那件事謝洲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可現在聽見這句話從方肆年嘴裏說出口后還是難免有些憤怒。

強迫自己扯開笑容,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是,要不是因為有你在的話,哪有我的今天。”

“女人你只要夠強要多少沒有,孩子那玩意兒嬌貴又難養活,哪裏比得上自己過得舒服重要,你說是吧。”

方肆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甚至還一直在試圖說服謝洲。

謝洲表面上都一一答應了下來,可實際上眼底滿是冷意。

放在方肆年背後的那隻手已經牢牢攥緊成了拳頭,垂眸掩住眼中的恨意,一直在安慰着方肆年的情緒,爭取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破綻。

有人覺得獨身一人自由,有人覺得有妻有子熱鬧。

各人選擇各自適合的活法,不必強求跟自己觀點不同的人去按照自己的想法過。

謝洲原本只以為鄭思危和另外一個異能者不把他是紅星基地的人這個消息傳開,就已經是對他最好的局面。

可他們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卻用他們自己的實際行動表明,他們能做的遠遠不止於此。

加入曙光基地這麼多年,鄭思危和另外一個異能者的身份不受懷疑,擁有最大程度的自由。

雖然和其他異能者彼此之前都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多多少少都會覺得對方眼熟,能說得上幾句話。

曙光基地里人心越來越浮躁,方肆年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想要提高對異能者的待遇,礙於基地目前的物資已經告罄只能作罷。

想用強力手段鎮壓,那些能去做這件事的異能者,就是需要被鎮壓中的一員。

人總是會對自己求而不得,或者是永遠失去的東西念念不忘。

現在他們擁有了優渥的生活,免不了去惦記曾經雖然貧窮,但被愛的那段快樂時光。

有鄭思危提起方肆年曾經做的那些事,其中有些這麼多年一直用優渥生活麻痹自己的異能者,都猛地意識到了不對。

他們的經歷,似乎過於一致。

其中有一個異能者當時在曙光基地里,異能已經屬於中上,他跟女朋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可當時加入曙光基地后不久,他女朋友就開始嫌棄他不夠上進,不夠出色,直接就拋棄了他離開曙光基地去攀高枝。

因為這個原因,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遊戲花叢,曙光基地里負責取悅他們的男男女女,基本上每一個跟他都有些關係。

當身邊人都在提起這件事時,他也難免還是懷疑,當初他那個普通人女友真的是因為想過更好的生活,才會拋棄他離開曙光基地的嗎?

危機四伏的末世里,一個普通人從自己身邊離開后,真的能活得下去嗎?

一個在自己月薪三千都能陪在自己身邊一起吃苦的女孩子,真的會因為他異能等級不夠高就離開他嗎?

方肆年意識到他們都開始懷疑到自己身上后,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兩個全都殺了,待在書房裏面整個人暴躁無比。

突然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他拿起手邊的杯子就對着門口狠狠砸了過去罵道:

“他媽的我不是說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過來煩我嗎?你們是不是聾了?當沒聽見呢?”

祁蘊極少看見這樣狂躁的方肆年,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意識到走進來的人是自己女朋友,方肆年情緒這才收斂了些。

“寶貝,真不好意思,最近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沒注意到是你。”

祁蘊蒼白着臉搖了搖頭,她的氣質很溫柔,哪怕剛剛被那樣對待依舊體貼地回答道:

“沒關係的,我一點也不介意。”

“那就好。”

“我知道你因為這件事心煩,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吧。”

“嗯。”

方肆年坐在那裏閉上了眼睛,在末世裏面他信任的人不多,跟自己在一起好多年的女朋友祁蘊算是其中之一。

只有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他才會放下所有的警惕露出疲態。

張開嘴正準備跟女朋友說一說最近遇到的事,還沒發出聲音,一個發簪就狠狠插進了他的脖子,血液瞬間噴涌而出。

祁蘊拿起牆壁上當做裝飾的刀,趁着方肆年吃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砍掉了他的頭顱。

