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話分兩邊,再續“秋生”。
秋生(鶴軒)領着成都三劍客,對城中幫會實施了精準的、全面的、徹底的爆炸,定點清除建築67座,實際損失無法估量,鬧天津衛騷亂。
原來正在吃酒斗樂的軍卒,頓被驚醒,惦記這兩日發下來的軍令,撒丫子往軍營狂奔。
一時間,街巷儘是大頭兵、低級軍官。
天津三衛的高級軍官,聞聽震天雷鳴,心中一個咯噔,駭得抓住頭盔,鑽齣戲館,踩鐙翻身上馬,揚鞭一揮,絕塵而去。
城內百姓一見當兵的都這麼跑,駭的魂飛魄散,雙股戰戰,雙手握住竹篩,一一收斂萬盆,偶爾見頭頂傳來一陣勁風,額頭冒出冷汗,不敢挪動一步,唯恐小命不保。
飛檐屋脊,百餘位絕世高手,分散在每一座小屋上,站立不動,環視四周,意欲尋出肇事者。
秋生恢復原來面目、身份,一身褐色短打,薄薄粗布,全無兜囊,腳趿草履,赤着古銅四肢,頭梳儒髻,髻套白穗,穗根綴掛葫蘆、紅囊,大約拇指肚,只見他口叼油條,行為放蕩,忽踢竹籠,忽踹竹篩。
忽有十位衣衫華麗的大宗師,飛檐走壁,從遠方悄圍上來。
鐵旗門門主寧千兒,一馬當先,大步流星,化作疾風,率先縱至小巷,卷出氣浪,吹得草、塵四飛,逼得鶴軒連連擺手。
只聽他戟指詰問:
“你小子好大狗膽,竟敢炸我鐵旗門總壇,報出姓名、家門,老子不把你的家產搶光,我特么的跟你姓!”
鶴軒冷嗤:
“你是那根蔥?憑什麼跟我姓江?”
“你特么……”
寧千兒面色陰厲,盛怒爆發,正欲動手,卻被一道聲音止住。
“寧門主且慢動手!”
三皇會會主邱空雁掠雲空,縱至寧、江兩人中間,攔道:
“寧門主,這小子暫時不能死!”
乍見黃金台台主肖雲飛、桃花源源主彭三懷、青龍堂堂主毛夢龍、十二樓樓主金德、白玉京宮主呂陽、海鯨幫幫主陶粟、神農會會主和三稼、陽明書院院主孔生如、三皇會會主邱空九位大宗師,各展輕功,縱身下來,神色似喜又似怒,真箇難說。
毛夢龍身材魁梧,性情耿直,指着罵說:
“這小子純純山炮!不懂打架規矩?”
鶴軒目帶寒光,含笑說道:
“什麼打架規矩,江某不懂!”
陶粟捧腹大笑:
“哈哈!特么的,這個山炮把我氣笑了!他一個人打破了種田、幫會兩方勢力的平衡,還特么的不懂打人不打臉、拆人不拆家的規矩,咱們該怎麼玩他?”
肖雲飛大笑:
“哈哈,天下第一愣頭青!
咱們被攻破十多次防線,卻未見有炸毀幫會駐地的,無非搜占駐地,想翻出蔣申沅的家產,時日一長,天津衛必輸,結果他這麼一炸,咱們反贏了!
現在只要抓住這個傻逼,帶他往九州遊歷一趟,種田總會就等着被幫會異人瓜分家財產吧!”
鶴軒面帶微笑:
“為何?種田總會炸了爾等駐地,自然贏了,爾等自是輸了!”
“哈哈,這個傻逼,這點東西都想不透!”
陶粟捧腹大笑。
“木已成舟,既定事實,告訴你也無妨。
天津衛幫會瓜分蔣申沅家產,有錯再先,種田總會為瘋了的蔣申沅報仇,理直氣壯,聯合各方力量,對天津衛幫會斷糧,手段雖說霸道,卻只針對天津衛,並不擴散其他省份。
種田總會只要搜回家產,秉持只誅首惡、小懲從犯的理念,把天津衛幫會一干管理層殺至刪號,其餘幫會也無話說。
北直隸幫會出面幫忙,是因種田總會的行為影響北直隸糧貿市場,攪擾了他們的生活成本,他們雖不能明面幫助我等,卻可以對你們設卡。
其他省縱說人人自危,仍不可出手。
可惜,你炸駐地的行為,觸及幫會底線,超出了懲戒範圍,天津幫會駐地被炸六十七座,倘若傳遍兩京一十三省,其餘幫會怎麼想?”
肖雲飛笑道:
“怎麼想?會說種田總會太霸道,超出範圍!”
毛夢龍撫膺長笑:
“哈哈!舍了六十七座門面,小小失利,折損至多一億白銀,但是我們會從其他幫會獲得更多資源!你信不信過幾日,就有其他省份的幫會,支援我們修繕駐地的木材、石料、白銀、糧米?”
