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太正常夜闌市

既然出門會被殺，那麼爬窗會發生什麼？

之前去陽台確認情況的時候，路上行人的表現十分正常，不像是發生了異常的樣子。

徐不物如此想着，腳下便有了動作。他來到陽台前，原本還想安靜地等待樓上那位先跳，可轉念一想若是對方先跳了，那勢必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對於自己爬水管的行為說不定會有無法預測的影響。

於是……

“樓上的！你待會兒跳啊！先讓我來！”

喊完這句，徐不物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見，自顧自地雙手撐在陽台邊，然後雙腳和腹部一發力，輕鬆登上陽台欄板。

站起身，徐不物的視角忍不住身下瞄了一眼，數十米的高空所帶來的視覺衝擊瞬間裹挾着海量的眩暈感上竄到他的大腦里，險些讓其雙腳一軟跌落下去。

至此，某人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稍稍有那麼點點恐高。

“嘖嘖！”

徐不物後仰腦袋神經質地嘀咕了兩句，然後眨眨眼滿臉不情願地挪動腳步來到陽台邊的塑料水管前，接着他伸出手也不知道究竟是認真地在比劃距離，還是象徵性地扒拉一下。

最後，當男人試圖向前跳躍之時，猛地一個念頭從他的靈魂深處驟然浮現。

從這跳過去會死！

真的會死！

“……”

沉默片刻，徐不物臉上毫無羞愧之色，抬頭招呼一聲，“樓上的，還是你先來吧。”

“好。”上邊兒的賭狗意外地還有心情回應徐不物的話。

而下邊兒的精神病一聽這回答，也忍不住樂呵出聲。“嚯，還挺豁達，有這心態犯得着飛人么？”

正當說話之間，頭頂陽台處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頭，可由於晚上光線不足的原因，導致徐不物也看不清樓上之人具體的相貌，只是見他乾脆利落地從上空翻了下去，以熟悉的動靜落下地面。

咚！！！

這聲讓人驚心動魄的落地聲對於反覆聽了六七遍的徐不物而言，其實多少有點習慣了。

“好吧，咱們待會兒見。”男人聳聳肩，跳下陽台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坐下，又開始思考起有關於如何下樓買炒粉的問題。

以及自己剛剛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死亡預警。

幾個小時后……

“歡迎收看深夜消息總匯欄目，親愛的觀眾們，我是主持人蕭西西，按照慣例在做自我介紹以及嘉賓介紹之前，讓我們看一則今日的勁爆新聞。

據傳，黎明街八十八號發現一名墜樓死者，這是本市這周以來“非正常死亡事件”從零突破到一的巨大成果。事實上我們欄目還掌握着此次案件的重大消息，之後將為您一一揭曉。

接下來，讓我們介紹一下我們的嘉賓，坐在我右手邊的這位美人是夜闌市的前警督，愛麗絲女士！而坐在我左邊的……”

瀟洒地躺在卡座上，徐不物喝着可樂看着電視，眼神亮晶晶的，好似是發現了某種有趣的事情。

黎明街八十八號，那不就是他所在的這棟公寓樓么？而那位墜樓死者，可不就是樓上的那個賭狗。

“案件？居然用案件來形容？”男人又灌上幾口快樂飲料，“深夜檔節目為了收視率連臉都不要了，什麼重大消息，最後八成是說死者的身份是一名傾家蕩產的賭狗而已。”

吐槽歸吐槽，徐不物還是耐着性子沒有換台，反正對於他而言，時間不再有珍貴的價值。他倒要看看這破節目最後能說些什麼勁爆的大新聞來。

……

“哈哈哈哈，也就是說夜闌市的警察其實還曾經被天際市的警察扣押過？”蕭西西開心地大笑起來，好似這隻不過是一場笑料，“然後呢？”

愛麗絲警督也跟着露出笑容，“然後我們也反扣了他們的警察，你懂的，天際市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洲際地位都不如我們。”

“哈哈哈哈哈，確實是這個道理。天際市的煤都快挖完了，和我們靠科技的夜闌沒有可比性。”主持人拍着手掌，看上去笑得前仰后翻，可他卻無意間又問道：“說起來，黎明街八十八號的事情我們節目組也收到了不少自由記者的消息，我想問一下，那位可憐的死者在被發現時大腦真的被挖空了嗎？”

愛麗絲：“……”

徐不物：“……”

幾乎同一時間，愛麗絲警督和徐不物屁民的臉色不約而同地冷了下來。不過考慮到節目效果，警督女士又勉強地掛起一抹微笑，道：“我已經退休了，西西。”

“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蕭西西反應極快，他誇張地瞪大眼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其實這就是個跟都市傳說差不多的小道消息，我們節目組在收到消息時根本就不相信。老觀眾們懂得，在這檔節目剛剛開播的時候我們導演可是被這幫整天胡編亂造的混蛋騙了不少錢啊。”

見愛麗絲警督只顧着賠笑，主持人也不尷尬，立刻拿起擺在桌上的卡紙以極其快速的語速將寫在上面的贊助商一一報出，接着便以播放廣告的借口暫時打斷了這場直播。

留下臉上閃着各種光彩的徐不物先生垮着張臭臉，坐在電視前默默無語。

明明自己已經足足穿越三年，怎麼直到今天才察覺這個世界不是很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