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獻祭與門
世界上最為殘忍血腥的對抗只有兩種，赤裸裸的利益以及狂熱至極的信仰。
昏暗小巷中。
紅髮女人目光空洞，身體無力地癱軟在牆角，身上衣衫凌亂。
她手裏握着全身上下僅存的一枚金幣，望向那個漸行漸遠的少年背影，心情格外複雜。
麻藥的效果還在身上蔓延着，如同蟲群漫步在全身的每一處角落。
片刻之後，緩過勁兒來的女人，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猩紅薄唇微微彎曲，呈現出一個神秘又動人的微笑。
“真是個不懂風趣的傢伙！不過，我們還會再見的，小可愛！”
與此同時，某處。
齊恩正心情愉悅地掂了掂自己手中的戰利品——一袋子成色十足的金幣。
他估摸一下，足足應該有一百多枚！
這自然是他從那紅髮女人身上搜刮來的，不過齊恩並沒太過分，至少還留給她一枚。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因搶劫罪被通緝，因為戴着面具，女人沒看到他的臉。
只是，一個貴族女僕身上都帶有這麼多金幣，着實很令人驚訝。
她身上那種既成熟又嬌羞的誘人氣質，仍然回蕩在齊恩腦海中，如海浪般，不斷沖刷着少年躁動不安的礁石。
“和酒館那幫人說的一樣，很軟！不過就是香水太刺鼻！”齊恩抽了抽鼻，輕聲感嘆，手掌下意識握了握，回味着那種香噴噴，軟綿綿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認為，金幣才是真理。
“呼……”
齊恩深呼一口氣，平復一番內心的躁動后，從寬大衣兜中掏出了一卷羊皮地圖，以及一塊黃寶石。
“還有正事要做。”
兩個小時后。
齊恩憑藉著手中褶皺發黃的古老羊皮地圖，以及那接近目標便會發光的黃寶石，找到了目的地。
城西的某處，一個廢棄教堂內。
齊恩走近教堂后，手中的黃寶石便一直閃爍不已。
“看來東西就在這兒了！”
齊恩同時舉起了左手的燧發槍以及右手的輕弩，用腳小心翼翼地推開並未上鎖的教堂大門。
嘎吱！
開門瞬間，齊恩迅速舉槍抬弩，目光掃視四周，很快，他便冷靜下來。
因為教堂里空蕩蕩的，乾淨到可怕，別說有人或者其他什麼的，一眼望去，就連坐的椅子都被扒了個一乾二淨！
齊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開始沿着牆角摸索起來……
很快，結果不出所料，什麼也沒找到！
“這不可能啊！”
齊恩先前臉上洋溢着的自信，此刻蕩然無存，他再次仔細摸索了教堂里的每一處角落，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要是沒真沒找到，那麼自己這半年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呼！哈！去你大爺的！”齊恩累的氣喘吁吁，疲憊地癱倒在破碎的半身像下，心有不甘的他，一拳重重捶在地上。
咚！
隱約間，一聲清脆空洞的迴音從地板下傳來。
“嗯？難道？”齊恩不確定地再次敲了敲地板。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隨着幾次試探性敲擊傳回的聲音，齊恩幾乎可以確定。
下面絕對有個空間。
“不過，這層地板好像很厚，怎麼辦？”齊恩可不認為自己現在能找人借到鐵鍬，鑿子，或者大鎚之類的工具。
這大半夜的，自己或許還沒借到工具，
就可能會被當成盜賊或精神病給抓起來。
“動動腦子！齊恩！動動腦子！”
心情煩躁的齊恩使勁揉了揉腦袋，思來想去之下，他覺得只有用手杖劍試試了。
噌！咔！
果然，鋒利的劍身在用力之下，輕易就刺穿了地板，再向下便戳了個空。
“果然！”
事實再次印證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就在齊恩準備大幹一場之時，幾縷微光透過教堂的玻璃照了進來！
