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暗哨/監視

馮禕與眾將這一路走來，剛出保定成沒多遠就能望見滿地的飢荒，茫茫土地也儘是龜裂。

路上逃荒的人卻舉步維艱，其實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該逃亡哪裏去，眼下全國都在鬧飢荒，走的每一步，踏進的每一座城都是碰運氣。

馮禕在馬上大聲地問他的第一副將周禮樂：“周將軍，這樣的情況，各地的衙門都不管嗎？”

周禮樂回道：“回大將軍，衙門不會管他們的，只要宮裏沒有降旨去說什麼，他們就只管自己人的死活。不過您回看過去，歷朝歷代只要打仗，百姓哪能過上好日子啊？”

“這仗打的確實些年頭了，讓百姓受苦了。”

“這仗啊，至少還要再打個十年。不，二十年。”

“你從軍多少個年頭了？”

“十五年了，一直在京城做守備軍，還沒外出打過仗。”

“王將軍呢？”馮禕又轉頭去問第二副將王延倫。

“我在軍中呆了五年，做援軍，還沒真的打過仗。”

這一問，馮禕也知道了：皇上給下來的這批將士全是沒打過仗的。

他們常年呆在宮裏練兵做護衛，或許這也是皇上不得已才安排的人。

因為有戰鬥經驗的人現在幾乎都在前線了。

而馮禕與眾將剛出保定城數百里，曹阿晨便帶着江湖月報社的眾人趕到了保定城后的那個客棧里。

還是那時的夥計，他見了呂自忠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呂爺，而後說道：“一位女官爺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房間，隨我來就是了。”

“這對我們還挺好的。”庄掌柜碎碎念道。

“這是四位的上房，特地給你們留的。挨在一起，你們串門也方便。”說完，夥計數了數人，“只留了四間上房，你們五位？”

“嗷，我不住，我馬上就走。”曹阿晨說。

“極好，極好。我還害怕當時是聽錯了，沒安排妥當。”

“你去吧，安排的很好。”

夥計下了樓之後，五人便湊進了一個房間裏，圍坐在一起低聲說話，似乎有些竊竊私語的意味在。

“曹兄弟，馮將軍什麼時候來啊？”駱老九先了口。

“你為何這麼小的聲音講話啊？”庄掌柜也壓低聲音，學着他。

“隔牆有耳，我看到了樓下有穿着錦衣衛官靴的人。”

立時，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

曹阿晨問：“他們來這兒幹什麼？”

“定是東廠的太監派來的。”駱老九回答，“牆角坐的那個我見過，錦衣衛的一個總旗，想來他們應該是來監視我們的。”

“監視我們做什麼？”

“替皇上辦事唄。”

“你的意思是皇上讓他們來監視我們的？”

“不然還能有誰？”駱老九把煙桿掏出來，“我問你，馮將軍走的時候是不是去領了人馬？”

“這你都知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看來皇上也不放心馮將軍啊。他領的人裏面肯定有皇上安插的暗哨，樓下的錦衣衛那就是負責監視我們這批人的。”

“崇禎生性多疑，這點我倒是聽說過，看來是真的。”

“大膽，怎麼能這麼稱呼皇上呢？”本該是厲聲說道的話語，被駱老九把聲音這麼一壓，聽來便顯得無比搞笑。

“那就讓他們監視吧，我們只管吃喝玩樂就行了。”庄掌柜打了個哈欠，“困了，各自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