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叛忍佐
萬花筒寫輪眼的使用方法就像是刻在宇智波的基因里一樣，從開眼時起，關於此種能力的記憶就從腦海中蘇醒。對它的掌控只有熟練度的差距。
斑先接手了族長的代辦事宜，因父親曾經的多時提點加上泉奈的輔助很快理出頭緒。在族醫檢查過身體狀況后，於黃昏時分在後山使用萬花筒寫輪眼展開了那傳說中的「須佐能乎」。
藍色的查克拉似火焰般升騰着凝為實質，自斑為中心以骨架的形態撐起半身，而後糾纏的血肉覆蓋其上刻畫肌理，終於長成一個手持雙刀的二十米藍色巨人。
隨着斑的須佐能乎一步步凝實，前來觀摩的族人亦飛速向後退散，直至真正見到斑操縱着巨人揮舞長刀，所有人都不免驚駭。
巨大的體型本能地喚起所有生物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現在斑的攻擊半徑保守估計也在十五米以上，更無論除去直接接觸刀刃外的附加傷害。
查克拉凝聚出的刀刃擁有匪夷所思的銳利，被刀鋒掃過的櫸木幾乎沒造成阻礙地層層倒伏。略上的斜坡亦被切斷肌體般裂出深痕。
而在初步展示了攻擊力后，眾人又發現這巨人的肋骨如同最堅實的鎧甲將斑籠罩其中形成防禦，哪怕再迅疾的飛羽也無法突破其半分。
族人們先只是試探着攻擊，見幾番揮舞刀槍劍戟都沒能留下痕迹，終於有人奮起一躍……然而全力砍去的大刀反倒崩斷，傳回的餘力仍震得攻擊者連手柄都握不住。
更可怕的是，這樣鐵桶般的防禦卻並不笨重，甚至在斑行動間靈活得恍若無物，絲毫不影響斑的動作。
它竟然能集大規模殺傷性、全方位防護和靈活機動這幾個矛盾的特質於一體，須佐能乎本身似乎就代表着「不敗的神話」。
「這是……神的力量嗎？」有族人在喃喃。
若說先時在祠堂內的比斗是斑更勝一招，現在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則直接是碾壓的程度。在這樣的非自然產物面前，彷彿連反抗都需要耗盡全部的勇氣。
然而斑卻說，他能感覺到，這還不是須佐能乎的完全形態。這只是他第一次使用這種力量，隨着他對萬花筒寫輪眼的熟悉，以後的他還會變得更強，更強！
在這樣的絕對實力下，族人面臨下一次對戰千手的緊張心態幾乎消失殆盡。倒不如說，曾經誕生過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沒有徹底擊潰千手一族才是讓他們疑惑的。
「不要小看千手。」經歷過更多歲月的長老開口道，「既然能和宇智波對峙千百年，他們必定也有自己的底牌。」
甚至不只是千手，任何忍族，哪怕最弱小的家族也有他們的不傳之秘。有些或許是耗費巨大，尋常使用得不償失，但若真把他們逼至絕境，可能只會造成兩敗俱傷。
「族長的能力是我們的底氣，但不要過度依賴族長一人的力量。」長老道。
不過現在，倒是可以因為斑這位繼任者的超絕實力而小小松上一口氣了。
可就在大家歡呼雀躍，表現出對強者的絕對崇拜時，佐助卻深深地皺起眉頭。
萬花筒寫輪眼。
以前只是粗略意識到它意味着更強的能力，現在的佐助終於直觀見識了那宛如天塹的差距。
這種在巨大絕望中爆發的力量，根本超過了其他方法所能達到的人體潛力極限。正如之前的族人所說，這完全不像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
在蛇窟和那些亡命之徒對戰多時，佐助鮮明地感受到——人體是有極限的。
但凡能夠再從體內榨出更多一絲的力量，那些人為了活命也會掙紮下去。可他們已經將力量發揮到極限了。
大蛇丸的咒印就是一種強行調動人體能量，讓人的動作能夠無限逼近極致的手段。所以佐助清楚他的極限也不過是比其他人高一些而已。
可饒是佐助進入咒印二狀態，他也遠不及現在的斑。
為什麼斑能用出如此龐大的力量，僅僅是他的上限更高嗎？
恐怕不單如此。
如果斑的能力本身就高到如此水平，先前在祠堂時，那人根本不會有挑戰斑的勇氣。
斑的實力是在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后突然拔高的。而萬花筒寫輪眼說到底只是寫輪眼的變體，根本沒有瞬間改變人體素質的能力。
也就是說，這股力量的來源不是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
備受大蛇丸覬覦的寫輪眼，似乎是一把打開另一座未知能量寶庫的鑰匙。
