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法然
2023年12月14日
法然雖然才22歲，但他3歲起就跟隨至清修行，至今已然修行19年。
他修行天賦遠超常人，靈台山的同輩中實力以他為首，即便將比他輩分更高的修者包含在內，比他實力更強的也屈指可數。
當然，像他師祖赤焰子那樣活了千年，實力超凡入仙之輩當然不包括在內。
他的靈感遠超戈強，所以儘管清河已然刻意隱藏，但是他仍舊輕而易舉的，在許多人的身上感覺到了她的氣息。
法然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張符篆，用靈氣點燃。
“風火雷電！風引！”
油黑靈氣燃盡符篆之時，法然口訣輕念。
一時間，路上行人只覺得微風透體而過，身上微塵都被清風拂去。
法然手掌在空中虛托，屢屢微風從四面八方向他的手心匯聚。十幾秒之後，在他的手心匯聚成一個豆粒大小的黑球。
法然凝神看向那小球，球中不是別的，正是一隻只細小的蜘蛛。
它們在球中蠕動爬行，試圖逃離法然的控制。
“附骨之疽啊！”
發出如此感嘆之後，法然手掌稍握，將那一隻只蜘蛛碾碎成齏粉。
當它們消散之時，法然隱隱聽見與清河山中那女鬼聲音相似的哀嚎。
看來林旭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想到此處，法然暗暗加快了腳步。
神行符篆加持之下，時間沒到中午，法然就已經到了八卦雙魚圖指示之處。
林旭此時正和徐心琳一起在廚房做飯，聽到門鈴響起，一開門，只見法然站在門外。
和上次在醫院裏最後一次見面時一樣，法然仍然身穿青色常服。
他的長髮捲成髮髻，以一青黑色樹枝般的簪子穿過，盤在頭頂。腰上綁着條深藍色繩帶，右前側腰前掛着一個杏黃色、鑲嵌着花紋的癟袋子。
林旭隱約感覺這袋子甚是眼熟，好像之前見過顏色花紋皆相似的物件，只是一時間難以想起。
“道長！您來了！”
“林旭前輩，不要如此客氣，您叫我法然就好！”
兩人客氣推脫一番，終於是決定彼此直呼姓名。
兩人的交談引得在廚房中忙碌的徐心琳探出腦袋觀望。
法然還未按響門鈴就覺出門裏除林旭外，還有另外一個熟悉的氣息，一看竟然是徐心琳，頓時驚詫不已。
“她？”法然壓低嗓音問林旭，“她為何會和你在一處，莫非是她也恢復了記憶？”
“不是的，她沒有恢復記憶。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所以住在一起。”
言語之時，林旭將法然請進客廳。
林旭突然想到一個困惑了他許久的問題，便湊到法然身邊，壓低嗓音問，
“同樣是失憶，徐心琳腦海中模模糊糊記得一些片段，清河山中的村民卻是忘的一乾二淨。為什麼徐心琳和清河山村民的表現會有如此的不同呢？”
法然審視林旭一番，只見他體內幽精的損傷已然修復，雀陰處的欲氣凝實醇厚，顯然已然進行了一段時間的靈氣修鍊，於是解釋道，
“你應該已經加入修管廳，開始修行，也知道了三魂七魄之說。
“幽精是我們和外界接觸的媒介，我們看、聽、嗅、觸摸、感受這個世界，依靠的都是幽精。”
“徐心琳在清河山時，她的七魄中的伏矢被引誘激發，愛氣因此大盛，壓制着體內其餘的六氣。
“體內七氣和自然七氣相對，彼此交通。
“愛氣大盛，壓制其餘六氣。也就使得她的幽精更多的感知到世界間的欲氣。
“這時她看、聽、嗅、觸摸、感受到的世界都不同於七氣平衡之時。
“當七氣恢復正常之後，她感知到的世界也隨此恢復正常。
“嚴格來說，清河山的事情並沒有消失，她也根本就沒有失憶。
“只是正常的她，無法理解愛氣大盛之時她所看到的，記憶下的世界罷了！
“至於清河村的居民，他們被我的師祖將記憶封鎖了起來，自然無法回憶起。”
林旭仔細思索法然的話，反問道，
“也就是說，她在清風山上時，眼中的東西樹並非樹、草並非草、我也並非我。
“所以當她回憶之時，她無法將它們一一對應！”
“是的。”法然點頭回答。
這話題聊完，林旭正要談及前日酒吧長發女鬼之事，徐心琳突然從廚房走出。
他急忙住嘴，向徐心琳介紹法然道，
“這是我的朋友，法然道長，是位得道高人。”
“道長您好！”徐心琳坐到林旭身側，向法然打招呼道。
“叫我法然就好！”法然禮貌回應。
