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疾惡好善 人之本性 正義是善 不外借
“人是我殺的!你剛才做出的那些判斷,就像是在旁邊看見了一樣。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輸了。”
尉遲文號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成癟柿子了,他吸毒后,人本就頹廢,這一下更是鬥志全無,心防就塌了。
何志偉拿出的那三張HIV的檢查報告,一下子就把尉遲文號的意志徹底擊潰了。
“哦,這是一個好態度。”
何志偉誇着尉遲文號,眼見他開了一個用生命都承擔不起的玩笑,不禁讓人唏噓感嘆。
尉遲文號哪怕是多看一眼那份報告,他都能救了自己。
驚恐會讓人的視覺出現盲點,他本就犯了恐愛滋,惶惶不可終日,一旦出現這樣檢測報告,他也只會盯着結果看,而忽略其他細節。
加之,他心存惡念,故意扎破安全工具,試圖加害於人,最後導致自己得病,其心當誅,也造成了人神共憤。
最終造成了求錘得錘的惡果。
“即使殺錯了,我也不後悔,他們本就該死。”
尉遲文號仍然嘴硬。
“您不後悔?真的么?您如果動手晚五分鐘,也許就能救了您的老命!羅鉞銘把HIV檢查報告都塞進了錢包,就是準備告訴你,她沒有愛滋病。如果當時你真的只與她一個人交往,她沒得病,你怎麼會得呢!你就會失去殺人的理由了。”
周詳插嘴說,並故意在前面幾句稱呼中使用了敬語,對尉遲文號的行為進行挖苦。
“這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社會匡扶正義!”
尉遲文號大言不慚地說。
“別拔得那麼高,你也好意思,無論是敲詐勒索,還是圖財害命,您的所作所為都和匡扶正義沒有一毛錢關係,你抬高調門,是為了給自己打氣,給邪惡犯罪行為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何志偉說完,還冷哼一聲。
“不管怎樣說,炸死石盛豪,我為社會伸張了正義。”
尉遲文號確實在給自己的人生,找出一個活過的積極意義。
“他們死了,你就是正義的化身?別鬧!你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哪一點兒和正義沾邊!你殺羅鉞銘,是因為你懷疑她讓你感染的愛滋病!你殺石盛豪,是因為你懷疑他讓羅鉞銘充當工具,因為濫交而感染的愛滋病,繼而傳染給你。“
何志偉走到尉遲文號的旁邊怒斥着。
“那又怎樣,怎麼說他們都是社會的毒瘤。我做的事,達到了與法律異曲同工的效果。”
尉遲文號仍試圖拉上大旗。
“你這些行為都是基於一點,你懷疑,這當中有一點正義可言嗎?至於你敲詐勒索解宮海,就更是離譜,你想黑吃黑,想敲詐勒索解宮海的錢財,據為己有。所以請把正義這個神聖的名詞,留給世界上的好人,你不配。你有兒子,你如此不堪地作踐社會,你想讓他們的未來,生活在怎樣的世界中。”
何志偉想在尉遲文號的眼前拍桌子了。
“我當然希望他活在一個公開公平公正的世界,整個社會平等、法制和充滿了正義。”
尉遲文號嘴上說一套,肚子裏轉的花花腸子,又是另外一套。
“你得病這麼久了,你沒去看過病嗎?但怎麼也沒有你的就醫記錄呢?”
何志偉不願再與尉遲文號嗨聊,他想知道這傢伙為啥不治病。
“唉,看病又有什麼用,我殺了羅鉞銘之後,就知道自己活不到病死,只是對不起老婆兒子,我兒子想春節來玩的時候,被我一口拒絕了,你們扣押的那架無人機,我想給他當過年禮物寄回去的,可惜拿不回來了。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做過的惡,都可以承認,唯獨那筆錢的藏匿地點,我不會說,打死我也不會說。”
尉遲文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想早一點死。
“你的病情怎麼發展的這麼快?你殺羅鉞銘到現在也將近三個月吧。”
何志偉不確定尉遲文號的發病時間。
“唉,我也判斷不出來了,殺人之後那段時間,與異性交往過多了,身體疲憊,就用病毒刺激,加上吸毒磕葯,身體就這樣被折騰完了。我進盛豪集團,就是想看看你們怎麼找到我。後來突然認識到,如果沒有石盛豪利用羅鉞銘賄賂他人,自己也許不會走上絕路,才有了殺死石盛豪的想法,以及後來敲詐解宮海想法。”
尉遲文號進盛豪公司應聘,符合那種做完案后,愛返回殺人現場觀察的犯罪心理。
“唉,要不是駱秉承從中做梗,干擾、阻攔,破壞。你早就落網了,而駱秉承也不會客死他鄉,你也沒有機會炸死石盛豪他們,老必也不會身負重傷。”
何志偉感到無奈。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真的很殘忍,本來覺得殺這麼多惡人夠本了,挺有成就感,甚至希望你們趕緊破案,讓世人看看我的成就。但現在看,我就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悲崔的人了。”
尉遲文號又恢復了雙手抱膝的姿態。他甚至想半蹲在椅子上,癮君子都愛這個姿勢。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羅鉞銘的?”
