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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碎聲音響起之前,領域內站着的兩個人卻頗有些沉默,和周遭一片漆黑可怖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大放厥詞得意洋洋的藍發英靈捲起一縷長發自指尖打着轉,居高臨下宛如看向屍體一般冷漠無比的目光落在了七海建人的身上。

“雖然暫時還不能殺你。”真人說,“但是對你稍微改造一點變成更聽話的樣子理應是在允許範圍之內的哦——。”

調笑的語調宛如最童真的孩童,勾起的唇角微眨的眼眸都帶着俏皮的可愛,縫合線的襯托下卻格外詭異不堪。

七海建人皺眉,抬起的手已經覆上胸口的領結,他在思考解除束縛試圖進行最後的反抗。

真人顯然不打算繼續這些無趣的小把戲,他掌心扣合又錯開,清脆的拍擊之後抬頭看來,等待改造的時刻到來。

然而一片靜默之中,沒有任何發生。

七海建人:“……”

真人:“……”

七海建人:“……”

真人:“……”

面面相覷之中,唯有死寂。

七海建人準備抓上領帶的手緩緩鬆了一些,但是還是沒有鬆開,鏡片下的目光帶着審視的意味掃過自己周身,又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他的觀察向來仔細,以至於並沒有錯過對方表情上一閃而過的詫異。

“看起來你並沒有能夠終結戰局的能力,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七海建人輕飄飄的說。

真人笑容卡殼的有些許的猙獰,卻又在最後被他硬生生的將理智拽了回來,他竭力的維持着自己臉上的勢在必得:“那也無所謂,最起碼——你還在我掌心之上。”

雖然這一切都看起來像是一個荒誕的笑話。咒靈無法在自己的領域中命中對方,這無疑是咒術界有史以來最荒唐的笑話。

仇敵般的兩人就這麼對立的站着,難得一見如此平和的畫面,雙方的心思都並不簡單。

雖然莫名其妙和外面的□□失去了聯繫,但是身為本體的真人還是覺得一切都盡在掌控。

直到破碎的聲音響起來,堅硬的領域碎成碎片摔落,真人的目光掃視到外面的自己被捅了個對穿的模樣,一直以來的表情終於難以維持徹底崩潰。

七海建人近乎是踩着對方遲疑發愣的一瞬間沖了過去將藤丸立香護在身後。

在路過真人的時候,他聽見了一聲恨意十足的怒罵。

62.

“七海老師!我身上有式神留下的東西,對靈魂有很大的剋制!”藤丸立香順勢貼過去藏在七海建人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說,“所以那傢伙現在領域應該也用不了,而且他也不敢碰我。”

“很好。”七海建人言簡意駭,放在身後的手重新接過了那把刀,他轉身之前掃過藤丸立香的臉,頓了頓又挪開了目光。

看起來留在外面的不僅只是恐怖和傷害,還有重見天日的頓悟。

今天這節課算值當了。

藤丸立香的體力和近身的武力值太差,身為普通的學生他本來就不擅長這些東西。以至於現在的情況頓時僵硬住了。

藤丸立香的存在就是威懾真人不敢使用領域,失去了領域的真人在打鬥之中甚至只是勉勉強強和七海建人持平。然而身為人類的那一方,七海建人不僅受了傷還有着要保護的人,這場戰鬥就顯得格外束手束腳。

七海建人沒有問過藤丸立香為什麼不召喚名為saber的式神,而藤丸立香也一直都沒說。

藤丸立香的想法很簡單,他覺得這一切就是針對saber設下的局,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喊出saber來。

可實際上他的心思還是過於淺淡了。

哪怕七海建人真的能夠從真人的手裏把他保護下來,那麼,明知對方有英靈存在這一條消息,又怎麼只會派遣一個特級咒靈過來呢?

63.

烈火灼燒之下,牆壁都染上焦黑的色彩,乾枯的顏料脫下摔落碎成一塊塊的殘渣。

漏瑚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角,長相奇特獨眼的咒靈顯然已經等了太久了。

在他身邊,身纏布料頭生枝幹的咒靈也站直了身子。

“差不多該出手了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傢伙的英靈沒有出來過,反倒給我們省事了不少不是嗎?”漏瑚說著,朝前走去,他所走過的地方都帶着極其炙熱的溫度。

花御沒有說話,跟在他的身後,然而幼芽卻自牆頭生長,抽條舒展,探出的葉片鋒利如刃。

不能抓回來的話就乾脆利落的殺掉,他們的任務和真人不太一樣,卻又如此很簡單。

偏僻的小巷有着不少的拐道,他們順着記憶中的路線朝着戰場的中央前行,卻在下一個拐口被一把竹劍橫斷了去路。

頭戴兜帽將一切都藏於陰暗處的傢伙擋在唯一的去路之上,修長的指尖貼合綠色的刀柄,目光難以窺探,唯有唇角上勾露出半分笑意。

他一隻手握着劍,另一隻手卻上下拋接着兩枚金幣。

耀眼的金自最高處折射而來刺眼的光,金幣之間碰撞着發出聲響。

“抱歉,接下來你們做的事情對我來說可不太友好。”兜帽之下,有含笑的聲音傳來,“畢竟賞金獵人可不能允許接下的委託失敗,口袋裏的金幣再滾出去吧?”

