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疑點再起
說真的，裘先的膽子還不至於小過老鼠，否則他哪敢剛來高台村就獨自一人滿地跑？
只是笑面地師的突然駕到，與惡嬌娘的匆匆離去，讓他萌生一股不太微妙的感應。
挑戰任務還剩半個夜晚，唯一靠山突然走人，這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裘先絕對不信。
他可一直沒忘【小小廟祝責任大】的任務提示里，明確寫着“香檳最好別早開”，所以即使破獲兇案，他這兩天也沒有放鬆下來，時不時的就找村長打聽村裏有何風吹草動。
這不，惡嬌娘前腳剛走，老村長後腳就來了。
“廟祝啊，小老兒都打聽過了，今天村裡風平浪靜，連吵架的都沒有！”
老村長大手一揮，扯着裘先就往外趕：“走走走，到我家吃飯去，趙虎早就想好好認識一下大師你了。”
悲催的是，裘先那1.2的筋力等級，甚至都比不過上了年紀的老村長。
難耐熱情的裘先只好遂了他的意，來到老村長家繼續蹭飯。
被老村長摁到座位上，裘先索性也沒再胡思亂想。
既來之則安之，連人階高段的倮蟲護法都死了，挑戰任務還能難到天上去？
按照難度循序漸進的常規流程，倮蟲護法本應在惡嬌娘離去之後再出場的，結果因為裘先的一句猜測，被惡嬌娘提前打殺，所以香檳就算不早開，現在也可以拿到手裏預備着。
席間，老村長一家十分熱情的招待了裘先，也讓裘先正式認識了棗面壯漢。
趙虎身高超過六尺，比裘先快要高出一頭，體格健碩虎背熊腰，坐得近了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冒着的騰騰熱氣。
這是練形武者小有成就的標誌。
好奇之下，裘先向趙虎請教修鍊心得，他準備明天就開始利用血石礦藏，正式進入修鍊節奏，而將筋力等級提升到4的這個過程，在江湖上稱為【磨皮】。
說白了，就是利用精血打磨皮膚，增大皮膚強度的同時，令筋力等級隨之達到入境要求。
趙虎之所以長着一張關公臉，就是這麼來的，另一位入境武者陳田，以及其餘民壯，皆有此種特徵。
磨皮有成的武者，磕磕碰碰根本不叫事，就算用小刀施力划手，也只會留下淺淡傷痕，因而面對普通人，以一敵十不在話下！
趙虎挺直身板，有些自傲的說道：“我十六歲開始練武，每天用鐵砂打磨全身三個時辰，日夜不綴持續三年，力氣達到入境門檻，隨後又耗費兩年調動精血封閉中焦，便一舉入了人階。”
五年！
雖然沒有名師教導、海量資源，趙虎仍然憑藉自身努力，將體質條件發揮到了極限，短短五年便實現入境，確實值得驕傲一番。
可想起一生下來就是人階的惡嬌娘，裘先只能感嘆，人和人之間果然不能相提並論。
他如果沒有系統，不靠外力，光憑這身破爛體質，一輩子都別想磨皮入境，在趙虎面前妥妥的廢柴一根，而趙虎在惡嬌娘的面前，何嘗又不是一根廢柴？
這個時候，按例該作出那經典一問了——
但是古爾丹，代價是什麼呢？
儘管惡嬌娘臨走時裝作若無其事，可裘先明顯感覺到，平時大大咧咧的丫頭片子，心情突然低落下來，急匆匆的出門而去，其實也有躲着裘先的意思。
趙虎就更不用說了，每天光是鐵砂磨皮就要耗費六個小時，再加上習練拳腳，十個小時都打不住，
整整五年風雨無阻，個中辛苦誰人能懂？
而且這還沒算修鍊花銷，趙虎少干一分，老村長夫婦就要多干兩三分，所以趙虎為自己自豪的同時，老村長也是一副得意模樣。
對平頭百姓來說，能供出一位入境武者絕非易事。
歸根結底，修鍊還是個經濟問題。