血腥味濃郁到讓人反胃,可祁蘊嘴角卻帶着非常詭異的笑容,眼角甚至流出了淚。

門外守着的人聽見動靜趕進來的時候,都被面前這幅場景嚇得愣在了原地。

他們並沒有要替方肆年報仇的想法,只不過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跟方肆年之間感情一直很好的祁蘊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謝洲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匆匆趕過去,祁蘊還在方肆年辦公室里沒有離開,嘴裏喃喃念道:

“小雅,姐姐給你報仇了…

…”

現場亂成一團,謝洲對着對講設備讓他們基地的人都過來。

本來以為不可撼動的曙光基地,沒想到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幹什麼,方肆年就已經死在了跟他相戀多年的女友手上。

紅星基地的人趕過來時,某隻小喪屍跑的最快,沖在最前面像是一顆小炮彈,直直朝着爸爸沖,隔着兩米左右距離就直接蹦起來掛在了爸爸身上。

“嗬嗚……”

喪屍原本僵硬的嗬嗬聲里,這時候似乎帶着委屈。

謝洲能從寶寶用腦袋不停蹭他脖子的動作看出來,這段時間的分別,可把這小傢伙給難過壞了。

“好了好了,爸爸跟你保證,這次以後再也不會跟你分開了。”

當時之所以不帶寶寶一起,那還是為了寶寶的安全着想。

謝洲只是末世中比較少見的雷系異能者,碰巧異能等級比較高。

喪盡天良的方肆年或許會有在他身上做實驗的想法,但他能保證可以活着走出去。

寶寶就不一樣了,異能等級在十級往上,罕見的空間系,變成喪屍后依舊能留住記憶、思考能力,甚至還可以擁有感情。

可能前腳他們才剛剛踏入曙光基地,當天安安就得被拉到實驗室里解剖,被那些無良實驗員感嘆喪屍的神奇。

安安伸手牢牢抱住爸爸的脖子,情緒激動沒辦法回答,但謝洲能從自己快要被勒死的這個動作里感覺到思念。

“乖,寶寶乖。”

伸手輕輕拍着安安後背,溫柔又耐心地哄着。

小喪屍越被哄就越難過,就像是受盡委屈一個人可以強忍着的小朋友,但在爸爸一句詢問的話后情緒就徹底崩潰了一樣。

另外一邊,有專門的人去處理後續的事。

周厘之前一直惦記着的親手報仇並沒有如願,他們進入方肆年辦公室的時候,方肆年早就已經死到不能再死。

當時進入房間的時候,哪怕是在末世里見慣了各種血腥場景的人,也都被噁心的控制不住轉身嘔吐。

謝洲抱着安安,徑直朝着之前他打聽到的實驗室去,顧溫之前拜託他幫忙尋找弟弟妹妹這件事,他一直都惦記着。

整個曙光基地里,除了方肆年的私人住宅外,守衛最森嚴的就是這個地方,進去要經過層層審核。

前面方肆年已經死了這個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傳到這個地方來,守衛的人看見是謝洲后,想到之前方肆年通知他們的事,非常熱情地把謝洲給迎了進去。

正在做試驗的幾個博士身上穿着白大褂出來迎接,臉上帶着非常和善的笑容。

他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還以為是方肆年成功說服了謝洲,讓他心甘情願過來當試驗品。

紅星基地有幾個人也跟在謝洲的身後有一起進來,上面守衛的那些人都被他們控制住。

當看見穿着軍綠色外套的人走進來時,這群實驗員才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瞬間大變。

只可惜他們就算覺醒了異能,實力也比不上紅星基地這群不間斷在外面執行任務的異能者,很快就紛紛被帶到牆角那邊蹲下。

一間實驗室一間實驗室的搜過去,大部分試驗品都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性后被放了出來。

顧溫的弟弟妹妹也在其中,只不過兩個人都已經被折磨到奄奄一息,尤其是顧溫的妹妹,那個小女孩頭髮已經全都掉光,身上幾乎佈滿了針眼和傷疤。

半個月後,謝洲才從周厘口中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相戀多年感情深厚的前提下,依舊選擇毫不猶豫殺了他,可想而知這其中蘊藏着的恨意有多深。

