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叛忍佐
在世代更迭如此頻繁的時代，萬花筒寫輪眼幾乎快成為傳說一般的存在。可偏偏，剛被大長老否定的宇智波斑開啟了在祖輩口口相傳中力量強大到能瞬間改變戰局的萬花筒。
眾人皆知宇智波斑在宇智波一族中亦是實力超群，但萬花筒寫輪眼的擁有者則在另外的位面。
斑彷彿沒發現自己身上出現的異狀，他仍凝視着那位出列的族兄，微啞着嗓音開口：「不是要挑戰我嗎。」
冷淡的聲線在那血淚中透出無形的恐怖。
原本靜謐的祠堂此刻更顯死寂。
但宇智波沒有懦夫。既然早先擁有挑戰宇智波斑的勇氣，大長老的兒子尚不至於被這一眼嚇退。他亦轉出三勾玉的寫輪眼，猛然動身繞至斑的身側試圖製造破綻。
站滿族人的祠堂只在前方這一片空地留下不大的施展空間，如此狹窄的環境會最大限度地抑制對敵手段的發揮。在不可能毀壞四壁碑文、傷害周圍族人的前提下，他們沒辦法使出具有破壞性的忍術，甚至揮舞長刀。
對於更擅長大規模忍術的斑來說，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場針對。
然而哪怕對手在比斗中佔盡優勢，斑僅憑對自身的絕對掌控亦能逐漸適應此種戰鬥模式。斑本該大開大合的招式明明看起來極受拘束，卻偏能每每以毫釐之差錯開對方的刀鋒。
而一旦沒能在最初取得上風，斑結束熱身後的戰鬥便註定只能跟着他的節奏走。
終於，在對方眉目一肅試圖用刀背斬向斑的脖頸時，斑的手刀以不可能的姿勢扭轉回砍對方臂彎，右手順勢奪過對手的武器。刀柄壓着肩胛將之按下身，大長老的兒子膝蓋重重磕在石磚上，發出令人心頭一跳的悶響。
利刃割破單薄的族服，沁出一條血線。
「停手！」
看著兒子不甘地猛抬起頭試圖繼續回擊時，大長老厲聲喝止。
「蠢貨，你看不出來斑只用了體術在和你對戰嗎？」
族人里因這話產生了一瞬極短暫的騷動。
他們一些人離的稍遠，並不能真切看清戰鬥雙方的每一處動作。加之二人都是作為族內支柱的戰力代表，他們的反應速度快到很多人只能捕捉到殘影。眼下被大長老點破，族人們才反應過來這位候選人在之前的比斗中使用了幻術。
精神高度緊繃的戰鬥中，配合幻術攻擊哪怕只空出一瞬的恍惚也能創造決定戰局的破綻。這的確是大多數開眼的宇智波都會採用的高效打法，可在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卻沒有在戰鬥中使用其力量的斑面前，着實顯得有些諷刺。
更何況大長老的兒子擁有趁手的武器，加上斑並不擅長的幻術攻擊，卻仍未能戰勝他。這樣的比試已然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想明白這點的挑戰者牙關緊咬，終是以效忠者的姿態向斑低下了頭。
「族長大人。」他尊敬道。
旁的族人也在此時發出一聲聲爆呵，稱斑為新一任「族長」。
斑收回壓在族兄肩上的刀，側身面向今後以他為統領的族人，面上並未因得到承認而露出絲毫的喜意。
泉奈上前為斑拭去眼角的血跡。那抹狠厲被掩蓋，斑的身上更顯出肅穆的威嚴。
眾人的呼聲逐漸低下去，祠堂內再度恢復肅靜。
「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父親的做法，認為針對貴族的佈防只是無意義地擴大戰線。但大家需要注意到，經年不歇的戰火下，沒有給宇智波帶來更多的領地與資源。這些年有多少弱小的忍族被吞併殲滅？宇智波雖然仍處在忍族中的前列地位，但忍者總體的生存資源比起以往已經大範圍縮減了。」斑看佐助一眼，閉了閉眼，更堅定道，「如果永遠只把目光放在忍界，未來的忍者很可能被那些剛愎自用的貴族踩在腳下，由他們把控所有的資源配給。」
「但我們必須要先壯大自己的實力，在現行的條件下宇智波沒有足夠的力量同時和貴族對抗。」大長老擰眉再度反駁道。
「貴族不可能給我們擁有充足力量的機會。」泉奈回懟，「只妄圖等到適合的時機，那一天就永遠不會到來。」
「更何況，知道為什麼戰力並不強勁的貴族這麼難對付嗎？」斑的情緒穩定下來，此刻完全成為一個大家族的領導者模樣，「因為哪怕最弱的公卿也和其他大名有盤根錯節的利益糾纏。貴族之間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共識，他們並不在彼此間過分爭奪資源，而是分而划之逐步蠶食原屬於忍者的領地。」
「他們很謹慎，擁有忍者力量的漩渦一族哪怕擁有貴族的血脈，也根本不被其他大姓信任……」
佐助渾身一凜。
當初佐助失言漩渦一族物極必反將招致災禍的論述和他來自未來的經歷一結合，很難不讓斑起疑去重點觀察漩渦一族。同時，隨着對貴族的了解越深入，越不難看出情報中的漩渦一族是多麼另類。
漩渦和千手擁有極近的姻親關係，這種姻親關係本身就是極少見的，反而更多發在貴族之間。漩渦一族的確也是所有忍族裏唯一誕生過大名的存在，他們建立的政權，又是所有貴族中唯一真正擁有忍者力量的。這位傳說中的大名當初到底擁有多大的威望與地盤已經不可考，但從漩渦綿延數百年仍能被承認貴族身份已經可見一斑。.
