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法器
陽光透過戈強的眼皮，落在他的感光細胞上，讓閉着眼睛的他看到肉紅色的光芒。
他緩緩睜眼，看到林旭和徐心琳正守候在他病床前。
還沒等他提問，林旭已然催動靈氣，在戈強眼前凝聚出一段段文字，
“長發女鬼被我解決。
“王梓桐不幸去世。
“你斷了幾根肋骨，其餘部位沒有大礙，但需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戈強催動靈氣在體內遊走，摸索到那幾根斷裂的肋骨，用靈氣將它們牢牢固定。
他緩緩起身，徐心琳急忙取出枕頭墊在他身下，讓他仰坐在病床上。
眼見林旭和徐心琳的動作比之前更加親密，戈強微笑打趣道，
“你們兩個真是恩愛啊！”
“我現在已經是她男朋友了。”林旭回道。
“哦？今天幾號？”
“12月13號啊？”
“12月13號，我只昏迷了一晚呀！昨天你不是還說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嗎？怎麼過了一晚就搞在一起了？”
兩人互相打趣，惹得徐心琳滿臉通紅。
林旭找借口支開徐心琳，將自己對清河山事件的懷疑合盤說出。
“如果你所說是實，那清河山上的女鬼應該是通過柳青瑤到了酒吧，又奪走了路芷禾的靈魂。你雖然擊殺了路芷禾，但清河山女鬼未必就因此而死，畢竟連法然口中的師祖都沒能完全殺死她，更何況是你呢？”
“那我們怎麼辦？”
“你我實力不濟，靠我們絕對解決不了它，目前首要做的事情就是上報特管局。可是……”戈強長嘆口氣，“之前我已經告知修管局我的猜測，可是人微言輕，我的話並沒引起他們的重視。”
林旭聞言也心情沉重。
之前沒能引起修管局重視，這次大概率還是會被他們忽視。
沉思數秒，林旭突然想起法然之前送給自己的符篆小人。
他曾告訴林旭，只要林旭撕碎這個紙人，他就會來找他。
林旭拆下手機殼，拿出其中的符篆紙人。
“這是……”
戈強一眼看去，便覺出這紙人中蘊含著及其純粹濃郁的靈氣。
“這是法然交給我的，只要撕碎它，法然就會來找我。”
言畢，林旭兩手橫拿紙人，將它攔腰撕開。
黑白兩氣憑空生出，眨眼之間便將分為兩截的紙人燃燒殆盡。
黑白兩氣由此更盛，它們在空中旋轉纏繞，化成一個形狀略微扭曲的八卦雙魚圖，飛向林旭手背，隱於其上。
“呃，然後呢？”戈強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好吧，那就只能慢慢等了。”
戈強無奈攤手，隨後又吩咐說，
“我會聯繫特管局，向他們告知我們的猜測。這次大概率仍然不會受到重視，所有終究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我會監視柳青瑤和吳遠博，你住在徐心琳的住所，可以順便監視齊桂。他也去了清河山，很可能也被女鬼纏身。
“最重要的還是法然，如果他的實力真如你所說，這件事情就大有轉機。”
“還有……”
……
雲霞遮掩之下，青山綠水之間，一個白衣道士靜靜躺在佈滿青苔的巨石。
薄雲飄在他的頭頂，也襯在他的身下。這雲與他的白袍混在一起，倒像是他將雲披在了身上。
山中的群鳥小獸或卧或坐，
和他一同安然在巨石上休憩。
靜謐的山林間傳來某人輕盈的腳步，一時間，鳥兒驚起，小獸奔離，薄雲微開。
“師父！”
法然走到師父至清身側，恭敬請示道，
“林旭撕碎了我給他的紙人，似乎有事找我，還請師父准我下山。”
“是師祖的那位朋友嗎？”
至清側躺未動，微微開口。
他清凈明朗的聲音回蕩在法然耳邊，法然頓時感覺自己的身心都變得澄澈清明，仿若被清泉輕輕沖刷。
“是。”
至清沉吟數秒，語重心長囑託道，
“不久前我夜觀天象，見天理四星光芒黯淡，又有赤色流星從四星包圍之中劃過，想來許是有惡鬼逃脫封印。
“那流星從天理四星中逃出后，落在太乙之側。太乙為它所逼，稍稍移位，這是大災降臨之兆。
“林旭找你，與這事難脫關聯。你此次下山多帶些法器，以救蒼生。”
法然聞言不禁色變，
“師父，您為什麼不出山救世呢？”
“紅塵事繁、紛紛擾擾、勞形傷骸，我實在不願沾染。更何況我只會些觀星識雲之法，何以救世呢？”
法然還想開口，卻見至清輕輕揮手，示意他不必再說。
至清耳聽得法然腳步聲再次響起，漸漸遠離，直至消失。
許久后，他似言似歌，似鳴似啼道，
“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泛若不系之舟，虛而遨遊者也。”
薄雲漸攏，鳥獸從隱蔽處鑽出，重又和至清共同休憩。
法然得了師父的囑託，自然不敢怠慢。