當年祁蘊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加入曙光基地的,她還帶着她的妹妹一起。

她長得好看,再加上末世中又跟妹妹相依為命,再加上擁有的又是攻擊力不高的木系異能。

失去法律約束喪失道德的末世里,有不少人都想霸王硬上弓。

當時是方肆年在那些想要欺負她的人手上,把她給救了下來。

當時祁蘊是發自內心感謝方肆年的,後來也是他陪着自己從妹妹走丟的痛苦中走出來。

或許方肆年對祁蘊真有幾分喜歡,這麼多年乾的每一件事情都瞞着她。

祁蘊只隱約知道基地里的異能者對他都不太忠心,還想過要不要幫她把這件事給解決掉,當時方肆年讓她別管,一切交給他就好。

一直到曙光基地里發生的事鬧到方肆年也壓制不住的程度,那些消息才傳入了祁蘊耳中。

祁蘊從小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中長大,她妹妹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妹妹,更像是她眼中過去那個從來沒有受過寵愛的自己。

她想通過彌補妹妹,給妹妹一個快樂童年的方式,來救贖曾經的自己。

在末世中掙扎最困難的時期里,祁蘊就算自己餓到渾身無力,也會留下半個麵包給她妹妹。

她當初想過是不是有人在妹妹面前說那些難聽的話,才會讓妹妹把自己當成姐姐的拖累,繼而選擇偷偷離開。

可從來沒想過,散播這些話的人,有可能是她的枕邊人。

謝洲聽完后沉默了很長時間,深呼吸一口氣開口問道:

“那祁蘊她現在呢?”

“李博士建議她接受心理醫生的疏導治療,還在曙光基地裏面,她是除了方肆年外,對曙光基地最了解的人。”

“曙光基地里有很多違規試驗,根據李博士的推測,再給他們半年時間,他們就會創造出來一個比喪屍更強的怪物。”

曙光基地裏面那些良心未泯的,暫時都被拉去做心理疏導,真和方肆年是一丘之貉的,就都被趕了出去。

雖然方肆年行事作風讓人詬病,但是不得不說曙光基地里的實力的確足夠強大,跟紅星基地一整合后,可以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幸好,我們去的比較及時,那些差點被改造成怪物的人,在擁有自由后……都自殺了。”

收拾屍體時周厘陪着李博士一起,所有的‘怪物’皮膚表面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不知道被注射了多少種藥劑,甚至連血液都失去了本來的顏色。

保持着清醒的狀態下,格外清晰地感受着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個細小的變化,已經能夠預見自己會變成一個怪物,可偏偏只能眼睜睜看着的無力感。

在那種環境下,他們早就已經被逼到精神失常。

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能讓他們選擇,幾乎所有試驗品都毫不猶豫選擇結束生命。

顧溫的弟弟妹妹都還保持着思考能力和記憶,還記得他們擁有一個很愛他們的哥哥,他們靠着跟哥哥有關的回憶,才艱難撐了過來。

姐弟兩頑強的生命力,讓那群實驗員一次又一次驚嘆,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實驗也越來越過分。

誰都沒有忘記誰,誰也沒有錯,只可惜他們重逢的有些太晚了。

好不容易見到被折騰的不成人樣,瘦到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弟弟妹妹時,還沒有來得及敘舊,他們就扯着顧溫的和袖子,跪在他面前,求哥哥親手殺了自己。

沒怎麼見過陰暗面的小喪屍聽見周厘說起這些,下意識摟住了爸爸的手臂,謝洲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低聲道:

“沒事的,沒事的寶寶。”

哄完寶寶后,謝洲斟酌着語氣問起了顧溫。

“那現在,顧溫他還好嗎?”

