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飛翔的魔女
沒過多久,便有警員過來將水箱抬走,周圍的一些鄰居多是老人,免不得一陣指指點點。
隨着水箱被搬開,地下室一下子空曠起來。
二十年過去,黃奎的屍體早就成了白骨,在他拜訪祭品的桌子上還有一把已經生鏽嚴重的長刀,刀有半臂,如同彎月,趙信哲剛想拿起來卻立刻被席戈阻止。
“這把刀,不對勁。”
趙信哲知道這倆人不是一般人,也就沒再去管,而是看向地下室的其他地方。
“半靈器,這把刀是使用桃源內的稀有金屬鍛造而成的,削鐵如泥,只可惜這把刀被污濁之血污染,竟然有了銹跡。”
張述戴上手套拿起刀,然後將刀放在白骨的肩膀上:“一個普通人,在被割下頭顱的那一刻,會立刻死亡嗎?”
“不會。”
張述又將刀指向那頭顱:“那能在頭顱割下之後,將自己的頭顱放在這上面嗎?”
席戈一怔,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如果是修士那還可以,但一個普通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法陣並不僅僅只是一個獻祭用的法陣,它還是一個幫助那鬼修的分魂完美融入黃奎魂體內的一個法陣,在黃奎砍下頭顱的那一刻,應該是那分魂入主軀體,協助他完成儀式。”
張述看着彎刀,眼睛微微眯起:“那位鬼修,恐怕是早就盯上了黃奎,黃奎所擁有的這些東西,可能早在他弒母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手裏了,包括那分魂,想來那個時候黃奎還真以為自己正如小說中寫的那樣,自己是天命之子,有個隨身老爺爺外掛,想來也正是在那鬼修不斷的干擾和誘惑之下他才會舉行這場儀式,而這其中有一個契機,正是那場針對韓澤平的詆毀謠言,這個黃奎恐怕也在裏面擔任了什麼角色。”
席戈不語,而是掏出手機拍下這殘存陣法的照片,發給了辛子軒,辛子軒身為雲秀仙山的弟子,陣法可是她的強項。
張述又看了下四周,地下室已經沒有了更多的東西,隨着他的視線掃動,他看到了早已積滿灰塵的一本書被隨意扔在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
很顯然趙信哲也發現了,他撿起書吹掉上面的灰塵:“西卡爾,飛翔的魔女。”
“這是當年比較有名的一部文學作品,也是西卡爾生前最後的一部作品,其中最主要講的就是……流言蜚語的危害和心靈上的自由。”張述接過書,翻開看了兩頁。
這部作品在當年還是很火的,主人公是一個從山區走出來的孩子,她美麗、善良、自強、勇敢、無謂,是當時許多人心中的完美女性。
整部作品就是圍繞主人公在大城市一點點的苦熬為題,然後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一飛衝天的機會,可是卻遭到了小人的不滿而進行詬病,後來這些流言蜚語傳的越來越廣,所有人的目光也越來越充滿了厭惡和冷漠,就這樣,她那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在一句句詬病中離她遠去。
在最後的結局,她和那個一直以來都默默守護她的男孩完成了一次救贖,在第二天天剛亮,她買了回家的車票,然後在那座熟悉的高高的山峰之上,一躍而下,像是大雁舒展翅膀,向南而飛,也像是一個被束縛的靈魂掙脫了枷鎖。
可以說,整部作品都是那種壓抑的氛圍,看的人心中很難受,以至於在這本書出的時候,出現了許多主角的粉絲,更有甚者都準備給作者寄刀片,迫使他修改結局,只可惜在這本書出了沒多久,
作者西卡爾因癌症去世。
有很多人說,這本書其實這是西卡爾的救贖,因為他就是書中的那個默默守護主角的男孩,在那個時候他沒有勇敢的站出來,沒有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為她說一句話,他很後悔。
當然,這些事眾說紛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已經沒有誰能說的清了,畢竟連作者都已經死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本書確實是一部很好的文學作品,在張述大學的時候便看過不少書,其中就有這本飛翔的魔女,這本書給他的印象很深,以至於現在他還能記住其中的內容。
在黃奎的地下室,有這樣一本書,而且看痕迹這本書被他翻閱過不知道多少遍,很顯然能看得出他對這本書的喜愛。
而發生在南明學府的詆毀事件,和書中是何其的相像?
線索還不夠,一定還有一些是被他忽略的。
走出地下室,趙信哲抽着煙,站在門前嘆了口氣:“在半個月前,我還非常堅信科學,而現在我的信仰發生了動搖。”
“沒有什麼動搖不動搖的,世間本就有許多事情無法以常理去理解。”
張述伸着懶腰,面色平淡的開口:“我之所以不瞞着隊長你,其實也是讓事情更好辦一些,黃奎現在已經死了,也不對,也不能稱之為死了,應該說沒死透,而我們尋找真相,不是為了將黃奎能夠繩之以法,畢竟黃奎已經死了,抓也沒地方去抓,法律也管不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我們探索真相追查真相,是為了那些死去人的親人,為了給他們一個交代,人死不能復生,但我們有責任讓他們知道是誰做下這樣的事情,他們有知情權。”
“不是為了正義,是為了那些人心心念念的一個安心,一個真相。”
席戈怔了怔,像是第一次認識張述,看的張述直皺眉。
“幹嘛這樣看我。”
“你的這番話倒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張述笑了笑:“好歹,我也是一名警察。”
趙信哲也笑了,同時也有些覺得自己也有些老了,在之前他都有些動搖心中的堅持了,他在想繼續查下去還有什麼用,那已經不是他能接觸的領域。
可現在看來,案子,終究還是要結的。
“趙隊,其他的你就不用擔心了,有這傢伙呢,你以為他突然調過來是為了什麼,放心,黃奎跑不掉的。”
張述拍了拍席戈的肩膀,率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