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落子無悔
兩人再次跨上摩托時，已是深夜時分。
由於賈刀的元力幾近枯竭，小摩托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吧，”賈刀打着哈欠道，“原本還想趁着夜間趕路，沒想到卻上了你的當。不僅沒落着酒，還得再賠一把武器。”
“總惦記木爺爺酒的人，”木榮笑了起來，“還好意思倒打一耙。”
要不是自己這元力漩渦足夠驚艷，木榮當然沒有機會坑賈刀。
經歷了這場高強度的對抗，他現在對那股源源不斷的元力，運用得也是更加純熟自如了。
疲倦的二人迅速找了家客棧住下。
剛進到客棧的房間內，賈刀便直接跳上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
“老爺子傳你的這套功法，當真非常邪門！”賈刀感嘆道，“我也願賭服輸，送你一把罕有的短劍吧。你要是用這把劍施展剛剛這套‘連環七殺’，那絕對是如虎添翼。”
賈刀當即取出一柄黑色短劍來。
說是短劍，其實倒像是一把匕首。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樣子。
木榮接過短劍，顛來倒去地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何罕有之處。便問道：“它罕有在何處？”
只聽賈刀道：“它是道士捉鬼用的，帶在身邊可以辟邪。”賈刀憋着說到這裏，終於忍不住，笑得縮成一團。
木榮無奈地搖了搖頭。
賈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這還是當初老爺子給我防身用的，但畢竟我還是習慣用刀。如今正好就送給你罷。”
木榮沉吟道：“但我還未曾學過劍法。”
賈刀嗤笑道：“你真當自己未曾學過嗎？老爺子這‘一煞掌’之中，蘊含了很多巧思。你且用‘七殺式’使這短劍看看！”
木榮聞言，便抄起短劍試了兩回。發現居然十分順手，完全沒有違和之感。
於是非常詫異地問道：“難道這‘一煞掌’原本就是劍法？”
賈刀感嘆道：“老爺子乃當世高人，這‘一煞掌’真可謂是高深莫測。”
隨後便抽出腰間所佩苗刀，遞給木榮道：“你再用這刀試上一試！”
木榮接住苗刀，又試了兩回，心下駭然道：“原來這‘一煞掌’無論是空手，還是尋常兵刃，竟然都可以直接套招使用。”
感慨之餘，再看那柄短劍，木榮展顏道：“有了這劍，再配上‘連環七殺’，還真成‘辟邪劍法’了。”
木榮正把玩着手中短劍，只聽身旁傳來一陣陣呼嚕聲。扭頭一看，賈刀已經陷入了人沉睡中。
木榮雖然未曾消耗自身元力，但精神也很疲倦。傍晚再次出現的靈魂分身，剛剛又一次消失了。
不過木榮也因此得以確認，自己這靈魂分身，確實是跟精神力量有着密切的關聯。
那分身所化的黑氣，泛着柔和的光華，緩緩納入了木榮眉心的印堂穴之中。
木榮好奇之心大起，但又不知該向何人求教。
隨着印堂穴中傳來一絲舒服的涼意，木榮感覺頭腦變得清醒，身上的倦意也一掃而空了。
木榮苦笑了一下，心道：“這叫我如何能睡得着。”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是沒過幾分鐘，他就順利地進入了夢鄉。
木榮醒來時，竟然已是接近中午。
那靈魂分身化成的柔和黑氣，不僅沒有妨礙他的睡眠，反而讓他入睡更加輕鬆，並且還睡得更加沉穩了。
“難道具有安神的作用嗎？”木榮心想。
隨後，他又將自己的意識努力地集中在一處，想要召喚出靈魂分身來，但依然沒有成功。
過了好久，賈刀才悠悠轉醒，看到木榮早已起身，便開口笑罵道：“你小子那‘辟邪劍法’當真給我累得夠嗆。”
木榮笑道：“那‘辟邪劍法’是昨天木爺爺教我‘短促鋒銳’四字要訣時，我突然想到的，你可千萬別去胡說。”
賈刀撇嘴道：“我倒是想說，但這不是把自己和老爺子都罵進去啦！”
木榮回想起“一煞掌”的厲害之處，不禁再次感慨萬分：“老賈你說木爺爺是研究了多少種武技，這才能如此融會貫通，創下這等功夫的呢？”
賈刀靠在床頭出了會兒神，然後才慢吞吞地道：“這我可不了解。你要是想知道，以後自己去問老爺子罷。”
木榮看賈刀不願多說的樣子，不由得撇了撇嘴，自己岔開話題道：“老賈，你說我昨天的那套攻擊，是不是還挺不錯的？”
賈刀眉頭一展，咧嘴笑了起來：“如果是說你的耐力和連環技法，那絕對是可圈可點。但要說回招式，那可是老爺子的成名絕技，你還差得遠呢。”
木榮回想起木澤所說的，這“一煞掌”每一式都有各自的訣竅，於是便問：“這‘七殺式’我也算反覆練了近千遍，難道還是不得要領嗎？”
賈刀翻身坐起來道：“你可知這‘七殺式’，為何要叫這麼個名字？”
木榮道：“木爺爺還沒跟我說呢。”
賈刀又問：“那你聽過‘紫微斗數’嗎？”
木榮還是一個勁地搖頭。
賈刀解釋道：“你沒聽說過也屬正常。‘紫微斗數’本是一種推測命運之法。”
“老爺子年輕時際遇不佳，因此對這命理之術頗感興趣。所以命名‘一煞掌’招式之時，便借鑒了‘紫微斗數’中的一些星座的名稱。”
“那‘紫微斗數’通過十二顆主星來進行命理推測，而‘七殺式’就源自於其中的‘七殺星’。”
“在傳說中，‘七殺星’個性既強，又具有運籌帷幄之能，但是也同時擁有剛烈偏激、逞強好勝、不計後果的特性。”
木榮結合這幾日的訓練，心中一時若有所悟，暗道道：“不計後果嗎？”
“所以老爺子曾言道，但教‘七殺’出手，心中莫問成敗！”賈刀接着道，“但凡出手之際對結果有所期待，你手中招式，也就背離了發力的初衷。你已做到出手如風，偏偏不能落子無悔。”
旋即賈刀又笑道：“當然，我可說不出這等文鄒鄒的話。剛才那些，也都是老爺子當年對我所說的。大概所有人初練‘七殺式’，都會犯這同樣的錯誤，而招式也隨之威力大減。”
“出手如風，落子無悔，莫問成敗！”木榮心下沉吟着，“是啊，對結果過於期待，就很難擁有那份率性而為的洒脫，也就喪失了那股敢沖敢打的勇氣。”
把玩着手中的短劍，木榮眼中的目光也更加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