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賣酥魚（五）

“管你們屁事！”李翠翠說。

“好傢夥，這麼厲害，喊警察！”有個人大聲喊道。

“喊警察吧，這事咱們管不了。”馬上有人大聲附和。

李翠翠一聽喊警察，慫了，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轉回來，一下推倒了馬大軍的自行車，一桶魚灑在地上，馬大軍一看，“哇哇”大哭起來。

“活該！”李翠翠蹬上自行車，走了。

“小丫頭，別哭了，俺給你叫警察吧！”有人說。

馬大軍哭着搖搖頭，站起來，身上哪裏都疼，她忍着疼，把車子扶起來，對賣油的說：“叔，俺用用你家簸箕吧，把這裏打掃打掃。”

“不用不用，我整整吧，你沒事吧，要不去店裏擦擦臉上的血。”賣油的說。

“沒事，那麻煩叔了，你給收拾收拾吧，改天過來，送叔一碗魚。”馬大軍說，眼淚不停地從小眼睛中流下來，看着格外傷心。

“行，趕緊回家吧。”賣油的說。

“叔，俺的魚，是從水庫買的好魚，俺娘，是好人，這個人才是壞人，俺們是槐樹村的，叔去打聽打聽，看誰是壞人。”馬大軍哭着說，賣油的連忙點點頭，說：“嗯嗯，好孩子，趕緊回去吧。”

馬大軍推着自行車，哭着走了。

張桂芬回到家裏，沒有聽到兩個女兒嘰嘰喳喳的聲音，還以為她們出去玩兒了，看亮着燈，覺得有點奇怪，支上車子，進屋裏一看，兩個人都坐在板凳上，再一看，馬大軍的臉上好多血道子，嚇了一跳，說：“大軍，這是咋了？被人打了？”

“俺姐說，跟人撞了車子，人家把她打了。”馬二軍一臉不高興地說。

“啥？大軍，都打哪裏？我的天呀，這是什麼人，把一個小閨女打成這樣。”張桂芬哽咽地說，仔細看馬大軍的臉上，手上，接著說：“大軍，身上有傷嗎？脫了衣裳，讓娘看看。”

“有，俺姐說背疼，俺看了看，好幾塊紫青。”馬二軍說著，眼圈子都紅了。

“啥？大軍，認識那個人不？這麼打人，這是要人命嗎？告訴娘，娘跟他沒完。”張桂芬心疼的直流眼淚。

馬大軍不再流眼淚了，她哭了很久，哭着等到妹妹放學，哭着把妹妹帶回來，小小的她，突然間想通了，就不再哭了，不過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看着格外讓人心疼。

“不認識，娘，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以後俺騎自行車慢點，魚也沒了，沒有賣到錢。”馬大軍說，口氣很淡定，有了一股超出她年齡的淡定。

“魚沒了沒事，大軍，啥也沒有人重要，那個人，起來就打你，還是你跟人家吵吵了？”張桂芬流着眼淚，說。

“俺撞了那個人，他罵俺，俺就吵吵了幾句，就把俺給打了。”馬大軍說。

“看看，娘說啥來着，在外面，千萬不要跟人吵吵，咱不對，更不能跟人吵吵，以後千萬要記住了，看看，這給打的，這個人也是，對一個小孩子，咋能下這麼重的手？自己就沒有孩子嗎？唉，來，大軍，把衣裳脫了，娘給你擦擦。”張桂芬說，馬大軍點點頭，脫了衣裳，張桂芬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說：“大軍，說實話，真是撞了車子，讓人給打的？”

“是！”馬大軍說。

張桂芬流着眼淚，給馬大軍把臉和身上都擦了擦，流血的地方，灑了點消炎粉，說：“明天還能去送妹妹不？要是不行，我去送妹妹。”

“能，娘，你去進魚吧，俺以後小心點。”馬大軍說。

“姐姐，要是以後別人打你，你就跑着去找我，咱們一起打他們。”馬二軍吸溜着鼻子，說。

“好吧！”馬大軍看看妹妹的小身板，極不情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