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悟法連環
小摩托風馳電掣地向東都駛去。
後座上的木榮已經進入了修鍊狀態。耳邊那獵獵風聲，恰似一首激昂慷慨的進行曲，又像是一支修鍊的背景音樂。
天空之上，那神秘的黑色漩渦比白天更加活躍。木榮能清晰地看到它舒展開四條巨大的旋臂，似乎牽動着無邊的黑夜。
木榮心念一動：“既然丹田中的小漩渦，是取形於天際外的大漩渦，那現在，是否能讓這小漩渦的運行，完全遵循那大漩渦的形態呢？”想到這一點，他立刻便開始嘗試起來。
失敗許多次后，木榮逐漸有所體會：“我這元力漩渦太小，看來很難施展四條旋臂。不如先試試兩條罷。不僅能保證旋轉穩定性，而且運用也要容易得多。”有了這番計較，便只盯緊其中對稱的兩條，一心一意模仿起來。
賈刀駕駛着摩托，開始還能感覺到木榮在吸收周圍的能量。後來只覺吸收的速度忽快忽慢，心中正琢磨道：“是老爺子所教功法原本如此，還是這小子練得不對？”正想着，卻發現木榮的吸收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止下來。
賈刀只道是木榮練得累了，卻沒想木榮正在暗自驚喜，因為他丹田中的元力漩渦，已經伸出了兩條穩定的旋臂，與周圍空間自然地聯絡起來，靜靜地吸納着來自四面八方的能量。
木榮正琢磨得起勁，賈刀卻將速度降了下來，耳邊的風聲也隨即變小很多。
“小榮，你是練功出岔子了嗎？”賈刀問道。
“沒有啊，”木榮回答道，“是我自己停下來了。”
從旋臂穩定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木榮發現即使自己不去驅動，元力漩渦也會自動吸納周圍的能量。奇怪地是，此時獲取的元力沒有被存儲住，而是流經漩渦，沿着轉軸的上下兩個方向，又靜靜地釋放回四周了。
所以木榮停止了修鍊，開始觀察元力漩渦的自動運轉。
“老賈，”木榮心念一轉，說道，“能不能在路邊停一下？我想驗證一件事。”
賈刀在一片空地旁停下摩托，問道：“驗證何事？”
“我想到一種進攻策略，”木榮興奮地道，“你可不可以陪我喂喂招？”
“沒問題，”賈刀乾脆地道，“剛吃了夜宵正好活動活動。不過咱們得設個彩頭，我就立在原地，你要是能讓我挪動一步，就算我輸；反之算你輸，如何？”
“我覺得可以試試！”木榮想了想，點頭道，“那彩頭是什麼？”
賈刀大笑道：“你要是贏了，我無條件答應你三件事；我要是贏了呢，嘿嘿，回去之後，你替我偷一瓶老爺子私藏的金頂雪窖。”
“不要臉，”木榮笑罵道。
當下一招“一煞掌”的“七殺式”，迎面拍了過來。
“動手就算答應了，”賈刀哈哈大笑，隨手封住了木榮的攻勢。
木榮遵循“短促鋒銳”四字要訣，一觸即走。隨即腳下步伐變換，還是一招“七殺式”，斜刺里劈向賈刀的頸部。
賈刀單掌一引，便欲化解木榮的攻勢。
木榮不待招式使老，腳步只一墊，又一招“七殺式”直往賈刀眼睛上拍來。三招之間，竟然連接得密不透風。
賈刀原本以為木榮新學武藝，自己原地不動就能陪他喂招。但未曾料到木榮招與招之間的變換竟然毫無頓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因此變招頗有不及。而那眼睛如何能與手掌硬碰？於是只好退了一步，同時不禁心下大奇。
“停停停，”賈刀瞪着眼睛，大聲地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前後招式間居然沒有停頓？”
賈刀捫心自問，自己決計做不到這種程度。隨後又在心裏琢磨道：“就算是木老爺子，這招與招之間，畢竟也是有細微的間隔；怎麼在這小子手上，三招使將出來，簡直就跟一招似的呢？”
木榮沒有回答，只是笑道：“剛剛這賭注，看來倒是我僥倖贏了。”
賈刀愣一愣，當即尷尬起來。既不願承認木榮贏，也沒辦法說木榮輸。
木榮笑而不語，心中暗暗得意。
正如木榮所料，儘管自己那元力漩渦自動吸納的元力，會重新釋放回周圍，但他卻能在元力被釋放前使用它們。這元力並不算多，但勝在連綿不絕。尤其是對於“一煞掌”這類低消耗高傷害的絕技，簡直就像量身打造，跟永動機一般。
關鍵是，由於元力漩渦每時每刻都在釋放元力，木榮完全省掉了提取的時間。這個天然的優勢，不僅給木榮帶來了很大的驚喜，也給賈刀造成了不小的驚嚇。-
賈刀沉吟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剛剛可以算你贏。但是我有個條件，我們再來一局。你要再贏了，我額外送你一件趁手的武器；你要輸了，還得替我偷酒。”
木榮微微一笑，當即出手，仍然還是那招“七殺式”。
賈刀確實認真起來了。只見他雙掌一錯，元力急速運轉之下，整個人就好似披了一層元力鎧甲。
木榮單掌與賈刀的手臂一接觸，便感到一股強悍的元力反震而來。電光火石之間，木榮也是單掌振動，居然再次發動了“七殺式”。兩招之力幾乎合在一處，堪堪擋住了賈刀的反震。
木榮眉頭一挑，強行忍下手臂的酸麻，大喝一聲：“再來。”
旋即，“連環七殺式”再度出手。
賈刀繼續故技重施。卻發現這邊反震才剛剛觸發，那邊木榮就藉著一瞬間的微弱反震之力抽身開來。同時就看木榮肩頭一晃，下一招“七殺式”已接踵而至。
木榮心道：“這‘短促鋒銳’的四字要訣果然了得，變起招來當真快如閃電。”當然他也清楚，自己在功法上還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漸漸地，木榮對鋒銳二字的掌握愈加純熟，而賈刀的神色卻愈加凝重。每次碰撞之時，都有一股細銳的元力，像一根鋼針一樣，刺進賈刀的身體裏來。而且，木榮掌上的元力波動竟越來越強。幾百招下來，賈刀暗勁期的修為，元力都開始出現滯澀，但木榮倒像是更加生龍活虎了。
“不打了不打了，算你贏了！”賈刀後退一步，氣喘吁吁地停下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