“不好，有人來了！”齊恩心頭一緊，身體果斷利索地退到了教堂立柱背後的陰暗之中。
哐當！哐當！
轟！
兩隻腳重重踹開了教堂的大門，一群身穿綠長袍，頭戴古怪尖帽，舉着火把的人闖了進來。
“是達隆坦教徒！”靠着火把的光，齊恩看清了他們的着裝。
為首之人，齊恩總覺得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把祭品帶進來！”為首之人向後大喊。
這聲音？
“是那個叫瓦哈的高衛兵！”齊恩記起來這個聲音，他沒想那個看似呆板木訥的衛兵，居然也是個邪教徒！
教堂門口。
十一個雙手被捆住的倒霉蛋被五個手持長矛的邪教徒粗暴地踢了進來。
其中六位穿着白袍，肩披黃色披肩，頭戴黃色方帽，胸前掛着十字環星鏈，齊恩猜測可能是聖光教會的神父或者牧師之類的。
至於剩下五位，三男兩女，着裝各不相同，有的穿着半身板甲，有的穿皮甲，有的則是長袍。
瓦哈走到齊恩剛才躺倒過的破碎半身像前，對身邊幾位教徒揮了揮手。
幾人會意點頭，接過身後之人遞過來的鎬頭，便敲了起來。
哐！哐！哐！
很快，地板被撬開，一條漆黑的暗道入口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達隆坦教的邪教徒們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興奮了起來。
“今天，就是我們對神的最後一次獻祭，今天我們將完成使命，神，會降臨於世！會恩賜我們！我們將完成升華！”瓦哈高聲呼喊着，表情因癲狂而逐漸有些扭曲，四周的信徒也隨之高呼。
“獻祭！偉大的獻祭！為我神獻上盛宴！”
“達隆坦萬歲！吾神終將降臨。”
“你們這些雜碎！魔鬼！我主是不會你們的！”白鬍子神父憤怒咒罵著，他身邊的四人同樣咆哮起來。
“魔鬼！我主的聖光總會照到你們這群臭蟲之上，到時候，你們無處可逃！”
“吃泔水的老鼠，你和你惡臭的神，最終都難逃一死！”
達隆坦邪教徒聽后並未暴怒，而紛紛狂笑起來，對着被捆幾人拳腳相交。
不遠處，陰影中。
齊恩冷漠地打量這群癲狂的邪教徒，獻祭什麼的他管不了，也沒興趣管。
但這群瘋子去的地方肯定有自己辛苦尋找的目標，所以……
齊恩仔細數了一下，邪教徒一共有二十八個人。
“有點難對付！”
這群人基本都有武器，雖然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但要是一起對付自己，齊恩覺得他一人還是有點勉強了。
齊恩將目光投向穿着各異的那五人，他們一聲不吭，但眼神兇狠銳利。
很明顯，他們不是一般人。
“這或許是個機會？”齊恩思考着可能性。
癲狂之後。
瓦哈帶着大部分達隆坦邪教徒和十一個祭品，湧進了暗道，只留下三人在原地守衛。
“好機會！”齊恩用輕弩果斷瞄準一人脖頸，扣動扳機。
咻！
銳利弩箭穿透而過，帶出一片血花，頓時驚呆其餘二人。
等他們回過神來轉頭時，齊恩手中銳利的劍鋒已經逼近二人的脖子，躲無可躲！
刷刷兩聲！頭顱落地！
齊恩看了眼外面，很好！沒有接應的邪教徒。
咻咻！
以防萬一，齊恩吹響了馬車的哨子，如果真的解決不了的話，那麼他也能立即逃走。
做完這一切，齊恩警惕地跟進了暗道……
暗道不長，齊恩走了兩分鐘后，看到了火光。
在這幽暗詭異的密室中，中間是一張長長的方形石台，達隆坦的邪教徒分列站成兩排，為首的瓦哈虔誠地跪拜在一道華麗緊緻的大門前。
齊恩瞳孔緊縮，那就是他苦尋半年的目標！
“偉大的達隆坦眾神，您卑微的奴僕今日向您敬獻貢品，願您的神跡降臨，可憐可憐您卑微的僕人。”瓦哈表情癲狂地一頭重重磕在石板之上，鮮血流淌。
“我神，願聖光教徒和獵魔人的鮮血能讓主人胃口大開！”四周達隆坦教徒同樣癲狂跪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