花御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漏瑚那隻獨眼看向對方,沒有任何交流的打算更快的動了手。

“躲躲藏藏的廢物也配在這裏說大話?那就拿着你的賣命錢滾去地下花吧!”

燃燒的火焰猛烈的衝來,炙熱滾燙的溫度連同咆哮的火蛇一起仿若能夠吞噬一切。

倚靠牆壁的身影只是輕輕一閃,在這猛烈的一擊下他顯得如此輕描淡寫。

火焰擦身而過連一絲一毫的火星都沒有留下。

亞瑟嘆了口氣,竹劍翻轉着落於面前,他雖遮蓋面容,卻仍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騎士禮。

“看起來談判失敗了。不過那位脾氣暴躁的客人給的實在太多了,這一單我也不想丟就是了。”他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看起來非常的苦惱,“所以,採取一些’強硬’手段讓兩位原路返回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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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那位暴躁脾氣的客人也就是他自己。

亞瑟從善如流的給藤丸立香的英靈蓋上了堪稱慘烈的形象。

暴躁、兇悍、絕佳的侵略感以及無與倫比的傲慢。

甚至高傲到連御主的生死都不曾放在眼裏,對上那種局面都沒有出來過的打算,乃至於對付面前這些援軍都只是隨意的囑託給一個路過的賞金獵人。

誰也不會想到這種英靈會是亞瑟王對吧?

而至於如今這個賞金獵人的身份……

他嘆了口氣,看着對面合力攻過來的兩個特級咒靈,有些不適應的握了握手裏的竹劍。

那就保持着人類的體力和劍術,打到他們滾蛋吧。

一個普通人殺了兩個特級咒靈,會不會太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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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練是超越自我,不斷進步的一種辦法,去完成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這個“不可能”被改作“不太可能”會更加的合適。

“不太可能”面對的便是藤丸立香和七海建人如今的狀況,他們現在反倒比這個形容還要好上不少。

然而“不可能”就是漏瑚和花御加入之後的戰場了。

亞瑟踐行他所說的話。

——絕不溺愛的前提之上去保障安全。

於是他站在了這裏,攔住了去路。

……嗯……話說起來,五條先生還不過來嗎?是對那位七海先生有着十足的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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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無數人惦念着的、手機都被未接來電和短訊填滿的五條悟先生正飄在空中。

他的胳膊上本來還掛着膠袋裝着新買的甜點,哼着歌準備解決事情之後帶回去和亞瑟一起共度晚餐。

現在卻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糕點。

遍地狼藉。

“拜託拜託,這條路也不是你買的吧,攔在正中央可不太行哦。”他聳聳肩,滿臉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糕點。

站在他面前的,是身披厚重鎧甲手握長劍插入地面的騎士。

銀白的鎧甲於晨曦中閃着光亮,布料染着鮮艷的紅鋪平於下擺之上,又細碎的淡出金色的鑲邊。厚重的頭盔遮蓋着他的面容,兩側蜿蜒而出的角都顯得無比銳利。

是和saber一樣的存在?

雖然saber的盔甲黑成一片,但是五條悟還是能夠將它和面前這位的對比起來,得出這是出自同一時代的盔甲。

不過比起盔甲,更加吸引他目光的還是對方手裏握着的那把劍。

鋒利的劍身,暗沉的紅色,銳利的殺氣凝聚於其上。

五條悟沒見過saber的劍,但是他卻意外的覺得面前這把劍一定沒有saber的好看。

這可不是偏心,這是報復。

畢竟這把劍方才揮舞過來斬斷了他手臂上的膠袋,害的蛋糕灑了滿地,全都浪費了。

五條悟現在還打算說理:“可憐的路人還是個社畜,得趕着去接自己的學生。所以拜託了這位寂寞無比的小朋友,我下次來陪你玩怎麼樣啊——?”

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無比的目光透過盔甲傳來。

那些話語甚至都打不破這具鎧甲。

鎧甲動彈着,碰撞着,自下響出悶沉而又冷淡的男聲。

那聲音一字一句的說著:“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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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魔果然還是行不通,反倒被送回來了兇巴巴的威脅呢——。麻煩你了,assassin,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能為如同夜月一般尊貴的您獻上一切才是我的榮幸,吾主。”

黑色的衣物顯得格外的單薄,連同褐色的肌膚一起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都有些格格不入。紫發的少女悄聲而來,立於陰影處緘默無聲,唯有白骨鑄造的面具遮蓋着她的面容。

“你看到什麼了,assassin?”

“很遺憾,吾主。這一屆的saber並不是那位騎士。”被稱為靜謐的哈桑的英靈如此說著。

這顯然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另一端沉默了許久后才繼續問:“所以呢,你現在還留在哪裏的理由是——?”

“是因為我剛確認了一件事情,一件您一定會高興的事情。”

她的目光掃視過下方這場無比的混戰,掃過小巷內戰鬥的藤丸立香,掃過不遠處打倒兩個咒靈的賞金獵人,最後落在了擋住五條悟的劍士身上。

“我們找到了最為接近那位存在的劍士,最好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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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規性聖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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