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夏風帶來肅殺意,一步一指魂歸西

第四章:夏風帶來肅殺意,一步一指魂歸西

暑氣陣陣擾得人心煩,陳白慌不擇路地逃了出來,汗流浹背的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定睛一看,眼前遍地屍體。

陳白內心震撼不已,這些死人該不會也是與先前遇到那伙人一樣,來殺人奪寶的吧。就在陳白內心忐忑不安時,耳邊傳來一道樹葉被踩到的聲音。

陳白抬起頭,半夢半醒的眼眸,瞬間瞪大,即便有汗水滲入也不敢閉上,體內狂亂的靈氣也有些躁動不安,而此時,造成遍地屍體的始作俑者,正靜靜地看着他。

來人是名老者,童顏鶴髮,披着紅色的道袍,手托拂塵,頗有仙風道骨的模樣,與腳下灑滿鮮血土地顯得格格不入。

老道見着陳白,便是直接開口道:“小子,你身上有張師叔的氣息,他人在哪裏。”

陳白笑了,他甩去頭上的汗水,手中靈氣亮起。小爺就不信,你能看破小爺的符陣。

只見陳白甩出一道火符,老道隨手一揮便爆炸開來,煙霧四起,陳白乘機將數道靈符揮出,準確落在他想要的位置。

待煙霧散去,老道面色陰沉地盯着陳白,陳白立即甩出靈符,企圖喚醒地上的符陣,老道見此,抬腳往地上一踩,磅礴的靈氣盪出,靈符瞬間被摧毀。

陳白見着撲面而來的衝擊,立即運起靈氣罩,仍然被擊退數步,嘴角溢出鮮血。

“小子,老道再說一遍,人在哪裏,東西全交出來,莫讓老道再造殺孽。”老道目不轉睛盯着陳白言道。

眼見四周將他團團圍住的道人,一個都看不出修為,陳白此時心已涼了半截,不過當他看見那紅袍老道左側的幾棵槐樹時,當下計上心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瞎子對不住了。”

陳白一邊低語一邊打開行囊,一旁那穿着青袍的黑髮道人卻是喝道:“趕緊的,嘀咕什麼呢。”

陳白也不理他,手探入行囊中掏出那兩截令牌丟到地上,故作鎮定道:“人沒了,給小爺師傅打死了,東西的話,就這令牌我沒用,還給你先。”

紅袍老道眼神一凝,低頭仔細觀察令牌斷裂處,不由得內心一顫,令牌乃是用這世間最為堅硬的碳基岩所鑄,哪怕合道期都無法隨隨便便將這令牌切割成這般模樣。

想到此處,紅袍老道瞬間變臉,帶着些許笑意說道:“小友,這或許都是誤會,想必是那道人做了不好的事情惹惱了小友的師尊才落得如此下場,怪不得小友。”

“不過......。”

此時紅袍老道話鋒一轉,抬起頭看着陳白,雙目直視陳白言道:“據說有位渡劫期的老前輩從這裏出來,不知是小友何人呢?”

陳白聽聞,眼珠一轉,有戲了。他走近紅袍老道左側兩尺處,笑道:“那人,是小爺宗門三長老,因為快要渡劫了,所以跟着一起出來。”

看着紅袍老道的神色,陳白嘴角一扯,轉頭看向那先前說話的青袍老道,輕描淡寫道:“李長老因為一些功法,導致雙目失明,但是卻能比任何人都看得遠,看得清,他這個人,就跟我師尊一樣,脾氣又大又臭,先前就是因為有人開靈目看了他一眼,這不,千里迢迢過去把人給打死了。”

紅袍老道低着頭,輕輕摸着山羊須。陳白也不着急走,既然要萬無一失,就得將這些人徹底鎮住,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思考的餘地。

“即便這般又如何,今日你不拿出來張師兄的東西,就別想走了。”

此時,那青袍老道聽出了陳白挑釁的話語,直接跨步上來,靈氣翻湧,一副陳白若是下一刻不交便會給打死一般。

陳白嘴角一咧,雙眼一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昂首走到青袍老道面前,說道:“小爺還真就不拿出來,師尊就在林中修鍊,你若是不怕死的,就動手一個試試。”

言罷,用餘光瞥了一眼還在思考的紅袍老道,見老道沒有反應,便是不急不躁地來到荒妖之森的外圍,一副欠揍的模樣,看着青袍老道,挑釁道:“來啊,你不是很能打嗎?”

