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肅清
又是尋常的一天醒來，杜波卻接到了一條不尋常的郵件。
「未知地址：肅清計劃已經開始，請最近務必不要出門走動，為時7天，違者後果自負。」
時常臉上輕鬆且雲淡風輕的杜波，面色嚴肅，不敢怠慢，立刻向蓋亞請了七天假，報備疑似出現了孢子感染癥狀，請求調休。
「蓋亞：好的，請注意安全，多注意，如果七天後還有癥狀，記得一定來醫學組做詳細檢查，避免感染影響你的身體機能。」
「杜波：明白了，公爵，另外，最近實驗題17號的蹤跡消失了，現在定位完全失效了，是否……？」
「蓋亞：失效？！怎麼可能！基因標記放射衰減周期能長達五十年，怎麼可能失效？」
「杜波：雖然不明白原因，但結果顯示，咱們引以為傲的基因標記定位儀失效了。」
「蓋亞：什麼時候？在哪？怎麼不早說？」
「杜波：就在昨天，9月1號正午。我本想通過現有的定位手段重新定位，奈何技術人員都沒有辦法重新標記信號源，所以這才緊急和您聯繫。」
「蓋亞：哎，我明白了，我這幾天召集人手去查查17號的具體位置。失效前，17號的數據收集得怎麼樣了？」
「杜波：公爵，17號的數據採集結果顯示，自他上次從腦機中出來之後，身體能級階頂上限有了不少突破，但是波動強度依舊處在均衡狀態，沒有大範圍突破。其失蹤前，所採集到生物電信號表示，17號的紅斑感染範圍沒有發生突破性的量變。」
「蓋亞：這數據你怎麼看？」
「杜波：與先前所有實驗體對比可得，本次對於17號採用的刺激手段及研究方法確實在不影響其自然壽命的前提下，能發揮出不少引力波應有的力量，但依舊受限，建議可以考慮下次對17號進行腦機實驗時着重刺激其大腦中的松果體，以及，可以考慮通過增強刺激強度，觀察其大腦生物電活動是否與其波動能力有正相關關係，從而找到最佳刺激範圍，以達到最好的實驗效果。」
「蓋亞：行，就這麼做吧。最近你手下新來的那個助手表現不錯，可以讓他開始着手接觸這些工作了，你也能放心休息幾天。」
「杜波：明白。」
「蓋亞：行，那就這樣吧，一周后見。」
「杜波：好的，公爵。」
關掉電子屏，杜波站起身，伸起懶腰，悠然地給自己配上精準的蛋白質飲品，配上足以提供飽腹感的兩塊餅乾，大快朵頤。
又吞下十幾塊藍的紅的綠的黃的和一顆紫色的藥片后，杜波重新躺上床，從床頭后收納的一堆線條里扯出最粗的那根，熟練地對準脖后，狠狠一按。
“滋啦。”
電流翻滾而過，一股腦湧入他的身體中，直上神經末梢。
〈三系門〉
流動的藍色光暈沖向盡頭，杜波於白色背景中醒來。
天藍色電光勾勒出此刻的完美，只是這等完美背後，均是虛無。
“嗡。”
電光閃過，黃色的尾韻順着藍色的閃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型。
“大一統閣下。”
杜波恭謹地稱呼。
“你最近，工作效率不高。”
大先生挺着大肚子，在白色的光暈中踱步，嘴裏的語調帶着十足的不滿：“17號居然在你眼皮子底下逃逸了。”
“實在抱歉，是屬下無能。”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7號，這一次是17號，下一次是誰？27？37？還是47？”
大一統非常生氣。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此刻這裏是真實存在的辦公室，那麼，辦公桌此刻恐怕會成為他宣洩的對象。
杜波難得沒有露出那種悠閑又將一切掌控於手中的神色，面色焦慮。
“還有，上次那出現在珠寶街上空的奇點信號呢？你們這群廢物，都幹什麼吃的，如此具有顯著特徵的波動信號，你們居然還要分析整整兩天，兩天就算了，居然到現在都還沒定性。你們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帶走別西卜了你們便什麼都做不了？控制那麼個孢子感染也控制不了，你說說你們能做什麼？難道我需要把李宏川的所有意識百分百的傳到你身體裏，你才能幹出點效果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一定儘快完成任務。”
“夠了！我聽你的儘快已經聽到耳朵都起繭了！”大一統怒喝，“別儘快了，我給你個時間節點，就今年聖誕節之前。在過了聖誕節，你再拿不出這個世界完整的奇點信號拼圖，你就別活了，你們這個世界也別活了，別管我不管你們。若不是我網開一面，給你們世界留了點自然能源量，你們還能存活到現在？你不要不識抬舉，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在拿出來完整的奇點信號之前，你不要來見我，聽懂沒？”
“明白了，大一統閣下。”
“滾吧！”
“是。”
杜波等待大一統的人形消失，也離開了這虛無的白色空間。
懷着些許怒氣醒來，杜波方才的好心情可謂是消失殆盡。
手裏的蛋白質飲品也不太香了。此時，杜波有點想吐，趕忙走到廁所，把蛋白質飲品倒了個乾淨。
17號，7號。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實驗體竟然能成功逃逸追蹤。
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法？
杜波打開電子草稿，投屏到白牆上，仔仔細細地察看着他的實驗記錄。
1到6號，癲狂、抑鬱、暴怒、低智、自大、暴虐、邪惡、自閉。
7個人，沒有一個是健全的人格，也都在獲得了完美的能力后，在各自的時間線中走向滅亡。
而7號，正常，心智健全，完美，嚴謹，嚴謹到了嚴苛的地步，卻在時間線一開始就逃脫了掌控，徹底擺脫了肉體的存在，不知到底是湮滅在時空亂流里了，還是躲藏起來韜光養晦。
接着，又是一堆低智且極易自暴自棄的負能量實驗體在遞歸的世界裏成為擺爛或墮落的廢子。
好不容易又看到了希望，也成功讓17號進入兩次腦機，卻又在這樣一個關鍵節點，失去了他的蹤影。
杜波嘆氣。
難道這是註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