可若是如此，同時擁有貴族與忍者身份的漩渦為什麼會沒落？
忍族本身就以姓氏為界各自為政，漩渦和其他忍族的差異並不存在太大的影響。並且漩渦一族以封印術見長，本身就在忍界大族行列，和同為大族的千手友好外交更是不容易讓旁的忍族將其當做針對目標。
如此，擁有壓倒性優勢的漩渦氏成為其他貴族的眼中釘，被暗中打壓就已經是呼之欲出的事實了。
如此一步步挖掘，終於讓斑他們明白，哪怕貴族之間也有戰爭與摩擦，但面對忍者的存在時，他們是一致對外的。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為了看清宇智波的真實戰力，能夠出動那麼多貴族聯合演戲試探。
更甚者，貴族間發起戰爭時，傷亡最大的仍是被雇傭的忍者！
真正生活在後世的佐助如同整個人泡在冰桶里，驚覺已經成為貴族手中刀俎的忍者和覆滅的漩渦一族竟在更久遠的棋盤中已被定下終局。
而忍者間，還在永無止境地彼此廝殺，徹底淪為殺戮兵器。
這是一場貴族與忍族間的博弈，然而少有忍者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他們輸得徹底。
「……如果我們不進行改變，不找出一條新的道路，就是在坐以待斃。」斑曉以利害，將現今可以透露的情報向眾人挑明。
「饒是如此，我們也不能貪功冒進。」大長老仍舊不鬆口。
「你害怕宇智波因此遭受重創，可哪怕平穩地發展下去宇智波也只會迎來覆滅！」
「我知道！」大長老厲聲道。
眾人只當二人在討論不確定的未來時考慮了最壞的情況，但在佐助第一次來到戰國時代，參加了那次討論會的幾位長老知道，佐助那「田島幼子」身份后隱藏的真相。
宇智波被滅族的未來。
僅存的宇智波後裔擁有往來兩個時空的能力，大家都不禁將這當做上天的啟示，當做慎重決策重建未來的機會。
「正因為我知道……我沒辦法看見那麼慘烈的後果發生在我眼前。」
家族的長老，雖然不儘是最年長的人，但也真心把族中的年輕一輩當做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在怎麼在戰爭中模糊對死亡的感知，自己寄予厚望的後輩全部躺倒在身前也是他不能承受的痛楚。
在通往未知的岔路前，沒人知道此刻的選擇是否正確。
而田島指出的那條路，他們舉步維艱摸索了五六年，未曾見到希望，反倒是先失去了他們的族長。
難道，非得孤注一擲不可嗎？
「的確，一旦選擇這條路，我們就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二族長出言調和道，「但我們必須更謹慎些，甚至做出我們已經放棄的假象。」
「泉奈，你得離開情報處回來和斑一起處理族內的事務。」
「可高崎氏與藤原……」泉奈的話剛起一個頭就息聲了。弟弟輔佐長兄處理族務一直是宇智波的傳統，如果敵人已經注意到宇智波的動作，泉奈不在族內就是明晃晃的異常。
「那邊的事情，就讓火核接手吧。」見泉奈明白他的意思，二長老便一錘定音。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
既然已經確定新的***與行動方向，五長老又提道：「不出意外，不久后就會有和千手衝突的委託上門。族長，你能在那之前適應新的力量嗎？」
「我會的。」
沒有其他的可能。
如果不想讓其他忍族知道宇智波在上一場戰鬥中損失慘重，他就必須做到。宇智波必須應下這份委託，並且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