青袍老道頓時就火冒三丈,靈氣一轉便直接衝去。

“慢着。”

紅袍老道終於結束了他漫長的思考,看向陳白,言道:“小友,是我們多有得罪,叨擾了。”

青袍老道一愣,隨即傳音道:“掌教,萬萬不可放過這小子,先前擊殺張居正那人,肯定與這小子有關係,而且張師兄的仇,也得報啊。”

話落,青袍老道瞥了陳白一眼,再度傳音道:“就算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對方師尊最多也就是渡劫期後期,若是大成境,現在肯定要飛升的,要麼就得壓制修為氣息,我們這裏有二三十個凝丹期弟子和我們兩個元嬰期,加上掌教渡劫前期,還怕跑不了么。”

紅袍老道聽聞此言目光閃爍,似乎在盤算着什麼。而不遠處便是傳來陳白那不屑的聲音:“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原來是小慫包啊。”

青袍老道勃然大怒,微微轉過看向紅袍老道,只見老道輕輕點頭,便立即甩出一道紫雷,然而此時陳白早就鑽進深處,並傳出一道道呼喊:師尊救命啊,師尊救命啊。

青袍老道急忙大喝:“豎子休逃!”

見青袍老道率先進入,其餘人也架起靈氣,這時紅袍道人目光一凝,喝道:“都別動!”

眾人聽聞,紛紛側目不動,此時,空氣開始瀰漫著血腥味,周遭變得異常安靜,紅袍老道咽下口水的聲音都能聽見。

隨着血腥味越來越重,紅袍老道的眼神越來越凝重起來,“咚咚”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從荒妖之森里扔出來,一襲灰杉出現,陳白露出潔白的牙齒,手裏還拎着一坨血淋淋的屍塊走出。

他看着紅袍老道言道:“這玩意,裏面好像還能藏東西,不知前輩知道這是什麼不。”

紅袍老道卻是還未聽完,便疾呼一聲:“撤!”

話音剛落,一眾幾十人“唰”得一聲飛離此處,陳白看着眾人逃離,頓了頓,而後不屑一笑,伸手進屍塊里鼓搗着,臉上還帶着期待。

就在不遠處的樹上,鬱鬱蔥蔥的綠葉之中,露出一具閻王面具,面具里那雙似一波盈盈秋水般的眸子,閃爍着不解與惡寒。

這人是有什麼毛病,好生變態,該不會玄字五號就是被此人背後的勢力擊殺的吧。

樹上那人撥開樹葉,從枝繁葉茂的樹林輕輕躍下,妙曼的身姿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即便是一襲黑衣在身也能看得出那盈盈一握的楊柳細腰,女子悄無聲息的向著陳白靠近。

扔掉一些無用的東西之後,陳白將留下來的幾件物品和一本書籍塞進行囊,竟是當那女子如同透明般徑直離開。

“站住!”

一聲嬌叱響起,陳白眉頭輕皺,轉身問道:“閣下有事嗎?”

女子不悅道:“沒事叫你幹什麼,本姑娘問你,你是如何從荒妖之森出來的。”

陳白故作不解,反問道:“就,就走出來的啊,還能怎麼出來?”

女子冷哼一聲,瞬間閃身到陳白身邊,一柄銀白色的匕首抵着陳白的脖子,陳白一動不動的看着那閃閃發光的匕刃,練氣後期的修為也敢來荒妖之森,背後應該有人在觀察,不能輸了氣勢。

想罷,陳白淡淡言道:“姑娘,問話歸問話,可別動粗。”

女子眼神冰冷,問道:“荒妖之森裏面到底有什麼。”

“我師尊。”

“還胡說!”

