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親

“爸，我給你買了幾雙襪子，你看你襪子都露腳指頭了。”說著馬蘭把幾雙襪子遞給自己的父親。

當父親的話都少，馬蘭的爸爸也是如此。

“哎呀，還是俺閨女疼俺……”一句話說得眉開眼笑，原本被風霜遮掩的英氣又泄漏了出來。

爸爸是個苦命的人，從小就沒了媽媽。聽爸爸的奶奶說，馬蘭的親奶奶在孩子八九個月的時候，有天夜裏聽到雞叫，就去攆黃鼠狼，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咬傷了，後來得了破傷風，就去世了。

奶奶去世的時候，爸爸那時候還沒斷奶，想吃奶吃不上，就一直哭鬧，最後餓得實在撐不住了，才喝起來麵湯。馬蘭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並沒有多麼大的感觸，只是覺得可憐，直至有了孩子她才真正的心疼起父親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後來馬蘭在老奶奶身側聊天的時候，才有很多斷斷續續的往事呈現在她的腦海里，她是很可憐她這個孫子的……

俗話說，有后媽就有后爸。

後來馬蘭爺爺在兒子七八歲的時候又娶了一個，是個沒結過婚的大姑娘，但是長得挺矮，還愛說閑話，對馬蘭父親也不好……這些都是聽媽媽說的，馬蘭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那個和父親同父異母兄弟的兒子，因為年齡差了三四歲的樣子，會在一起玩耍，但那記憶也已彌散了……

父親小時候一開始也叫那個人媽媽，可是周圍鄰居都告訴他，那不是他媽媽，這其實是一種明理真相的惡意……

這其實跟動物界裏的規則是一樣，在獅群里，新的雄獅王往往不允許他的集體裏面還留有前雄獅的幼崽。偶爾爺爺想給父親一塊糖，如果那繼奶奶看見了就會奪過去，並且會和爺爺狠狠地鬧一頓，後來父親的異母兄弟出生，漸漸地，那爺爺也對馬蘭爸爸這個兒子逐漸忽視起來……

那時候的父親，受到委屈了就去地里親媽的墳頭，趴在那裏哭，奶奶就在旁邊安慰他，可是有什麼用呢，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後來，父親漸漸懂事了之後，便能夠保護自己了，因為馬蘭那繼奶奶會趁着黑夜去敲父親破舊的門，故意恐嚇。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有一句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有的文人說這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在經受苦難和遭受惡意的時候，進行的自我安慰，但有很多人很多事在馬蘭看來是真的如俗話一般。

在馬蘭爸還沒有成年的時候繼奶奶便張羅着給他說親，馬蘭媽說那是想把他從她那個院子裏攆出來。

再後來，她的兒子也成年了，也該說親了。對於這個叔叔，馬蘭也沒有什麼印象，但是馬蘭媽說，他不像自己母親那樣對馬蘭爸爸，可能是因為血緣吧。

那個叔叔結婚後，得了一個兒子，不知怎麼漸漸地和馬蘭爸疏遠了。

後來，真正印證了那句話，惡人有惡報。馬蘭那個叔叔突然就得了病，很急性的尿毒症，從發病到結束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又過了幾年，馬蘭的爺爺得了病也去世了，再後來馬蘭繼奶奶的兒媳婦入贅了一個男人，繼奶奶這下已然成了孤家寡人了。最後她改嫁了，不久她兒媳婦也去男方家裏過日子去了。

現在馬蘭爺爺這一支，又只剩下馬蘭爸爸了，所以從小時候走親戚，馬蘭只去姨家姥姥家，從來沒有姑姑家也沒有叔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