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伯爵的邀約
黃金，會撬開人們閉鎖的心。
馬車緩緩駛近破敗不堪的城門，三位身穿老舊皮甲，手持長矛的衛兵將其攔了下來。
“晚上好，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拉托維，這裏是楓葉城。”為首的衛兵脫帽向馬車微微施了一禮。
齊恩探出頭來看了看，三個大鬍子衛兵，身材兩高一矮，向他敬禮的是矮衛兵，齊恩猜測他應該是他們的長官。
“晚上好，各位，到這兒的路途可真遙遠，希望還沒有到宵禁，不然我就得在外面度過了一夜了，那樣可真難受。”齊恩簡單客套了兩句，從懷裏摸出兩枚普通金幣，遞了過去。
火把照耀之下，金幣的誘人色澤閃過兩人的臉。
“當然沒有，慷慨的大人。”衛兵諂媚笑着接過，揣在懷裏，再次施了一禮。
“不過我們需要簡單詢問幾個問題，希望您不要介意！”一位高衛兵上前打斷道，拿起羊皮紙，正準備記錄。
但很快就被矮衛兵厲聲打斷。
“瓦哈，不得無禮，那些都是給那些下等人制定的規矩。”
“抱歉，尊貴的大人，請您原諒他的無禮，他是個新人，不懂規矩。”衛兵長又是一禮，他目光透過車窗的玻璃，看清了衣着華麗的齊恩。
“看樣子是個貴族！”衛兵長心中猜測。
“無妨！城裏最近有什麼特別事嗎？我看你們好像很警覺的樣子！”齊恩望向大鬍子衛兵長，用手指了指從遠處向這兒跑來的一群士兵。
齊恩的話彷彿一根尖刺，戳到了他的痛處，衛兵長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是的，如您所見，睿智的大人，我們現在對於外來的異鄉人十分警覺，甚至是，憎惡。”
“抱歉，請原諒我的無心之舉，讓你回憶起某些不好的事情。”齊恩再次摸出兩塊金幣，遞了過去。
金幣，總是很有說服力。
“這，這，十分感謝，您真是太慷慨了。”
衛兵長驚喜之後，興奮地再次準備敬禮，卻被齊恩擺手阻止。
“說點有用的吧，我有個親戚住在這兒，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往過了，所以我對這兒也並不太熟。”齊恩面色平靜地撒了個謊，為打消眼前之人的懷疑，以及了方便行動。
“好的。”衛兵長點了點頭，自顧自說了起來。
“一月之前，風車谷小鎮的難民跑的這裏，我們好意收留了他們，而他們卻搶劫我們，最後還殺了人……”
“隨後，達隆坦教團緊跟而來，說要帶走那批人，我們高興地以為他們是來幫忙的，結果他們是來徵稅的，而且還和本地的聖光教會打了起來……”
衛兵長的話語中充滿了怒火，手中的長矛因緊握而顫抖。
聽完他的話，齊恩眉頭皺了起來。
風車谷小鎮的鎮民不都已經死光了嗎？還有，達隆坦教團的人怎麼會來這兒？為了錢？
不對！那箱奎魯就那樣擺在廣場上，他們不可能沒發現，然而他們卻沒有帶走。
齊恩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得出答案，這時一個高衛兵走了過來，俯身在矮衛兵身邊低語了幾句。
不過由於聲音太小，齊恩並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一隊穿着銀白色鐵甲的衛兵整齊排列兩旁，一位身着長裙，女僕模樣的女人走了過來。
女僕先是提裙微微施了一禮，恭敬道:
“晚上好，尊敬的閣下，我們的主人，
尊貴的希爾伯爵大人，想邀請您來參加明天的晚宴。”
齊恩緊張起眉頭。
他肯定自己絕不認識這位貴族，但他肯定的是，自己被跟蹤了，在他的馬車靠近城鎮起！
“這真讓我受寵若驚，雖然我不記得我或我的家族和希爾伯爵有什麼私交，難道是在……”齊恩聳了聳肩，開始打趣起來。