三人坐在一起，一時間氣氛尷尬。
徐心琳和法然素不相識，再加上法然道士的身份，二人自然是無話可說。
法然和徐心琳又都不好意思撇開對方，獨自和相熟的林旭交談。
至於林旭，他也想打破尷尬，但是見到法然之後，他腦中一時間都是酒吧女鬼和清風山等和修行世界相關的事情，而這些事當然不能當著徐心琳的面說出。
冷場許久之後，林旭對徐心琳說道，
“我和法然有事情要商量，今天就不在家吃飯了。”
“那我做的飯……”
“沒關係，留到晚上再吃。”
林旭邊說邊領着法然出門。
砰！
房門猛然合住，徐心琳被獨留在屋中。
廚房內，蒸着米的電飯煲，冒出香噴噴的霧氣。
……
將齊桂的飯送到樓上之後，徐心琳自己也做到餐桌旁準備吃飯。
她一共炒了三個菜，如今林旭和那位不知從何而來的道長一起去外面吃飯，她吃不了這麼多菜，於是只將其中一個端到了餐桌上。
看這熱氣騰騰的飯菜，徐心琳卻提不起一點胃口。
是我太着急了嗎？
思慮起林旭的行為，徐心琳如此想到。
她和林旭已經戀愛了一天半，在這一天半的時間中，徐心琳並沒有感覺自己和林旭的關係比從前更加親密，她甚至隱隱覺得林旭在刻意的躲避自己。
如今他又以有事情要商量為由離開他到了外面，這和當初蔣陽結婚後的行為如出一轍。
她和蔣陽相識后不久就結了婚。
婚前的他甜言蜜語、性格溫和，而當他們結婚之後，他頓時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先是以各種理由躲避她，後來就開始嫌棄她，尖酸刻薄的罵她，最後就開始甚至開始打她。
而如今，林旭已然顯現出了蔣陽最初的那種躲避。
她不由得憂心忡忡，但與此同時，她又自我安慰說或許是自己太過着急。
畢竟這才戀愛了一天半，如此短的時間可以斷定什麼呢？
什麼也不能斷定。
思來想去，徐心琳決定給柳青瑤打個電話。
自那天柳青瑤在徐心琳的住處住了一天之後，她們兩人的關係漸漸升溫。
柳青瑤帶她一起逛街，幫她挑選衣服，教她化妝。
在她和林旭的關係中，她熱情的給她出謀劃策，幾乎比徐心琳還要上心。
電話響了許久終於接通，那頭傳來柳青瑤慵懶而疲倦的聲音。
看來她昨天又去酒吧了。
徐心琳心想。
柳青瑤多次邀請她去酒吧，說是要帶她去見見世面，但徐心琳認為林旭大概率不會喜歡在酒吧出入的女生，就拒絕了她的邀請。
徐心琳有次還勸她少去那類場所，惹得柳青瑤五天沒有同她聯繫，此後二人也就心照不宣的都不再提及和酒吧相關的事情。
“琳琳，怎麼了？”
“瑤瑤姐！我，我跟你說個好事！”
“什麼好事？”
“我和林旭在一起了！”
“啊！”對面傳來柳青瑤開心的叫喊，“真的假的！他同意你的表白了？”
“不是我表的白！是他找我表白！”徐心琳話語中透露着驕傲和幸福，“前天凌晨，她突然敲響我的房門，抱住我，哭着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哭着問你！”柳青瑤聞言又驚又疑，“真的假的，他為什麼哭？”
徐心琳之前以為林旭哭是因為太喜歡自己，如今被柳青瑤一問，再結合這一天半中林旭的表現，心中沒了底氣，只得結結巴巴的回道，
“啊？我，我也不知道。”
沉默片刻，柳?瑤笑着打趣道，
“昨天凌晨你們兩個就在一起了，今天中午才想起來跟我打電話，看來你們兩個這段時間也沒閑着啊！”
徐心琳已然結過一次婚，當然能明白柳青瑤話中的隱含意，她落寞回道，
“我們兩個，也就昨天凌晨有過一次，之後他就再沒碰過我了。”
“啊？為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我感覺，他好像在刻意避開我。”
柳青瑤沉吟一會兒，問道，
“你在家裏有化妝打扮嗎？”
“沒有。”說完這話徐心琳又補充道，“林旭不讓我化妝，他說，‘化妝是為了遮掩瑕疵，展現優點。你還年輕，臉上沒有多少瑕疵。至於有點，年輕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皮膚細膩，化妝會把這個優點掩蓋掉，不如不化。’”
“這……”柳青瑤聞言一時語塞。
“你不要着急，你們才在一起不到兩天。
“再過幾天，如果他對你還是冷淡，那就試着在家裏化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