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夜色中，步步緊逼的格里菲斯像是引誘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的巫婆，清冷的月光照在快遞服袖子上的反光條上，閃着陰森的光。

但諾曼·奧斯本可不是會被一顆蘋果誘惑的傻姑娘。

“如果你覺得能拿我兒子威脅我，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諾曼面無表情的拍了拍戰衣上的灰塵，靠在農場的籬笆上。這該死的鬼地方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如果哈利會被這點小事影響，那他就不配冠上奧斯本這個姓氏。”

“別誤會奧斯本先生，我可沒有威脅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和您談一筆交易……可能手段有些粗暴，但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他指了指身後敞開門的農場小屋，暖黃色的光透過門縫照出來，溫馨又詭異。

“或許您願意和我進去聊聊？”

諾曼警惕的掃了一眼，飛快拒絕：“我想不用了，有事就在這裏說。”

格里菲斯聳了聳肩，這可是他要求的。“把茶杯收起來吧，朱利安，不用泡茶了。”他衝著身後喊。

果然有同夥。諾曼悄悄按住手腕上還未完全損壞的信號發射器，希望他的飛行器能飛過來接他。

根據時間判斷，這裏應該離市中心不遠……假如他面對的人沒有施展什麼魔法。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月亮的位置和之前差不多。

“情況是這樣的，奧斯本先生，幾分鐘前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您和……嗯，”

［蜘蛛俠。］系統提醒他。

“看到您和蜘蛛俠的精彩對戰，我得說，您腳下的飛行器簡直是跨時代的發明，”格里菲斯吹捧道，“您再看我穿的這身衣服。作為一位聯邦快遞員，我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做更多的事，所以開個價吧奧斯本先生，我對您的飛行器很感興趣。”

“……你找我來就因為這個？”諾曼沉思了一會兒，“我是個商人快遞員先生，飛行器我可以賣給你，但是價格肯定……”

“奧斯本先生，我不缺錢，我也不是冤大頭……”

“但你急需這個不是嗎？這個飛行器對你來說很重要，至少現在是這樣。”年輕人還是太心急了。諾曼敏銳的從變聲器下猜出了格里菲斯的真實年齡。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目標這可不是一個老油條會做的事，而且手段略顯稚嫩。

如果換他來，他會在給過下馬威之後威脅他，掌控他，通過控制奧斯本集團的董事長將奧斯本集團收歸旗下，到時候別說區區一個飛行器，奧斯本擁有的所有財富都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這年輕人竟然想到的是交易？公平的交易？這單純的簡直像是和他作對的蜘蛛男孩一樣。

想到這裏，諾曼的眉毛皺了皺。

“聽着年輕人，我不管你是新出爐的超級英雄還是超級罪犯，只要你不擋我的路咱們之間就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急着要買，就必須承擔一部分溢價。”看在他說不定還是個學生的份上，諾曼不想和他過多糾纏。“兩百萬，五天後交貨。如果你要現貨，就得多加五十萬。”

“我要定製款——朱利安，把我的錢箱拿來。”

話音剛落，一個銀色手提箱重重砸在格里菲斯腳邊，盪起一片塵埃。

諾曼瞳孔微縮。這是魔法？還是極速者？

格里菲斯後退兩步，示意諾曼去拿。

“這些是定金，我相信諾曼先生是個守信的商人。聽說您的公司正面臨被收購的危機，所以您放心，在金錢上我可不是小氣的人。”

諾曼盯着那個箱子一動不動，心想他又在玩什麼花樣。“你踢過來。”他才不會把弱點暴露給陌生人。

“……”他能踢動就怪了。但看着諾曼不信任的表情，格里菲斯還是踹了一腳——踹開了箱蓋。

手提箱內是一箱滿滿的金磚，迷醉的金色像陽光一樣在黑夜中流淌。

“沒有任何記號的金磚，標準重量四百盎司，如果你擔心被稅務部門查到，你可以隨意找任何借口，我這邊絕不會有問題。”格里菲斯頓了頓：“如果你拿不動，我可以幫你送回去。”

諾曼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走上前蹲在地上，撥弄那幾塊金磚仔細檢查。

快遞員給出的信息量很足了，一個之前沒聽說過的透明人，背後有龐大的資金來源，還有疑似可以洗錢的龐大勢力，消息靈通到了解奧斯本集團的內部問題，以及一個或者多個的變種人或異能者……

紐約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股勢力。毫無疑問的是，奧斯本集團和這種勢力交好沒有壞處，尤其是他們正好有求於自己的時候。

“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快遞員先生。”諾曼假笑着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冒昧的問一下，你打算用飛行器做些什麼呢？我可不想被自己賣出去的東西傷害到。”

“只是一輛運輸工具罷了，能對你有什麼危險。”知道綠魔在暗示什麼，格里菲斯很是不屑，“我對你們警察抓小偷的過家家遊戲不感興趣。”他忙着賺錢呢。

系統給的金超能力終究拿着不安，真正賺到手裏的錢才是自己的。

“好吧。不過快遞員先生，你有興趣讓我們的合作更進一步嗎？”諾曼不知道按了哪個位置，身上的裝甲戰衣突然脫落，露出裏面有些皺巴的西裝。“雖然奧斯本集團主攻方向是生物化學，但是在其他領域也頗有建樹。或許你會有其他感興趣的東西。”

