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傲雪凌霜 花枝俏 又見飄雪 含苞放

第392章 傲雪凌霜 花枝俏 又見飄雪 含苞放

筆錄做完,天已經大黑了,又到了每年的春晚時間,何志偉他們壓着尉遲文號走出了會議室,侯楚凡陪到了現在。

突然,尉遲文號乾嘔起來,撕心裂肺的那種,他戴着手銬的雙手提着褲子,扭身往洗手間跑。

何志偉跟在了後面,到了洗手間盥洗池,尉遲文號戴着手銬的雙手扶着盆沿,大口的嘔吐起來,他兩腿叉開,防止褲子滑脫。

吸毒的人容易嘔吐,尉遲文號嘔吐了好幾口,一股子嘔吐物的腐味直衝出來,讓何志偉跟着乾嘔不止,突然何志偉沒能壓制住本能反應,他趕緊跑到裏面大便池,扶着水箱跟着嘔吐起來。

突然他身後的門,被人從外面猛的撞上,何志偉心裏一驚,顧不得抹嘴,扭身推開便池的門沖了出來,他看見尉遲文號的褲子已經掉到了小腿,但他的頭和雙手已經伸出窗外,正準備一點點的咕湧出去。

幸虧給他解掉了皮帶,靠着銬子。否則,他就能藉著這個機會鑽下樓去。

驚險時刻,何志偉不容多想,竄了上去,一把薅住尉遲文號的脖領子,讓他不能再往外翻。

“你放開我,讓我死!”

尉遲文號聲嘶力竭地喊着。何志偉硬是揪着不放。

看掙脫無望,尉遲文號扭頭就是一口,狠狠地咬住了何志偉右手手腕,試圖逼何志偉鬆手,何志偉死死地抓住不放。

“他有愛滋病!”

周詳在門口驚呼着,提醒何志偉,但何志偉還是沒捨得鬆手。

崔鵬見狀,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他人高馬大,伸出胳膊,直接薅住了尉遲文號的頭髮,硬把他從窗戶外面揪了進來。

尉遲文號雖然吃痛,也不撒嘴,死死地咬住何志偉不放。

毒蠍心腸,惡名昭彰,臨死他也要拉何志偉墊背。

崔鵬右手耗着他的頭髮,左手掐住了尉遲文號的兩側頜骨,硬把他的嘴從何志偉的手腕上擠開。

何志偉臉色慘白,嘴角還有剛才嘔吐時的唾液,右手手腕已經流了很多血,樣子十分恐怖。

何志偉甩了一下溜進袖口的血,喊道:

“詳子,你把約束服拿來給他穿上。”

崔鵬這時把左手放開,右手死死地薅着他的頭髮,把尉遲文號按在地上,用膝蓋跪壓着尉遲文號的肩膀,他沒敢壓尉遲文號的頸部,怕把他壓死。

何志偉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趕緊走到了水池邊,右邊的池子裏有尉遲文號的嘔吐物,他打開龍頭衝掉一些,然後到左邊的水池,打開水龍頭,用大水流使勁沖刷着被咬破的右手手腕。

“他有愛滋病嗎?”

侯楚凡在衛生間的門口問,他這時才知道。

“嗯!”

“旁邊的醫院就能做愛滋病阻斷治療,母嬰阻斷都能行,您這個更沒問題。兩個小時之內,及時阻斷沒有任何問題。我那有酒精,再給你先消一下毒。”

侯楚凡說完就走了。

看着周詳把約束服拿出來,與崔鵬一起,給尉遲文號穿好,並給他戴上口罩,讓他咬不了人,何志偉才放鬆下來。

侯楚凡拿來酒精給何志偉塗上。

“侯總,大年三十的晚上,還讓您陪着,真不好意思。”

何志偉有些愧疚地說。

“客氣什麼,你們也是為了我們死去的員工啊!”

侯楚凡反而覺得更感動。

何志偉看了一眼侯楚凡沒有說話,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羅總和石董他們是他殺的嗎?”

侯楚凡有些遲疑地問,涉及保密,大家都會出演謹慎。

何志偉雖然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侯楚凡提供的線索功不可沒。

“那我們代表公司,真該謝謝你們,你們真是用血和無畏,為他們報仇雪恨了。”

侯楚凡看着腫起來的手腕,他眼眶濕了,總聽人說起的傳奇故事,這回親眼目睹了。

“您把我們拔的太高了,我就想讓他活着上法庭。而且,他要真的死了,我也會被追責的。”

何志偉沒好意思借坡下驢說套話。這就是工作,愛它,就真沒辦法。

“包了不好,就這樣用酒精消毒,你趕緊去醫院進行阻斷治療吧!”

侯楚凡用整整一瓶酒精都沖刷了何志偉的手腕。

“鵬子,你給隊裏打電話,請求支援,你們倆一定不能輕舉妄動。車留在這,我走着去醫院,下大雪,開車還不如走過去。”

何志偉叮囑着。

“我送你吧。”

周詳說。

“別了,你倆還是看住他吧!”