鶴軒佯裝恍然大悟:
“這……如是這樣,種田總會為何明目張胆、大張旗鼓的懸賞摧毀駐地的獎勵?難道……你們再給種田田總下套?”
孔生如捋須含笑:
“還算聰明,能舉一反三,那消息就是我們幫忙散佈的,天津衛就是給種田總會的豪華大套。
而且,你們不吃也得吃,只要天津衛打的慘烈,就能獲取所有幫會的支持。
畢竟,你們投生為地主,擁有大量財富,少有願意哺育不武者的,我們幫會被迫贍養不武者,數億張口嗷嗷待哺,此消彼長,你覺得民心向誰?”
“那從一開始,地主的出生就帶着罪惡?”
鶴軒微微一笑。
寧千兒的駐地向來是天津最高豪華的,乍被火器推平,憤懣難消,雙目赤紅,恨不得當場滅殺,因而冷笑:
“事都已告訴你了,現在也到了該殺你解恨的時候!”
“寧老兄,他怎麼說也間接地幫助天津衛,算是朋友,怎麼能殺他呢?應該拉他去全國各地做說客,讓他被種田總會懸賞!”
“哈哈哈!毛堂主說的對!等九州準備瓜分種田總會的時候,這位愣頭青,可是咱們幫會界的大功臣。”
……
寧千兒怨氣難消,握劍平指:
“不行!我一定要殺他!那套鈞窯青花乃是宋代的傳世佳作,價值十萬兩雪花銀,結果被這個狗東西毀了一旦!”
鶴軒腹誹:
“江秋生乾的事,關我江鶴軒何事?”
因他箭在弦上,聳肩攤手,自告家門:
“本官姓江名鶴軒,乃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方才於天津衛兵營歇息,忽聞城邑內火器爆炸,特來查看,不巧被爾等攔阻。
原以為爾等認出本官,特來報案,誰料爾等有眼不識泰山,錯認本官為賊,血口噴人,甚是可惡!
嗣耐着殺性,聽爾等虛頭巴腦的胡謅一陣,聽得本官雲裏霧裏、霧裏雲里,臟污耳朵,真是敗興。
即刻讓開道路,讓本官舒心回營。
否則,就按故意截殺朝廷命官的罪行,將爾等就地正法!”
十位大宗師捧腹大笑,三十餘位絕世高手忍俊不禁。
“正法?”
“哈哈?”
“他特么以為自己是誰呢?”
“這傢伙cos上癮了!”
……
無怪乎這群新生的幫會話事人不識“江鶴軒”。
只因老一代天津衛幫會最愛生事,以往遞解歸京的,尤以天津衛居多,斬殺次數一多,加上戰鬥中拼殺死亡數,累計三十餘次后,壽元告罄,“刪號”歸鄉,一年(地球)禁止遊戲。
這些人後來居上,三家分晉,做大做強,他等因是從犯,斬首意義不大,經常就地正法,而今老魔當面,竟是不識。
肖雲飛面作不耐,繞着鶴軒,踱了兩步,譏笑:
“你是斬異司司主江鶴軒?老魔向來都是飛魚官服,從不白龍魚服,一個不知從哪來的臭乞丐,氣息不過後天大境,裝老魔糊弄誰呢?老魔要你這個吊樣?早被我等殺了!”
毛夢龍扶額搖頭,長笑:
“你特么的是狐假虎威!詐我等離去呢?”
鶴軒把那半根油條塞至口中,細細嚼了,面帶微笑:
“警告爾等最後一次,立即讓開道路,否則殺無赦!”
“殺你麻痹!給老子死!”
寧千兒暴怒一喝,丁步前攻,寶劍溢出三寸白芒,罡、刃鋒利,教人一看,頓覺針芒在背,心神大緊。
“不知好歹!”
鶴軒冷嗤一句,催動靈犀一指。
蔥玉也似的戟指,淬閃金芒,罩住肌骨,輕而易舉的捻住那勢如破竹的寶劍。
“怎麼可能?”寧千兒搖頭晃腦,“我用了十年功力,等閑小宗師都擋不住!”
“蹦!”
只見鶴軒加大真氣,輕輕一搓,劍身裂為十數塊,偏生鶴軒運氣境界奇妙,竟能維持原本形狀,並未跌落。
“這……”
“扮豬吃虎?”
……
“襲擊朝廷命官,按律當誅!”
鶴軒冷呵一聲,勁力一松,那十數片劍刃立如煙花也似爆散,星流電馳般向肖雲飛、彭三懷、毛夢龍、金德、呂陽五人刺去。
肖、彭、毛、金、呂五人被這般手段怔住,思緒萬千,懷疑“江鶴軒”身份,乍聞破空之音,忙催真罡,護住面門。
“砰砰”
“嘣嘣”
……
四寸以下的內罡,吃那鐵片一擊,爆裂為萬粒流熒,幻為奇霞,鐵片余勢不絕,扎刺在彭、毛兩人胸口,當時閉目了賬。
肖、金、呂三人內功稍厚,勉強抵住鐵片,保住性命,卻因害怕,雙手顫抖,鬢角淌出冷汗,眼神滿是惶恐。
陶粟、和三稼、孔生如、邱空躲在鶴軒身後,角度一時不達,勉強躲過這陣餘波,卻因眼前場景,駭的神魂皆冒。
“諸位,我先告辭了!”
