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討價還價
馮禕到達華山已經是五天之後了，莫盟主等人在這裏足足等了有一月有餘。
其實早在與世家談妥的時候，高子子便去信到了華山，三山五嶽門的其餘門眾也在此期間從全國各地聚攏了過來。
現在只需要馮禕安排好時間和部署，所有人便可動身去往遼東參與戰局。
馮禕也沒有耽擱，簡單的交談過後便與一二副將和八個門派的門主又開了一個有針對性話題的會議，會議內容是臨行前皇上所交代的一部分命令。
“我從京城帶了一百名將士，受皇上命令，所有門派將暫時拆開，分成一百個小隊，每個小隊一百人左右，由我百人營的將士暫時帶領。在華山的這五天，我們只做一件事：練兵。具體講一些作戰期間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及如何做一名軍人。五天之後，我們這一百個小組重新聚攏，各門派的門主還帶着自己的人，但是每個門派我會安排十個百人營的將士。配置就是這樣，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是皇上直接命令的。”
馮禕說完，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門主們聽到是皇上下的命令，當即也不再開口了。
“還有就是，兵器你們就用自己熟悉的，盔甲暫時沒有，到了遼東我們再配置。馬上深冬了，遼東那邊會更冷，我們路過保定城的時候會給各位一人再發一套棉衣的。然後各位還有什麼需求也可以說一下。”
好了，這時候馮禕讓他們提要求，有人便大膽地開口了。
先起來說話的是華山派的封一宮，他失去了三山五嶽門門主之後心裏的怨氣正好無處所發：“可能我說的有些遠了，但是我覺得還是要提前的說一下這個事情。有戰就必有傷亡，如果我們門派的人死了，朝廷怎麼賠償呢？”
“按照士兵的賠償原則，賠半餉。”
“我們算是朝廷抓的臨時壯丁，不應該和真正的士兵一樣。我們本來可以安安穩穩的在各自的山頭過着悠閑的生活。但是現在被你們抓了過來，只給這個待遇可不好吧？”
“你以為你們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嗎？在深山過着桃花源的生活？戰火遲早會瀰漫過來的，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會局外人的。”
“馮將軍，這點如果談不攏，我們華山門可能就撂挑子了。”
“你們心中的想法是多少？”
“一人至少一個金塊。”
“那這個仗也別打了。”馮禕回擊道。
“打不打的，我還是有權力做我華山的主的。”封一宮站起來，對着其他門派的眾人說道，“各位，我是在為大家爭取權益，你們也不想各自的門眾最後戰死沙場卻只拿那麼一點點錢。家人怎麼辦啊？嗯？”
封一宮做盟主已經二十年了，在各個門派之間還有一些餘威所在，但是別的門派能坐上門主位置的人多半頭腦也都清晰。這一屋子有馮禕和莫盟主在，誰又敢輕舉妄動地站出來替封一宮說上一句話。
“各位，我做盟主的那二十年，在世家哪裏為大家爭取了很多的權益這沒錯吧？大家不要只記得世家對我們的恩，卻忘了你們能分到更多，那都是我為大家討來的。”見還沒有人開口，封一宮將腰間的佩劍取下，執在桌子上，“那我華山就不歡迎各位了，今晚就請走吧。當然！”他指着馮禕，“你也休想從我華山門帶走一個人。”
“那你就是要與整個大明，以及你背後的世家為敵了？”馮禕將尚方劍拍在桌子上，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看馮禕動了氣，
周、王二位副將也站了起來，手握住腰間的佩刀。
封一宮也不莽撞，和善的回應了一個笑臉：“馮將軍，你拿世家來壓我也沒用，我們這些年為那些世家掙了多少錢？到現在還是要為他們賣命，不能他們跟朝廷達成了共識我們要就什麼都不管的繼續付出吧？把我們當牲口用啊？至少也讓我們看到點好處吧？”
“你說的方案我會回去和皇上商量的，今晚我就寫書啟，然後送回京城，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不必寫了，馮將軍。”莫盟主這個時候開口了，她站起來走到封掌門身邊，“我們是在為自己的民族戰鬥，如果國都沒有了，哪裏還會有家？何況我們門派的幫眾多都是一些孤苦伶仃的孩子，有家人的又有幾個？陣亡后拿到的那些金子最後又要到誰的口袋裏？”
被戳穿的封一宮霎時臉就紅了一半，他強裝着鎮定，暫時還能接住莫門主盯過來的眼神：“你們衡山我不知道，但是我們華山門裏都是有家、有家人的，家裏的孩子死了，我怎麼跟他們的家人交代啊？如今這世道，人沒了，總要多給點錢吧。”
“行，你有理由。大家一視同仁，進了軍中就是士兵，士兵發多少賠償金，我們就接多少，門裏再補一些錢就好了。你、我，死了也都一樣。”
“門裏還要出錢？你是我們三山五嶽門的盟主嗎？跟朝廷穿同一條褲子？”
封掌門說到這兒，馮禕再也忍不住了，她抽出尚方劍，將劍鞘加了力度擲向封一宮。
說時遲那時快，莫門主徒手接住了馮禕擲過來的劍鞘，然後轉身對馮禕說：“馮將軍，現在我們還不屬於大明的軍人。三山五嶽門裏自己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吧。何況你剛才的這一下，會要他性命的。”說完，她又將劍鞘回擲給馮禕。
“我可以給你半個時辰讓你解決這個事情。我敬候佳音。”
“不用那麼久。”說著，莫門主將手按在封掌門的肩膀上運了氣力狠狠地捏了一把，痛的他直叫喚。
“現在三山五嶽盟是我做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在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怎麼？現在我做主了，你就要推翻這個傳統嗎？”莫門主惡狠狠地盯着他，這下他再也不敢直視莫門主的眼睛了，他真的對這個年僅十五歲的丫頭毫無辦法。
“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你快放手！”封掌門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最好聽話。你也都看到了。如果我說不通你，馮將軍隨時都能殺掉你。”說完，莫門主放了手，而後回頭對馮禕說，“馮將軍，解決了。我們可以繼續了。”
而馮禕一旁的王副將也在心裏盤算着：到了遼東，定要讓這個封掌門第一個死，因為沒有人可以和大明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