佐助凝視着斑周身的須佐鎧甲，確認那是在短時間內提取大量查克拉組成的實體。讓查克拉變為肉眼可見的性質本就不是件易事，若要其凝為實質則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查克拉當真如教科書上所說，是由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按比例融合轉化而來，那麼如此龐大的實體查克拉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融合完成。
佐助大膽猜測，查克拉或許本身就存在於人體內某個未知的地方。但它不像體力會直接消耗，而是需要先用一定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協助打開通道，才能調動出對應比例的查克拉。擁有查克拉的人才有成為忍者的才能，體內貯藏着大量查克拉的人則因為調取的難度相對較低而更容易習得忍術，反之亦然。
而萬花筒寫輪眼則是有另外的辦法打開這條通道，所以查克拉才能大量快速地被提取出來。
忍者的上限不僅是身體能量與精神能力的上限，更是查克拉貯存量的上限。
從斑使用須佐能乎開始，大概過了五分鐘，這須佐巨人便恢復最普通的查克拉模樣，溢散在空氣中。
演習還在繼續，斑雖然看似查克拉耗盡，卻彷彿仍能以一當十。
這預發證實了佐助的猜想。按照查克拉由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融合產生的說法，查克拉耗盡也意味着這兩種能量告竭。但斑的表現完全不像是這麼回事。
可若當真如此，本就像作弊一般的寫輪眼再進化為萬花筒以後更是輕易拉開能力差距。佐助開始懷疑，他真的能在不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情況下站在和鼬同等的位次嗎？
鼬身後的複雜謎團與他的固執性格都表明，只有在佐助擁有超越他的能力，至少也得和他勢均力敵後，他才可能在自己面前表露真實的模樣。
可是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條件……
「殺死你最好的朋友……」
這句話令佐助如鯁在喉，讓他再度回想起自己被時局左右失手殺死鳴人的夢境。
哪怕知道那只是一場勾起他內心脆弱之處的幻夢，可僅僅是想到那樣的可能就讓佐助一陣心悸。鳴人本不該捲入宇智波的爭端，如果導致那樣的後果，他的一切忍耐都將失去意義。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除此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方法，或者捨棄萬花筒寫輪眼讓鼬說出真相的方法……
「你以前就提到過萬花筒寫輪眼，知道關於這雙眼睛更多的情報嗎？」泉奈不知何時站定在佐助身側，和他一同眺望着人群中的斑。
「比寫輪眼更甚。」佐助抿了抿嘴，「只有在巨大的失去，比如父兄親友身亡之後，才能在極度痛苦中開啟這雙眼睛。」ζ°.XX.♂
「族內失去親人的不在少數，能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卻寥寥無幾。」
「恐怕……斑哥獻祭的是他的夢想。」佐助偏頭看向泉奈，「族長大人竟然在暗中支持斑哥的理想，這是大家都未曾想到的。可是希望的曙光只出現了一瞬，我們又失之交臂，以後的路必然會更難走。」
泉奈咬了咬牙：「非得和千手合作不可嗎？」
「重點不在千手，而是忍者必須協同一體才有可能戰勝錯綜複雜的貴族勢力，畢竟他們已經在打壓忍者的路上比我們先走了幾百年。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一定會協助斑哥達成所願……」泉奈目光沉沉，「哪怕為此和千手站在一起。」
「也考慮考慮自己吧，畢竟你現在是斑哥唯一的親人了。」似乎是想到歷史上泉奈的結局，佐助又補充道。
「你呢？」
佐助頓了頓：「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不屬於這裏。」
他還有，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要去完成。
「對了，斑哥能在戰場上取得的優勢或許並不會長久，千手柱間很快又能追上來的。早做準備吧。」
落下最後一句話，佐助再睜開眼時，眼前已然變為模糊成一團的石窟岩壁。
蛇窟內經年不見陽光，只有自己親手點燃的火把能些微照亮前行的路。或者，就此與黑暗融為一體。
佐助把睡覺時也不會取下的項鏈墜子握在手中，吐出一口濁氣，這才起身換上大蛇丸為他準備的衣物。
這件衣服終於放棄佐助以前一直穿着的高領口設計，然而在後心的位置，仍舊綉出一個小小的團扇族紋。
那是佐助在吃穿用度上，唯一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