“也在接受心理醫生的疏導,應該很難走出來了。”

謝洲當時並沒有來得及

細看,只覺得實驗室里的一切都讓他頭皮發麻,再加上當時安安害怕,確定顧溫的弟弟妹妹還活着后,就先帶着寶寶去了外面。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心理醫生,也難以緩解親手殺了日日夜夜思念的親人這種痛苦。

說是哥哥,但實際上就他們這個年齡差距,其實要更類似於父親帶着孩子。

苦苦尋覓這麼多年,為了他們付出一切,可最後相聚不過幾十分鐘,就被要求親自送他們上路。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寶寶身上的話,謝洲哪怕只是想想都覺得要瘋。

曙光基地裏面那些異能者習慣了方肆年的行事作風,本來以為紅星基地也會像是曾經他們侵佔其他基地一樣,直接把所有人都痛痛快快殺乾淨。

個別極端性格類似方肆年的,全部都被趕出去自己求生,而那些不是無可救藥的,則全部都被留了下來。

方肆年在乎的只有曙光基地裏面的人生活,而紅星基地的掌權人想的則是更多。

目前人口形勢非常嚴峻,已經有足足一年,偌大一個紅星基地里都沒有新生兒,大部分情侶也都沒有要孩子的意願。

在這種情況下,其他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了起來,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重建家園。

除了生存的困難外,還要面對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天災,想要恢復到末世之前的那個生存質量,絕對要花上最起碼幾百年的時間。

李博士和實驗室里的其他博士,紛紛研究起了改善環境這一方向的東西,這是擺在他們面前最要緊的事。

徹底凈化土地的肥料、幫助農作物加速生長的藥水,以及隨身攜帶可以短暫抑制住喪屍病毒擴散,拖延到回基地里讓治癒系異能者幫忙解決的藥丸。

面對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落下來的酸雨,也有了新的瓦可以遮擋隔絕。

這種材質的瓦在研究出來後生產非常方便,目測能夠在兩年內,把他們種植糧食的農田全面覆蓋。

那樣一來嬌貴的幼苗就算不幸碰到了酸雨,也照樣能夠茁壯成長。

顧溫花費了足足半年時間,才從自己弟弟妹妹相繼離開自己的悲痛中走出來。

治癒系異能者非常少見,他是整個基地裏面治癒系異能最強大的那個。

在他把自己關起來的那段時間裏,其他治癒系異能者都非常吃力。

他弟弟妹妹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紅星基地對他也有實打實的恩情在,顧溫勉強打起精神,開始過起了自己的生活。

每個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哪怕是一隻小喪屍,安安每天也都得騎着平平帶着小乖一起去念書。

謝洲最近比較頭疼的是他家兩個小朋友在學習上的態度都不太認真,身為家長他時不時就要被請過去一趟。

這片土地上絕大部分小型基地都扛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天災,但也不是沒有運氣比較好剛好扛過去了的,聽說現在曙光基地已經不在了后,抱着不確定的心態,來投奔了紅星基地。

對於這些來投奔的人,紅星基地打開了大門。

甚至還公開表明只要擁有理智,不管是喪屍還是變異獸或者是變異植物,都能在他們基地里生活。

所有人類團結起來擰成了一股繩,正在用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開始清掃那些喪屍。

李博士和實驗室裏面其他的成員都有嘗試過,一旦徹底變成喪屍,且沒有保留任何神智的情況下,不管使用什麼方式,都沒有辦法讓他們恢復過來。

換句話說,就是那種情況下的喪屍,的確就只是行屍走肉。

讓這些喪屍恢復過來的難度,不亞於讓一塊骨頭變成活生生的人。

確定沒辦法恢復后,就開始了解決,挖掉晶核全部都留下來給基地裏面養着的

小喪屍當零食也不錯。

每天都要念書的小喪屍有些頭疼,雖然教它的也是一隻喪屍,但是同為喪屍他們根本就不一樣!

老師一看就很聰明,看起來博學多才,就連嗬嗬聲里都帶着說不出來的智慧。

但是他就只是一隻平平無奇只會吞晶核的小喪屍,老師偶爾讓他們背書,安安就拿着書亂嗬嗬。

他賭老師聽不懂,然後他賭輸被叫了家長,回家被爸爸罰面對牆壁站了整整一個小時!

