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年恨

第七章 當年恨

院子裏的太極圖法陣已經演化到了極致,陰陽二眼內分別有着純粹的生死之氣瀰漫。狗爺手中的燒火棍輕輕點了三下地面,揚了揚頭頂的三根毛,整整八十一個修行者被依次投入到陰眼之中。那些魔教妖人瞬間發出陣陣凄厲的慘叫,在這個寒寂的長夜中,顯得格外瘮人。

君品玉面無表情,江流兒則是睜大了眼睛,頗為震撼。

那八十一人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朽,轉眼間化作枯骨,消失得無聲無息。有了這些人的獻祭,鐫刻在黃泉生死棺的陣紋迅速亮起。

只不過,那道陣紋,似乎還缺了些什麼。

君品玉若有所思,忽然想起古書中關於黃泉生死棺的種種記載。目光看向一旁,只見狗爺已經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為墨,凌空虛點,一道鮮血符文緩緩浮現,向著黃泉生死棺飄去。

「砰!」

君品玉的眼睛微微眯起,體內元氣暴涌而出,竟是直接摧毀了那道鮮血符文,同時割破自己的手指,畫了一道同樣的符咒,一筆一畫,分毫不差。

「玉哥兒,你在做什麼?!」

狗爺眉頭緊皺,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小老頭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不可惜。你有大好前程,為何非要主動去背負黃泉生死棺中這些亡靈的怨氣和冤孽。」

「老頭兒,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君品玉輕輕一笑,只見鮮血符文準確無誤地鑲嵌進黃泉生死棺的陣法之內,猶如和魔鬼簽訂了一場契約。

「再說了,我君品玉一人做事一人當,何須你來幫我背負因果?」

話音未落,黃泉生死棺的棺蓋忽然飛出一團漆黑的死氣,湧入君品玉的體內。恐懼、悲傷、憤怒、貪婪、欺詐·······種種負面情緒猶如狂暴的黑色海洋,自君品玉的靈魂深處瀰漫開來。他的眼睛瞬間變成了妖異的紫色,薄若刀鋒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邪魅的笑容,看起來格外詭異。

「原來如此,難怪每一位黃泉生死棺的主人,都不得好死。」

君品玉冷笑一聲,憑藉著自己的意志,硬生生地壓制住了靈魂深處的種種負面情緒,他的額頭浮現出細密的汗珠,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中暗自罵道:「這個黃泉邪君,真不是個東西。」

黃泉生死棺固然能夠奪取他人生機化為己用,但是卻是有代價的。每一個試圖用黃泉生死棺續命的修行者,都必須和黃泉生死棺簽訂血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獻祭活生生的修行者,使用黃泉生死棺的時間越長,每次獻祭需要的祭祀品就越多。一旦有一次獻祭不足,黃泉生死棺就會反噬使用者。

假設第一次獻祭需要殺死兩人,那麼第二次就是四人,第三次就是八人,第四次就變成了十六人·······第八次就得殺死兩百五十六人。

簡直是喪心病狂。

當然,使用者完全可以自己選擇結束契約。但是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夠抵擋長生的誘惑?而且,黃泉生死棺還會主動利用獻祭之人死前的惡念和慾望,激發使用者的心魔,在不知不覺間,墮入嗜殺成性的修羅魔道之中。

修羅魔道?

呵呵。

君品玉望着眼前的黃泉生死棺,眼中的閃過一抹冷意,若非此刻需要藉助黃泉生死棺的力量保存花未名的肉身,此等邪物,早就被他一刀砍了。

鮮血符文與黃泉生死棺徹底融合的那一刻,塵封多年的黃泉生死棺終於緩緩開啟。棺槨之內散發出點點迷濛的白光,充滿了勃勃生機,感覺只要沐浴在這神秘的白光之中,就能夠青春永駐、不死不滅。

那種感覺,真的很誘人。

只不過,狗爺早已看透生死,君品玉心如磐石,江流兒懵懂無知。

心魔這種東西,對他們沒用。

狗爺手中的燒火棍輕輕點了三下地面,花未名的肉身緩緩飄入生死棺內,地面上的太極圖隨之消失,整個黃泉生死棺光華內斂,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白玉棺材。

而失去了黑色死氣的生死棺蓋,此刻也變得瑩白如玉。

「你既然和黃泉生死棺簽訂了契約,就應該知道,黃泉生死棺使用的時間越長,墮入魔道的程度就越深。雖然你憑藉著自身強大的意志力壓制住了黃泉生死棺的邪氣,但是它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潛伏在你的元神之中,等到你虛弱的時候,便會爆發開來。」

狗爺抽着旱煙,拍了拍君品玉的胳膊,緩緩地說道:「接下來,你該準備動身前往桃花源了。」

君品玉點了點頭:「辛苦了,狗爺。」

「沒事兒,不辛苦。」

狗爺突然畫風一轉,嘿嘿一笑,不停地搓着手,兩眼放光:「玉哥兒,聽說你那有絕版的《春夢奇譚》?借來看看唄。」

「不借。」

君品玉斷然拒絕,冷冰冰地威脅道:「想都不要想,那可是孤本!」

「就借一天!求你了,玉哥兒,好不好嘛~」

狗爺可憐兮兮地擠出兩滴眼淚,哀求道:「看在小老頭這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玉哥兒,你不會那麼絕情吧。」

「滾!你出賣我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君品玉飛起一腳,狗爺頓時化作一顆流星,消失在夜空之中。

「我還會回來的·······」

空氣中回蕩着狗爺沙啞的聲音。

望着狗爺越飛越遠的身影,白澤血脈深處的本能被喚醒,嗷嗷叫地沖了出去。

江流兒摸着腦袋,疑惑地問道:「大哥,《春夢奇譚》是什麼?」

「一部修鍊功法。」君品玉撒謊都不臉紅。

「那我可以學嗎?」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這部功法很深入,我還沒有參悟透。」君品玉撫摸着江流兒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等我悟透了,再傳授給你。現在回去睡覺,明天你得和我一起走。」

「去哪?」

「江湖!」

「好的,大哥。」江流兒畢竟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天真地相信了君品玉的鬼話,開心地跑了回去。

君品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也就在這時,一道略帶幾分戲謔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驚出君品玉一身冷汗:

「你打算和誰一起參悟《春夢奇譚》?」

·······

·······

君品玉僵硬地轉過身,只見花未名不知何時從黃泉生死棺中坐了起來,清麗的眼眸透着攝魂心魄的美麗,微微一笑,便已經令君品玉心神蕩漾,差點兒淪陷,當即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這女人,果真是一個禍水。難怪當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唐王嬴昭明,會心甘情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這般攝人心魄的魅力,就算是九重天上的仙人,也把持不住啊。

一想到這裏,君品玉就覺得一股灼熱的元氣在朝着下面流淌。

烏雲消散,月光如水銀一般,傾灑在太平村的院落里。

蕭瑟的秋風吹皺了少年幽深的心湖。

花未名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凝視着君品玉,眼中滿是戲謔。

君品玉微微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鄉野之人,粗鄙慣了,讓您見笑。」

「哦?是嗎?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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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莽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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