他表情太過興奮，以至於唾沫星子，都飛到女僕的臉上。
她沒有去擦，而齊恩也沒打算就此停下。
就這樣，半個小時。
所有人，在這初冬寒風之中，安靜站着，聽着這位年輕的“貴族”老爺炫耀着他和他的家族。
女僕安靜聽着，她很有耐心。
畢竟貴族都愛來這套，吹噓家族是他們區別自己與平民的主要方式。
片刻后。
等所有人都凍得開始發抖，齊恩滿足地伸了伸懶腰。
“好的，回去告訴伯爵大人，我會準時赴宴的，請你提前替我向他問號。”
“好的，一定。”女僕恭敬點頭，隨即遞上一張請柬。
齊恩漫不經心地接過，丟在一邊。
在與衛兵長打過招呼后，馬車緩緩前進，向著旅店的方向。
走到一半，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一個漆黑人影跳了下來。
正是齊恩。
此時的他褪去華麗禮服，弄成一身精緻的商人打扮，還刻意貼了兩片假鬍子。
他撫摸了一下拉車的四匹大馬，齊恩給它們取名春、夏、秋、冬。
如牛一般健壯，齊恩猜測應該是重挽馬。
馬的身子是冰冷的，因為它們不是活物，也不是屍體，齊恩仔細查閱過古書，同樣不清楚。
他還特意找人鑒定過，仍然不知道它們由什麼製成，是鍊金術士的禁忌產物？亦或者巫師們製造的魔法道具？
但唯一知道的是，它們很堅硬，如鋼鐵般堅硬，比鋼鐵更堅硬！
齊恩用過很多武器，都無造成其損傷，除了他手中的手杖劍。即便是其真的受損之後，過不了多久也自動能恢復如初。
“他們沒有靈魂，但永遠忠誠。”那邊古書中這樣描述。
咻咻！
齊恩吹響哨子，馬車動了起來，逐漸變得透明，消失在街角。
寒風掠過衣襟，齊恩身子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捂緊了披風，走進了小巷。
以此同時，小巷不遠處。
月光之下，兩道黑影佇立。
“你去跟蹤，我回去報告戴安娜小姐，目標上鉤！”
說完，一道黑影點了點頭，跟進了小巷，另一道黑影則走向了城堡。
小巷之中，漆黑一片，房屋林立，道路曲折。
幾個拐彎兒后，黑影很快就跟丟了目標。
一個死胡同中，目標消失了。
“該死，到哪兒去了？”黑影氣急敗壞道，-要是真的跟丟了目標，那麼後果……
“女士，你是在找我嗎?”
突然，一個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她背後陰影中響起。
“不好。”她慌忙轉身，下意識抽身想要逃離，但，為時已晚。
噌！
月光照耀之下，雪亮的劍身陡然出鞘，此刻已輕輕抵住了她的腹部，只要再進一步……
“請，請不要，放過我，求你！”黑影聲音顫抖，雙手合十地哀求起來。
齊恩拿起油燈靠近她，一位臉上有些雀斑的紅髮美人映入眼帘。
“是誰派你來的？”
“我，我……”女人支支吾吾，急得滿頭大汗。
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但她驚恐地看着那柄長劍，正一點點向脖頸處移動。
此刻，死亡在考驗着忠誠。
女人恐懼地全身都飛快顫抖起來，但卻依舊緊咬牙關。
“你不說？沒關係，我其實也不太關心。”齊恩聲音冰涼。
“就如同你也並不關心的自己命。”說著，他手中拐劍便要向著女人纖細脖子刺去。
就在劍尖即將刺入脖頸的前一秒！
“我的主人！，主人！女主人！”女人驚恐大吼，額頭冷汗凝結，滴落在劍身上。
“嗚嗚嗚……”女人絕望地抓車着頭髮，奔潰嗚咽起來。
背叛就意味着死亡。
“名字？”齊恩投去冷冽的目光。
“嗚嗚，黛！戴安娜·希爾！她，她是我的主人，伯爵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