可把這隻小喪屍給委屈的不行,又的確是他自己犯了錯,再委屈也不只能用小眼神時不時瞅爸爸一眼看他有沒有消氣,壓根兒就不敢湊過去讓爸爸抱抱。

李博士帶領實驗室裏面的其他研究學者開展一項又一項的研究,成果都非常喜人。

曙光基地那邊加入紅星基地的異能者,一開始對實驗室這個地方有一種天然的反感。

當初他們還在曙光基地里的時候也去過實驗室,哪怕是在他們喪盡良心的情況下,看見那些被折騰到不行的試驗品,都忍不住覺得後背發涼。

過去了很長時間,隨着實驗室里研究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出現在他們眼前,才讓他們徹底放下了成見。

沒有人體實驗,也從來不會在喪屍或者是人類身體裏注射任何藥物,從實驗室里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利國利民。

莊稼蔬菜終於又可以從草地裏面種出來,酸雨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路上偶爾還能看見野花開放,看起來生機勃勃。

基地里孩子們都被保護的很好,那些小朋友活潑開朗的模樣,讓不少異能者心裏面都很舒服。

和曾經他們在曙光基地里比起來,明明待遇下降了不止一星半點,身上穿着稍微有些粗糙的布料,每天還需要去完成任務。

在農活比較忙的時候,甚至還要捲起袖子來挖地,累到汗流浹背。

可那些從曙光基地里走出來的異能者,就是對現在的這種生活非常滿足。

或許是因為現在他們多了信仰,多了對未來的盼頭,在心中篤定他們未來每一天,一定會越過越好。

紅星基地里,騎在變異二哈身上的小喪屍,以及掛在變異二哈尾巴上面的那條小黑蛇,是絕大部分人非常期望能見到的場景。

家裏有一人一狗半條蛇需要養,謝洲的壓力非常大,幸虧那條蛇還有另外一半得周厘來養,勉勉減輕了一些他的負擔。

這麼多人裏面,謝洲出任務非常頻繁,已經成功混上了一個小隊長。

當生活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后,基地掌權人就開始琢磨着要把他們住的地方修一修。

不說像曾經曙光基地那樣豪華精緻,最起碼要過得去,別讓倖存者住的不舒坦。

這個計劃提上了日程,趴在那裏苦着臉寫作業的小喪屍聽見爸爸跟周叔叔說,就抬起頭盯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發出了嗬嗬聲。

本來也想參與其中嘮嘮嗑,架不住謝洲一個眼刀飛了過來,緊接着用冷冰冰的語氣詢問道:

“作業寫完了?”

安安喉嚨里發出嗬嗬聲,整隻喪屍看起來就是不服氣,非常不服氣。

站起來拽着爸爸的衣角,把他拉到窗檯,伸手指着基地外的方向,跟爸爸比劃。

外面野生的喪屍每天只需要蹦一蹦,再掏一掏同伴的腦子吃,生活的格外悠閑。

家養的喪屍不但要衣着整齊、系好鞋帶、洗乾淨手手,還要認真聽講、完成作業,如果沒做好的話還要被罰站牆壁。

好歹也是十五階喪屍,就不能給他點面子嘛,尊貴的十五階喪屍大人要求玩一會兒玩具再寫作業!

謝洲看出他的意思后,彎腰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臉上帶着笑容解釋道:

“可

是乖乖,外面的喪屍遲早都是要被殺掉的。”

“嗬嗬……”

安安耷拉着腦袋認真想了想,聲音里明顯已經開始示弱。

行叭,這樣一對比那他小日子過得也還好。

第二天上午,謝洲又接了新的任務,這個任務完成後報酬非常豐富,但就是用時有點長,不能保證當天回來。

他跟自家小喪屍商量了下,等安安點頭允許后才出門,這兩天寶寶放學后就帶着平平一起去周叔叔家暫住。

周厘雖然人看起來有些弔兒郎當,但是在這些事情上謝洲很放心,之前他伺候小乖的細緻,就連謝洲都自愧不如。

完成任務回到基地交任務的時候,鄭思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拽着謝洲的手腕就拉着他往實驗室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用非常急促的聲音說道:

“我聽說安安被帶到實驗室里去了,還說要注射什麼東西,你快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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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寶[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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