“沒有說謊啊,你也看見了。”

“那絕對不是你師尊。”

兩人一來一回,女子終於有些忍不住,匕首又進了一點,陳白立即說道:“好,不是我師尊,裏面其實......。”

未待陳白說完,一陣劍氣直直往女子身上劈來,女子一腳蹬在陳白的身上,借勢躲開劍氣,雙手反握一銀一黑兩柄匕首,目光凌厲的看着劍氣襲來之處。

被蹬一腳的陳白捂着胸口,緩緩靠近荒妖之森邊緣的樹上,思來想去,決定待會有情況就進入荒妖之森,如此,只見陳白雙手靈光一閃,一道奇異的靈光沒入腳下土地。

同時,只見從四方走出五名腰別長劍的劍客,人人頭戴草帽,看不見面容,身上隱約有龍象之音。

藏劍樓也來了,接下來一定會更有趣。就在不遠處,縉雲亢藏在大樹後邊,看着那五名劍客,目光閃爍。

五名無名劍客出來之後,其中一人,冷冰冰的說道:“閻羅殿,這小子我們藏劍樓帶走了。”

女子二話不說,甩手扔出一把匕首,身如脫兔蹦跳,閃爍着血色的靈氣,邊打邊說:“我們閻羅殿要的東西,沒人能搶。”

劍客也不甘示弱,銀鱗閃擊掀風起,劍氣一瞬彈出,兩人斗得難分難捨,彷彿陳白已是兩人的囊中之物,暗罵一句,陳白立即轉身往荒妖之森跑去。

“咣”

一道劍氣劃破了陳白身旁的槐樹,將他嚇了一跳,只見一名劍客舉劍遙指着他,一股鋒銳氣息直刺過來。

陳白知道,這便是已經修出劍意的修鍊者,先前在老瞎子身上也感受過類似的,那是拳意,劍意,拳意這類特殊的氣勢,與修士或武修的身份,並沒有多大關係。

他看着一動不動的劍客,右腳輕輕往後一步,卻眼前一晃,地上出現一道裂縫。

好快的速度!陳白內心震撼不已,絲毫不敢動彈,而女子那邊已經分出了勝負。

不出陳白所料,此時閻羅殿那名女子側躺在地上,露出清冷的美人臉龐,一雙妖媚的狐眼,以及嘴角掛着的絲絲血跡,不禁讓人有一種心生憐惜,卻又相隔萬里,如天幕繁星的一抹冷月,觸手不得。

原是那遮住仙顏的閻羅面具已掉落在地,上面還有一道裂縫,顯然那名劍客並不想殺死她,或許也是因為女子的容貌。

劍客見陳白目光過來,冷聲道:“走吧。”

陳白當然左右看了眼一旁幾人,還有三人從來未出手,但從場上人所表現出來的氣息,沒有一人弱於陳白,且劍修特有的攻擊手段,無論是武修還是修士,都是極為危險的存在。

眼下也別無選擇了,陳白拉了下行囊,又看了眼那名劍指着他的劍客后,便跟了上去。

閻羅殿女子,看着陳白從身邊走過,忽然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女子感覺到,有一道奇怪的力量,在她的匕首上,而她的雙腳,也彷彿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盤旋。

此時,帶頭的劍客,忽然停了下來,陳白一愣,隨即感覺後背發涼,只見那劍客轉過身,緩緩抬起頭,一直被帽檐遮擋的臉,終於露了出來,那是一張黃皮膚國字臉,有些下陷的鼻樑,留着圓形胡,長相普通,而眼眸卻是透露着銳利感。

陳白心裏咯噔一下,便是知道被發現了,現在他只能祈禱自己的價值,能讓那閻羅殿的女子冒險。

然而,劍客只是盯了陳白一會,便要轉過頭繼續走,這一舉動卻讓陳白更加警惕起來,他非常肯定那劍客是發現了什麼。

此時,那閻羅殿的女子動了,她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雙腳竟是有一股雷霆之力亂竄,雖然這股力量不強,但可以起到一些非常關鍵的作用。

此時閻羅殿女子如同殘影一般在閃爍着,時不時與劍客們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的“咣當”聲。

“十煞閻羅決?你是閻羅殿林齊季?”

