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請說出你的用戶體驗
不說別的，就科恩這歷史專業程度，來工坊當個老師，着實是綽綽有餘。
給李元說得一愣愣的。
撒旦用語音轉錄軟件把科恩提出的意見全部記了下來，發給研發組優化工坊產品。
本以為這會是又一場尬聊，沒想到這“阿努比斯”還真有幾把刷子。
現在，科恩正快樂地吃着龍爻給他額外贈送的下午茶。
“那現在，我們還得說另一個正事，嗯……阿努比斯……？先生？”李元頓住，一時間，叫出這名字的語調，變得有些奇怪。
“……啊？叫我？哦，對。什麼事？”
科恩的反應實在過於真實，以至於一下就暴露了他不是阿努比斯本人的事實。
不過他也不太在意，畢竟他最近在暗河裏深居簡出，住在膠囊旅店，沒有多少社交活動，總歸不那麼容易暴露。
“最近來暗河，過得怎麼樣？還習慣這裏嗎？”
“哎，挺好挺好，我挺……”
科恩的笑容頓在臉上，彷彿一張靜止的油畫。
李元低着頭，喝下一口茶，深藏功與名。
“額。”
科恩尷尬的笑着，正準備說些什麼敷衍過去，卻聽聞撒旦的說：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阿努比斯。”
“！”科恩大驚，頓時緊張不已。
方才他可是親眼看到了門口那海馬的重機槍，現在面前這兩人更是一副不好惹的兇悍做派，這下，科恩脖子僵硬，面色通紅，雙眼左顧右盼，手指撓在沙發扶手上，止不住地摟着金屬邊緣，臀部已然止不住地抬起一小節。
“我猜你想說你要去廁所。”李元放下茶杯，忍俊不禁。
“……”科恩面如死灰，一屁股卸力，又躺回沙發中。
“這位，上層人。”李元打量着科恩，“現在還沒回去，恐怕，你已經回不去了。”
“什麼，什麼意思？我回不去了？”科恩又是驚疑，伸手推推眼鏡，“那可不行，我還有很多資料沒整理！不行，我得回去。！”
好一個自爆卡車。科恩的着急使他暴露無疑。
“什麼資料？”撒旦接着問。
幸好他們倆收斂了不少，不然此刻這場面，真像兩個警官審犯人。
“哎呀，課題，關於人類的歷史資料考古，我好不容易做了一大堆提綱，就等我這次收集完資料就回去寫書呢……”
象牙塔里呆久了，科恩真是對人完全不設防，這下口無遮攔，把自己暴露得明明白白。
所幸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李元的笑容都快綳不住了：“請你以後千萬別考慮去做間諜或者特工。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總不能一直叫你阿努比斯吧？”
“哦……對，”科恩尷尬地撓頭，“我是科恩，大學教授，聽說這裏有一個能夠查到閉塞紀元的歷史資料的圖書館，所以我才買了一個死人的身份牌下來……額，犯法嗎？”
“嚴格的說，你如果被安保機械人抓到，你恐怕需要蹲個十幾年的。這可是重罪。”李元一本正經地和科恩科普。
這科普在撒旦眼裏可謂是荒謬至極，不過撒旦也想看看李元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要，並沒有張口戳穿他的計倆。
“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可不能坐牢！”科恩被嚇得直直彈起。
毫不意外，如果腳底下穿的是泡泡彈力鞋，恐怕這一跳就能用自己的腦袋把天花板砸穿。
“你放心，如果有我們幫你保密，你是不會暴露的。”
聽到這，就算科恩再傻，也能聽出話外音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幫我保密？”科恩斷斷續續地往外吐字，生怕李元開出什麼極端條件讓他生不如死。
“這樣吧……”李元手指敲在大腿上，思考着，不由自主地往後靠，“要不，你幫我們研發部門做做關卡吧，正好我們在這方面有點需求，與之回報的是，在研髮結束以後，我可以送你回去，保證你不受到性命之憂。”
“好啊！”科恩喜出望外，這可是他所希望的，但他驚喜得過於熱烈，以至於忘記自己目前是一個正在“被威脅”的一方。
撒旦給李元投去一個疑惑的神情：這麼好騙？
李元聳肩，表示：這是我沒想到的。
送科恩去研發部門時，李元想起一個疑惑：“對了，科恩，誰給你的身份牌？”
“額……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而且時間已經很久了，面貌什麼的，我也有點臉盲，不是很能記得清楚，非要說的話，那兩個人，像一對粉紅的巧克力。”
這形容，怎麼聽着有點耳熟……李元歪着腦袋撓撓頭，嘴上說著“行吧”，也沒太當回事。
畢竟這種產業暗河到處都是，淘屍、倒牌的最開始，是三大管理組織嚴令禁止的行當，而現在，世事越發混亂，局勢也一天不如一天安定，更不用說越來越多能夠騙過x64那生物掃描系統的儀器出現，那掃描系統此刻已經形同虛設，只能說，就算是他們真想嚴防死守，也是力不從心。
各個組織都在儘力保存自己的資產。
小偷，強盜，黑市，灰色榜單，如今越來越多。
大勢力內收沉潛，小勢力小組織相互抱團取暖，剩下的那些，要麼隨世事沉浮，要麼在打砸搶中自生自滅。
數量緊俏的蛋子機械人現在也沒有新產品替代，上次14號線上還損失不少主力軍，以及三個大體量殺戮機械人，如今，只能重點部軍，防治監獄和出入口以及如伺服器和分子銅儲備庫那樣的重點資產場地，更別說有時需要兼顧處理花生丸那堆怪物，實在沒有更多的警力管理治安。
大家都在努力的擺爛，誰也不想得罪誰，誰也都不想率先挺身而出，去做冤大頭。
得民心者得天下，龍爻這一出，自然是博得不少人好感，卻也動了不少人的蛋糕，砸了不少人的飯碗。
送科恩去研發部門回頭的路上，李元與撒旦有一出沒一出地聊着暗河的局勢。
“接下來呢？這堆東西，遲早有控制不住的那一天。”李元眼裏很是擔憂。
“利刃該出鞘的時候，再藏着掖着，只能自銹於鞘內無人知曉。”撒旦看着快樂的人群，“你不知道，感染人數每天都在增多，你看看他們現在的笑容，多麼幸福，指不定明天，你就能在街上看到他們其中一些人被花生丸啃空的屍體。”
沉默中，李元想到什麼：“不如這樣，開個直播，我們去把花生丸的老巢給端了。”
“好。”撒旦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