邱空知是錯認,腳步一踏,倒飛十丈,急於抽身。
“想走?”
鶴軒背對邱空,卻能感知他的氣機,見他離去,混元劍指往後一戳,百尺長的灰色指罡,激光也似射出,“嗖”的追上邱空,五寸內罡教它輕輕一碰,立破大洞,心口更難免災,被戳出兩指寬的圓洞。
邱空屍身因着慣性,倒飛一丈,方才一軟,躺在地上,汩汩湧出殷紅鮮血,神情錯愕,眸光儘是悔恨。
“特么的,這是真老魔!”
“逃!”
“逃個幾把,干!”
陶粟、和三稼、孔生如各持己見。
肖、金、呂三人趁着空隙,當即縱出三十丈。
“渣滓!”
鶴軒催動百年功力,化作兩隻金色龍爪,分作兩邊,猛向六人抓去,薅小雞兒也似抓住六人。
“本官現在是江鶴軒了嗎?”
六人見難免一死,滿是污言穢語:
“老魔,你裝什麼牛逼!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的!”
“你那老婆遲早被常萬女吃干抹凈!”
“哈哈,老魔是個綠帽子!”
“那30萬兩白銀估計是那些奴婢的封口費!”
……
“妄念不斷,口舌之利!”
鶴軒含笑看向六人,微微一嘆,雙手用力一捏,六人爆散為血霧,連那骨灰都給揚了。
寧千兒吞咽唾沫,握着殘劍,看着對面的“乞丐”須臾之間掃平九位大宗師,把那憤懣之氣全消,改為驚恐:
“你是老魔?”
“本官再向你報一遍家門姓名,我姓江名鶴軒,老家在江寧紅葉巷,新家在京師仁壽坊錢堂衚衕。”
鶴軒嚴肅的報完姓名,嗣道:
“你是決定改姓江?還是準備搶江府?”
寧千兒見左近無人,又忖那九位都跌至先天中期,意欲服軟,保住勢力,抓住天津衛頭號高手的地位,腆着臉說:
“我決定改姓江!”
“改姓江?”鶴軒淡淡一笑,“方才本官說,爾憑什麼跟我姓江,可曾記得?”
“嗷!記得!”
“兩個選擇,我不許你姓江,但我許你搶江府!”
鶴軒把手一抬,一記如來佛掌打出,拍出強勁掌風,把寧千兒拍成血霧。
血沫向後濺射,灑滿豬肉鋪上,淋在屋檐,青瓦淅瀝淌血,滴落明溝。
巷小卻亂:
枯草亂飛,人跡全無;
攤鋪烏黑,盛淌鮮血;
案板嘀嗒,垂落血滴。
目視左近慘淡景象,前憶十位宗師的言行,聯繫上世幫會拼殺,再忖朝廷內外的爭鬥,只覺百無聊賴、全無意義,恨不得撕下儒皮,前往錦雲谷離塵避世,每日清茶粗飯、虔修玄功,採藥種花,閑淡度日。
“官場真特么不想呆,權力、金銀、美色就這麼回事,每天看着別人對自己點頭哈腰、俯首稱小,有何成就感?
每日聽他等於背後記恨、算計、謀殺自己,那是了無生趣!還是學呂祖遊戲紅塵,忙時盡覽山嶽佳景,閑時調戲美人,才得佳趣吶!”
煉炁、煉炁、煉精三類法門,先始極其容易,到後來每一重都需要億萬修為。
《太清寶籙》第31重,修鍊圓滿需要29791萬,將近3個億,31億最多能修滿至40重,好在元神修鍊極易,僅有15重,所須功德
第30重至40重,炁功修行相當人仙、散仙、地仙三個業位,內金丹圓滿,而元嬰未凝,實乃散數。
第40重至50重,相當神仙、天仙,元嬰成形、圓滿。
假如,性功境界圓滿,夙孽斷盡,兵解棄身,元嬰亦能霞舉;
如果,希求更高功果,功行圓滿,肉身成聖,大羅天仙;
《太清寶籙》每息轉化48點修為,太極法體加成,每息轉化57.6點修為,一年內不間斷的轉化,可轉化18.2億修為,玄功可至36層,至多元丹五轉,度過一次風災。
如欲修至天仙圓滿,尚有百億修為的缺口,換算為不反抗的囚犯異人,至少須砍一億顆頭……
“《金瓶梅》才讀兩百零一遍,每一遍才兩萬修為點,與萬遍百萬修為相比,簡直杯水車薪,日後須得少管閑事,一心攻讀《金瓶梅》,爭取早日萬遍!”
一念至此,強忍惡臭,暫時屈身,謀取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