何志偉說完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尉遲文號,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過去暴揍他的慾望,他就是一隻可憐蟲。

何志偉在侯楚凡的陪同下,下了樓。大樓外,雪還在下,廣場邊一棵梅花樹居然開花了。

“這棵樹也許是因為栽在大廈背風處暖和的地方。每年的花季都比其他的樹花期要早一些。”

侯楚凡介紹了一下這棵樹的神奇。

在路燈的照射下,空無一人的廣場,雪花飛舞中,梅花含苞初放,傲雪凌霜,雖沒盛開,也顯得分外妖嬈。

何志偉居然想起了那首詩: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告別了侯楚凡,何志偉在大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向隔着一條街醫院走去,雪地中,留下一串腳印,和元旦那次雪中前行相比,讓他有了換了人間之感。

到了醫院,何志偉掛了急診。

大雪天又是年三十,醫院沒人看病,他直接被叫號進入診室。

“你不說不見了嗎?”

看着何志偉滿身是雪的走了進來,醫生二話不說,就給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啊,是路大夫啊,真巧,沒想到我打臉這麼快。”

何志偉有些不好意思,他覺得話不能說滿,否則真會打臉。

“給胎兒找到爹了嗎?”

路大夫也不問病情,看着頻幕在打字。

“沒有,但是我給她媽報仇了,至於查誰是她爹,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何志偉是刑警,只能管刑警的事。

“是他把你咬傷的吧!”

路大夫抓過何志偉的手看了看。

“您怎麼知道?”

何志偉感到詫異。

“是你的同事先打電話過來說的。”

路大夫說,從打字機上撕下了化驗單和處方。

“走,我先帶你去做驗血,然後傷口處理治療,然後給你開藥,你是我今晚唯一的患者。”

“幹嘛不開藥啊?”

何志偉急於吃阻斷葯。

“你不是被狗咬了一口嗎?我先要給你查血項,然後做個傷口消毒處理,然後才能給你開個阻斷藥物。”

路大夫解釋着,她知道患者都急於吃阻斷葯,生怕時間晚了。

“我感覺渾身無力啊!”

何志偉真的虛弱感十足。

“哈哈,你抓住嫌犯死死不放的時候,怎麼沒感覺渾身無力啊,那時怎麼不怕啊。”

路大夫覺得何志偉就是那種人前逞英雄,背後當狗熊的樣子。

“誰說我不怕啊,面對生死,沒有人不怕!僵持的時候,我都想放手得了,讓他摔死挺好。不過,兄弟們都看着呢,我哪好意思放手啊,而且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何志偉有點打腫臉的感覺。

“感染上HIV,你就不怕嗎?”

路大夫不知道這種人到底藏着一顆怎樣的心臟。

“怕的要命,這不就趕緊連滾帶爬跑過來了嗎!”

何志偉自嘲着。

“哈哈,有我呢,你別怕!沒事!我保證你得不了愛滋病。”

路大夫特意摘下了口罩,給何志偉增加信心。

“真的?”

“真的!”

路大夫眼睛裏帶着的真摯,讓人信服。

她帶着何志偉到了治療室。

“你同事打電話告訴我們,你是英雄,在抓嫌犯時,被愛滋患者咬傷,他要我們一定要阻斷病毒。”

看着護士再給何志偉抽血,路大夫陪着說話,趕上過年,又被何志偉兩次感動,路大夫也是破天荒地陪着患者治療。

“我來得及嗎?”

何志偉雖然知道來的及,但他還是想要醫生的反覆確認。

“沒事,從你被咬傷到現在不到半個小時!”

路大夫給何志偉提振信心。

“您還是那麼漂亮,”

何志偉充滿感激地說。

“哈哈,不用拍,到時你按時吃藥,我保證100%你不會被傳上。”

不到一個小時,化驗結果出來了,何志偉和路大夫回到診室,路大夫開了藥方。

何志偉自己去交錢拿葯。

剛從藥房窗口拿完葯,正準備回診室,找路大夫拜年道別。

一轉身,他看見章一楠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的身後,周詳站在旁邊陪着。

“你怎麼回來了?”

何志偉驚喜地問。

“我中午就到了,剛才詳子打電話告訴我,我不放心你,怕你被美女俏醫生拐跑了,就趕緊跑來了!”

章一楠笑嘻嘻地說。

“別鬧,我這二手的,誰要啊!”

何志偉自嘲着。

“我要!我爸妥協了!”

章一楠宣佈着這一大好消息。

“啊,難道你是在和你爸斗嗎?”

章一楠笑意盈盈沒有說話,她眼圈紅紅的,看着何志偉貼着紗布的手腕,她走上前挽着何志偉的胳膊說:

“詳子,來給我和你何哥拍個訂婚照。”

“啊,太快了吧!”

周詳喜慶地拿出手機,給何志偉和章一楠在醫院取葯窗口前,拍了一堆合影。

章一楠喜中帶淚,她臉上的肌肉都笑麻了。

《又見飄雪》

凝眸中的雪花

撒過冬日寒夜

不一樣的歲月

一樣漫舞的飛雪

搖曳的路燈

悅動着晶瑩璀璨的光暈

風聲就像雪花撥動了伸到心尖的光弦

日子老了

那個嫌犯已經模糊到沒了模樣

同生共搏的戰友依舊洒脫飛揚

昨日窗花中

飄出熱騰騰的味道

手中握着的警徽

依舊銀光閃爍

悟出熱血赤誠

至死相隨

堅守永生的警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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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塵囂冬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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