有劍客大呼,五人迅速後撤,與林齊季拉開十餘步的距離,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盤算着什麼,陳白一瞧,欸,有戲!

一名劍客忽然笑起來,他走上前,劍指林齊季言道:“區區化神後期,即便會這十煞閻羅決又如何!”

言罷,甩出一道風刃直取林齊季,而後身旁幾名劍客動身,圍着林齊季,如同困陣。

面對如此困境,林齊季好不容易射出兩柄匕首,一黑一白在空中劃出一個圈,在幾名劍客應付匕首時,林齊季如同幻影消失,卻見地面映出數之不盡的影子,在來回閃爍,霎那間,劍客們都感覺一陣麻痹,跪倒在地。

林齊季閃身出包圍圈,回頭一看,哪裏還有陳白的身影,但見地面一條長長的拖痕,延至荒妖之森內部,便可得知情況如何了。

林齊季怒哼一聲,一跺腳便要往荒妖之森過去,但藏劍樓五名劍客也不少吃素的,只見數道劍氣直射林齊季身前,迫使她停下。

林齊季回頭看去,一柄長劍已離她不過半寸,就在此生死危難之際,一陣風吹來,林齊季應是會感覺到一股涼意,但這陣風卻是帶來溫暖。

屆時,一根手指從他處出現,直直戳開長劍。林齊季轉頭看去,伴隨着陣陣夏風,一名白髮蒼蒼的黑臉老者站在她身旁,她立即興高采烈道:“連爺爺!”

但待她看見那連不易另一隻手抓着的陳白時,立即怒氣沖沖,一把抓過去,將陳白甩在地上,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來了幾腳,力氣之大,足以撼樹,面對如此女子,陳白既是享受,又是有點害怕的。

“藏劍樓,既然敢對閻羅殿的下任殿主動手,也就不用走了。”

連不易話音剛落,五名劍客率先出手,劍氣四溢,帶着鋒利的劍意彷彿要撕碎眼前這名老人。

連不易面對這等攻擊,卻如同游庭漫步一般,偶爾抬起手指戳去,嘴裏嘟囔道:“龍象武夫,也不過如此。”

不出十息,連不易攏共出了五次手,一次殺一人,五柄長劍落地,五具屍體躺地。

陳白看着眼前着老者,內心直直發顫,哪怕李乘風都不一定是這老人的對手吧。

“小子,符術用得挺順手,要不要拿出來分享分享?”

就在陳白內心不安時,連不易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陳白身體一顫,心裏暗暗叫苦道:老瞎子,不是小爺要交出去,小爺要是不交,恐怕命休矣吶。

在內心哀嚎之中,陳白將手伸入行囊,就要拿出時,忽然,一道速度極快的冰冷煞氣從荒妖之森閃出,襲向林齊季,連不易在察覺到那股煞氣時,眼神中露出恐懼,彷彿看見死亡,直接癱坐在地上。

千鈞一髮之際,林齊季感覺自己的屁股被什麼踢中,往側邊倒去,而那煞氣也是直直擊中陳白所在之處,但此時的陳白早已閃開,只在地上留下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眼見那怪異攻擊繼續,陳白立即跑去連不易身邊,此時連不易一直在顫抖,眼神恐懼的看着荒妖之森,嘴裏不知在嘟囔什麼東西。

煞氣直奔兩人而來,唯一可以對抗這些攻擊的,便只有連不易了,陳白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只見他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啪!”一道聲音響起,林齊季雙手捂住能塞下雞蛋的嘴巴,滿眼的不可思議。

“啊!”連不易大吼一聲,猛然跳起,作勢要給陳白一指,陳白立即喊道:“前輩,要打要殺也得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啊!”

連不易眉頭緊鎖,迅速轉頭,雙手並指往前,一道靈氣激射而出,與那煞氣對撞,猛地炸開。

陳白只覺眼前人影一晃,哪裏還能看得見連不易和林齊季的身影,他暗罵一聲,看到林齊季掉落的閻羅面具,立即撿起來,帶上後轉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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