他先是拿了雲台山賜給他的三件法器，凈月浮塵、盪邪三清鈴和乾坤袍，后又帶上了師父交於他掌管的遮天星盤。
雲台山同輩修者之中，實力以法然為最，所以一眾師兄弟要麼只有一件法器，要麼一件也沒有，只有他身懷三件法器，且這三件法器皆是非封印物級別中級別最高的法器。
雲台山對於封印物和法器的分類與藏書閣和散修不同。
雲台山將所有寶物都稱為法器，並將其分為兩個大級別，每個大級別又分別包含四個小級別。
大級別是封印物級法器和非封印物級法器。
封印物級法器的四個小級別，與藏書閣對於封印物的分類方式一樣。
非封印物級法器，常簡稱法器，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小級別。
法然的三件法器都是天級法器。
凈月浮塵能摒除持有者心中雜思，幫助持有者入定，還能自然屏蔽蚊蟲塵埃等物。此外，它還能稍稍發大持有者體內的真氣。
盪邪三清鈴有鎮定心神，盪除外擾的功效。真氣催動之下，三清鈴錚錚作響，可以破除幻境，盪除邪祟。
乾坤袍又叫乾坤袋，它的形狀和大小在一定範圍內可以隨意變換。最小可以變為一拳大小的袋子，最大可以變成足以覆蓋約300平米的杏黃色巨布。變成袋子時，其內有大約100平方米的容積。
至於遮天星盤，則是師父早年學習星象所用，3級封印物級法器，在藏書閣的編號為3-15.
至清畢生只收了法然這一個徒弟，對他向來寵愛有加，再加上遮天星盤對於已經精通天文的至清並無大用，他便將其贈予法然。
遮天羅盤會使持有者對方位極度敏感，即便是路痴，在手持它也絕對不會迷失方向。此外，它還能提升持有者對星象、地理、風水等的感知力。
若是修習靈力的修者攜帶它，它就會使其感覺自己身處於漫天繁星，圓月高照的永夜。他的與幽精相關的能力會的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強。
使用足夠的靈氣催動遮天羅盤，能使其釋放出結界。身處結界之中，持有者與幽精相關的能力會得到大幅度增強，其餘人的能力此類能力則被削弱。
但由於身處永夜之中，持有者的心緒難免受到影響。
好在法然不止修鍊靈氣，還修鍊真氣。在不使用星盤的時候，他會用真氣將其覆蓋，從而規避羅盤帶來的永夜。
思來想去，法然總覺得只帶這些東西還不夠。
他往乾坤袍中塞了一堆符篆、一套令旗，以及許多可能有用的驅魔降妖之物。
即便如此，他還是放心不下，便去找主管各類法器的師伯至真申請法器。
闡明自己的目的，又向師伯講了師父所說的天象之後，至真微笑回道，
“師祖一向喜好懲惡揚善解救世人，倘若真有惡鬼危及蒼生，他老人家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又何須你我憂心呢？”
“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之前在清河山時，倘若師祖來晚一步，我們一行人便性命難保。再說，眾生皆苦，師祖又哪能處處皆顧。我想幫他。”
“你有此心甚好！”至真微笑回答，“可是靈寶殿中的法器並非由我一人做主，你此刻?請，要到明日才能交於你。”
語畢，他從袍袖中掏出一物，遞給法然，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法器，可以先借給你。”
法然結果法器，仔細打量。
那是一個掌心大小、灰暗古樸的鵝卵石。鵝卵石刻着八卦雙魚圖的印記，此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師伯，這是？”
“它的名字叫真靈雙魚石，2級封印物級法器，藏書閣的編號是2-04。
“你應該知道，2級封印物級法器極其危險，真靈雙魚石也是如此。
“它在外表上看來，只是一塊刻着八卦雙魚圖的鵝卵石，並無特別之處。
“但它會潛移默化的影響它周圍的一切，將他們以它自己的準則，強行變得協調一致，彼此和諧。
“過高的變矮、過長的變短、過白的變黑、過亮的邊暗、過愉悅的變哀傷、過凝聚的變分散。
“如果你長時間的攜帶它，你體內凝聚起來的真氣和靈氣都會不可逆的漸漸消散。
“又由於有靈魂的事物少於無靈魂的事物，所以有它會給無靈魂事物賦予靈魂，以至於創造出許多妖邪。
“但你不要擔心，我的真氣和靈氣正封印着它，十天之內它不會對你和周圍的一切產生影響。但十天之內，你一定要回到山上，明白嗎？”
“是！師伯。可這法器有什麼用呢？”
“它的負面就是它的作用。”至真漏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