格里菲斯墨鏡下的眼睛盯上的諾曼身上的戰甲。綠魔這段話確實讓他很心動，身上這套快遞制服可不能抵擋高速移動產生的高溫。

“還有，你不會打算一直戴着墨鏡和口罩行動吧？”諾曼眼神嫌棄，“如果你不打算偽裝身份，那最好現在就對你的合作夥伴表明身份——我可不想像個白痴一樣最後才在報紙頭條看到我的合作對象是誰。如果你打算偽裝身份就把這該死的口罩換掉。”

格里菲斯愣了愣：“這樣不行嗎？”他室友搶銀行的時候都沒捂得這麼嚴實。

“你覺得行嗎？”諾曼懷疑之前的判斷了，這就是個還沒出道的新人，“不說別人，光一個蜘蛛俠就能一發蛛絲把你臉上的那些鬼東西全部黏下來。但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可以為你的面罩加上鉛層。”

“……嗯。”格里菲斯莫名覺得自己在綠魔面前矮了一頭，“鉛層？”

“……你不打算防超人嗎？難道超人的透視眼無法穿透鉛已經成為一個秘密了？”諾曼冷哼一聲，他討厭不做功課就出來混的年輕人，“超人的弱點是氪石這件事你總該知道吧？”

“當，當然知道。”現在知道了。格里菲斯的心臟激動地砰砰亂跳，在意識空間裏狠戳系統。“系統！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這件事！”

［冤枉啊，系統也不知道這件事，系統只是一個辦公用統，您不能指望着一個office系統告訴您維基百科都沒記錄過的事。］

“你真是個沒用的系統。”

諾曼沒信格里菲斯的話，或許對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個隱秘，但是對他們這種人應該算是常識——隔壁的那位禿子可是氪石消耗大戶，都快把氪石玩出花來了，稍微走路子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氪石價格虛高都是他和某人炒出來的。“氪石對超人來說是致命武器，如果你能搞到氪石，我也可以為你打造武器。”

沒道理只有盧瑟能掙超人的血汗錢。

“沒那個必要，我和超人沒有恩怨。訂單上再追加一件裝甲加鉛面罩。”格里菲斯還沉浸在他是超人“宿敵”這個天大的喜訊中，那可是超人啊，地球上最強的人，而自己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這可真是太酷了。他心想，感謝他爸媽把他生的這麼厲害。

“我建議我們之間坦誠一些，快遞員先生。”諾曼盯着他的口罩，“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在未來的合作中我會知道你真實的身體數據，你也瞞不了我多久。飛行器需要維護，裝甲制服需要及時更換，咱們國家可不安全，遇上點什麼事你就算有三套裝備也不夠用，”這可是他的親身體驗，“未來我們勢必會進行長期合作，你得讓我有個底對不對？”

格里菲斯思考了片刻，覺得綠魔說得對。他有什麼可顧忌的呢？就連超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毫不謙虛的說，四捨五入等於在地球上無敵了！之後蒙住臉也只是低調而已。

想到這，格里菲斯摘下了墨鏡和口罩帽子，對着自己新出爐的合作夥伴露出一個熱情的微笑。

“合作愉快，親愛的諾曼。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格里菲斯——”

“——格萊斯頓先生。”諾曼滿心複雜的盯着格里菲斯那張年輕又令人嫉妒的臉。最年輕的礦老闆，運氣最好的幸運兒，他的事迹可是在報紙頭條上掛了好一段時間。“我知道你，格萊斯特礦業公司的老闆，久仰大名。”

他就不問這位礦老闆為什麼要想不開當快遞員了，誰還沒有點找刺激的特殊愛好。

就像他一樣。

前段時間睡覺前他還在想，那條金礦讓一個失業的普通人一夜之間到達了他奮鬥幾十年才達到的高度，如果他的奧斯本庄園裏也挖到了金礦，或者他出差路過時順手買下了那塊幸運之地，奧斯本公司遇到的困難是不是就能迎刃而解。

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是個實幹家，奧斯本集團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運氣和祖輩的財富。所以他盡最大的努力保住奧斯本集團，不會把自己奮鬥出來的公司賣給任何一個人。

他只是有些小小的嫉妒，他怎麼就沒這個運氣。

沒想到命運竟然如此巧合。他瞟着肯定是從金礦挖出來的金磚，心想，如果有朝一日能研究出來幸運血清……這個項目一定要加在日程上。

“對，是我。而且我還是您的忠實觀眾呢，奧斯本先生，您的金融講座我每一期都有看。”格里菲斯真誠的說，他一直在學着做一個好老闆，優秀勤勞的奧斯本先生本來就是他的學習對象之一，“而且您講的內容對我來說十分有用，尤其是前幾天的分析那一塊兒，真是太精彩了，股市走向幾乎和您說的一模一樣。”

格里菲斯帶着他往農場小屋走，這次諾曼沒有拒絕。

“我只是說出了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武器製造行業受到衝擊是肯定的，斯塔克工業退出后必然會有其他公司佔領市場。”

“沒錯，我在這段時間內購買了漢默工業的股份，短短几天下來已經漲了十個點。”

“漢默工業最近的漲勢確實不錯，斯塔克工業看起來還能再降一點，可以抄一下。”談起熟悉的領域，諾曼也來了興緻。

“但也有可能被套進去，前兩天迴光返照的時候我及時抽身退出去了，也沒損失什麼。”格里菲斯沖廚房喊：“朱利安，拿兩個茶杯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炒股總是有風險的不是嗎，這才是她的魅力所在。”諾曼點點頭，心裏卻有別的想法。

格萊斯頓肯定沒把他的講座聽完，就算聽完了肯定也沒學會，他們之間還是只維持着單純的甲方乙方關係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