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的風波

案發現場躺着一個已經冰冷的男子，對方仰躺在地上，喉嚨被匕首一擊貫穿，鮮血已經僵硬發黑，瞳孔也已經散開了四五個小時。警車趕到之後將四周的環境迅速封鎖住，英籍華裔的女警官申伯平正帶着倫敦警察廳的同事一起在案發現場搜集罪證。

她戴着手套和口罩，身旁有個同樣身材魁梧的女警官正在用照相機給凌亂的現場拍照。男人到死都是睜大着眼睛，向外劇烈凸出的眼球，雖然血絲已經幾乎看不清楚，但也可以供後人猜測出他生前有多麼憤怒和驚恐。和申伯平一起搭檔的哈頓（hartun）耐心地拍攝下現場的每一張照片，在她身後，是迫不及待匆匆趕來的日報記者和晚報記者，他們爭相想要報道這一起突如其來的凶殺案。哈頓拍完照片之後，她看見申伯平和趕來的法醫鑒定小組一起把屍體抬到擔架上。對方留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乾涸在原地，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驚嘆號，留給世人警示。

申伯平還沉浸在對於屍體的檢驗之中——她仔細用手電筒檢查過男人的口腔，裏頭溢滿了鮮血，男子不出意外應該是被匕首捅進了喉嚨，於是在口吐鮮血的時候溢滿了口腔——申伯平發現對方被捅穿的喉頭明顯有堵塞的跡象，她於是排除掉其他諸如下毒之類的可能性，男子一定是死於外力作用——不然她在撫摸外表皮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喉嚨表皮有任何其他異樣的變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作案工具，申伯平緊張地想着，因為只有找到了作案工具，倫敦警察廳才好繼續下一步動作。

哈頓走在她身旁，兩個人一個一米七一個一米七六，哈頓要比申伯平高一些，於是她擋在她的身旁，替她攔下那些急不可耐地想要採訪的熱心記者。

“抱歉，讓一讓。我們還在調查。”

一個捲髮的男子把話筒遞到哈頓嘴邊，他迫切地問道：“聽說這是近期以來最惡劣的事件，你們接到報案時，那個男管家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現場一定很血腥很驚人吧。”哈頓想這有啥可驚人的，這種血腥的屍體，莫非你們在恐怖遊戲裏還見得少了。於是她抿了抿嘴唇，推了推湊上來的記者：“嗯，是很惡劣，所以你們……”她話還沒說完，男子就讓身旁的小弟跟着記錄：“快！記下來，這是一起相當惡劣的，轟動英國的殺人案。”哈頓聽聞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們了。

“警官小姐，請你再多說幾句吧！警官小姐……警官小姐！”

哈頓為申伯平拉開車門，兩個人一起鑽進了警車，司機開始準備發車。

靜靜的公寓裏，在清晨爆發了一場巨大的衝突。人和人之間的衝突來得相當兇猛，有可能是一句話，有可能是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所有的矛盾都是曠日持久的內耗和無休無止的閑言碎語堆積而成，因而人們總是強調，人言可畏，人心可畏。

申伯平想着男子那樣凄慘的死相，她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