周詳把他們拉回現實,案子破了,筆錄還要做,法律手續還要履行。一下子破了三起大案,世間少有。各種法律文書夠忙活一陣子了。
“我前年在石盛豪組織的盛豪會上,當時遇到羅鉞銘,就被她的容貌折服,她是我見過的最美女人,不施粉黛,卻把自己長成了極致,眼大鼻俏嘴角上翹,眼仁里流淌着一汪清泉,一對兒酒窩暗藏甜美,端莊秀氣的尖臉,天生麗質。與那些靠整形的塑料感十足的女人相比,她更是人間尤物。”
尉遲文號對於羅鉞銘的容貌不乏溢美之詞。
“那天晚上見面是你早約好了見面嗎?”
周詳開始問了。
“是的,我沒告訴她我在南吉市出差。”
“難道她一點兒都沒感覺危險嗎?”
“沒有,她一點兒都不怕我,當時他懷孕要墮胎,我不幹,尤其是知道懷的是女孩后,就更想讓她生下來。但她不幹,我和她發生了爭吵,漸漸地倆人關係就淡了,後來她着急要回日記,我說要二十萬。”
尉遲文號此時也有問必答了,問一答十。
“她就答應了?她攜帶的現金是給誰準備的?”
周詳問的盡量詳細。
“嗯。”
“她為什麼把日記給你保存?”
周詳問到了關鍵問題。
“她說有人會殺她滅口,我說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我不知道她當初交往的是解宮海。她後來給我了一個簡易保險箱,讓我保存,但我在檢查出來愛滋病之後,一怒之下,撬開了她的保險箱,看了他的日記,發現她就是一個濫交的人。我只是她n1個備胎,而我當時沒有別的交往對象,我就認定是她傳染了我。”
尉遲文號像是敘述別人的事情。
“日記本里被撕掉的那幾頁紙,是誰撕的?”
何志偉接過話題問。
“我撕的,在公司碎紙機里銷毀了,那裏記了一點我和她的事,我怕引火上身,就銷毀了。當時想用它敲詐解宮海,我想把日記藏到了石盛豪辦公室,即使被發現,也可以讓死去的石盛豪背鍋。”
尉遲文號思路清晰。
“你怎麼想起用鎚子作案的呢?”
何志偉問。
“我看見那幾天新聞里有錘擊事件,我就想嫁禍給他們。”
尉遲文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知道嗎?那些鎚子是他們手裏最趁手的工具,掙工錢的工具,他們怎麼捨得丟?你想模仿他們,也不應該把新買的鎚子甩到現場啊?所以你模仿的痕迹很重。”
何志偉有些嘲笑尉遲文號精心設計的兇殺現場。
“那是我的疏忽。”
尉遲文號有些挫敗感,引以自豪的地方還是有漏洞,擺拍的怎麼都不自然。
“那天交易,你帶她的日記了嗎?”
周詳問的仔細。
“我根本沒想還給她,這只是調她出來的借口。”
尉遲文號說。
“你為啥用假的電話與她交往?”
何志偉問。
“一開始我用真的,結果她說她的電話是別人的,怕被發現后,會對她不利,他讓我換的,我當時也不知道她交往的是誰,聽她那麼說,我也覺得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萬一被人抓住把柄,被人曝光,也是很麻煩。於是我就從網上買了一個身份證,然後又辦了一張電話卡,結果弄巧成拙,把自己害死了。”
尉遲文號承認自己後悔了。
“在拘留所里你已經戒了七天,從拘留所出來,為什麼不借勢戒毒?”
何志偉知道戒毒更難,自己戒煙一個多月,依然是心癢難耐,更別提戒毒百爪撓心的感覺了。
“吸粉會吸死,戒毒也會戒死,我這種人活不了幾天了,所以我寧可吸死。”
這次尉遲文號眼皮都沒眨。
“死者的那兩部手機你藏在哪了?”
那也是關鍵證據之一。
“我把她兩個手機都丟海里!那次在南吉市出差,組織我們去港口參觀,我把它們丟海里了。”
“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周詳問。
“我殺她也不後悔!”
“為啥?”
周詳有點兒疑惑
“她殺了我的女兒!”
尉遲文號氣哼哼地說,似乎還想找回心理平衡。
“你和她有女兒?”
周詳有些懵。
“你是說死者墮胎那次吧,我告訴你,你想多了,她墮胎雖然是女嬰,但卻不是你的女兒。”
“你怎麼知道?”
尉遲文號感到詫異,何志偉他們把這查出來嗎,看來自己被抓真不是偶然。
“這是你的DNA信息,這是胎兒的DNA信息,經過比對,你根本就不是他的生物學父親。”
何志偉拿出了兩張DNA的鑒定圖譜,嘲諷着尉遲文號,老天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啊!”
尉遲文號徹底的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