裘先十分慶幸，自己有系統加持，能靠超度賺取功德，身邊還帶着一個大有來頭的天才富婆，否則生在危機四伏的高武世界，每天都甭想睡得踏實。
……
吃飽喝足又呆了半晌，老村長才肯放人，讓趙虎護送裘先返回河神廟，順便繼續加深關係。
他是看準了裘先的能耐和為人，想讓自家兒子攀攀高枝，裘先也想和趙虎繼續討論修鍊事項，於是答應結伴同行。
農曆六月底的月亮，要到凌晨才會從東方升起，滿天星斗雖然明亮，卻難以照亮複雜村路。
趙虎舉着火把，陪在裘先身邊，不斷答疑解惑介紹風土人情，走了一會兒后，遠遠看到透出張家的一點燭光，突然嘆道：“還守着夜呢！”
“唉……”
裘先同樣搖頭不止。
張大被抓后，張家就剩下一個寡婦，村裡都以為出了那檔子事，張李氏會立刻返回娘家，誰知道，她居然執意為嫂子繼續守靈，甚至不惜錢財請村裡出面，為嫂子操辦頭七白事。
關於紅顏禍水的風言風語，立刻因此消失一空。
見張李氏凄苦至此還這般盡心，再惡毒的村民也不忍繼續落井下石。
裘先為她扼腕嘆息，丈夫死了，兇手是當哥的，到頭來她還得為嫂子守靈，這換誰能接受得了？
趙虎繼續說道：“這張李氏真是個苦命人，嫁進來沒一年，家裏就剩她一個寡婦，先是娘死了，再是……”
“等等，先是誰死了？”裘先以為聽錯了。
“張大和張二的老娘啊！”趙虎解釋道，“其實張二娶媳婦，是想給家裏沖喜來着，結果老娘病得太重，媳婦進門沒倆月，老人家還是去了，紅事辦完辦白事，孩子都沒來得及要！張大媳婦倒是趕在守孝前懷上了，可惜肚子太不爭氣，張家這一支傳了九代，到了還是絕了后。”
裘先知道，沖喜在古代是普遍現象，如果家裏有人病重，會用“喜”事來“沖”掉霉運。
本來這不值得大驚小怪，可是想到挑戰任務，裘先便不得不猜疑起來。
他再一次想起那個問題——張大和倮蟲護法究竟是否為聯合辦案？
倮蟲護法親口承認，是他殺了張二，可張大也說，是自己害死了兄弟和老婆！
假設兩人真有關係，張大為了霸佔張李氏，讓倮蟲護法弄死張二，自己又毒殺老婆為迎娶張李氏掃除障礙，倒也符合雙方的說辭。
可如果兩人沒有關係，那必然有一方在說假話！
張大真的為了霸佔張李氏，親手害死兄弟媳婦，那倮蟲護法又承認什麼？邪法練得腦袋壞了，非要承認沒做過的事情，給人添亂？
反過來講，張二若是倮蟲護法所殺，張大又為何把罪行攬到自己身上？總不能是倮蟲護法看張二不順眼，偷偷借張大之手幹掉的吧！
從邏輯上看，一個躲在暗處的邪魔外道，會極力避免行藏暴露，除非他弄死張二，是為了吸引百姓來到張家祖墳，可事實證明，這位倮蟲護法始終沒有主動出手的想法！
但不論如何猜想，案情都與張李氏存在一定關係，即便她看起來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可當得知張大老娘，也是在張李氏嫁進來后死的，一些貌似順理成章的事情，便值得去細思深究。
就像之前一直看似老實的張大，其實並不老實一樣。
張李氏真有看起來那麼凄苦無辜么？
裘先猛然止步，沉聲說道：“張二出殯時，似乎沒看到張李氏的娘家人。”
趙虎答道：“別說白事了，辦紅事的時候也沒見着，聽說是嫌棄閨女給人沖喜，把晦氣引到自己家！”
“哦？”裘先眸光微動，“那張李氏的娘家在哪兒？她和張二又是如何結識的？”
“張李氏的娘家不在岐縣，縣城也沒啥遠方親戚，這我聽張二說過！”
趙虎想了想，繼續答道：“至於張李氏怎麼跑到的岐縣，又如何認識的張二，我還真不清楚，張二總說自己走了狗運，白撿一房美嬌娘，當時我們還羨慕他，可是現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