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動
“傑森，我們要如何去拿這些鐵器回去？”
侏儒營地內，用大石堆砌成的石屋裏。熔爐濺起火星點點，熔爐之左是待鍛打的鐵胚，而右邊則是已經打完的矛頭。
在熔爐邊上，一個掄着錘敲打着鐵砧上的被燒得通紅的鐵胚的人類奴隸向身旁的傑森問道。
“我想一下。我們還有時間，讓我想一想。”
同樣敲打着鐵胚的傑森沒急着答覆，待動了下腦子后才回聲到。
在這殘酷冰原上人類得以生存，做任何事都要思索再三。不然可能就中了他人陷阱而不自知。
旁邊，石屋邊上握着黑鞭，靠石門坐着監督着裏面奴隸的灰侏儒轉頭看了說話的兩人兩眼。
不過這灰侏儒也並不在意。一來言語有別，傑森他們用的不是通用語，灰侏儒聽不懂，只當是抱怨兩句。二來這也只是人類奴隸，說兩句話又能鬧出什麼事呢？
灰侏儒用力地空抽了下手中的鞭子，提醒石屋內的奴隸，提醒他們不要再繼續偷懶。
傑森他們見狀趕忙沉默低頭掄錘打鐵。一時間石屋內只剩下那鐺鐺敲鐵聲。
那灰侏儒見奴隸識趣，也不再看着他們。隨即將目光轉向那存放食糧的庫房，想着待到今晚定要好好飽食一頓。
...
另一邊營地廚房裏，希恩站在那石槽旁抓着長棍攪拌着，邊攪拌便望着石槽隔壁那堆苦蕎麥。
苦蕎麥是冰原之上唯一能種植的作物。體積大而輕。侏儒不吃，都是用於奴隸餵食。
我該怎麼辦啊？
希恩這樣問着自己。
廚房門柱旁也靠坐着兩個侏儒，同樣是手握黑鞭，在監督着希恩。
不過廚房不比營地中其他地方，這裏只有希恩一個奴隸。只要他不逃跑，做點別的事他們可能也並不在乎。
希恩背後鞭痕還在隱隱作痛。那是白侏儒昨天揮鞭所打的。
我能怎麼辦啊！
希恩這般很是焦急地想着。
...
“動手吧。”
“嗯！”
石屋中，隨着這兩句話結束。靠近熔爐左邊的奴隸突然打向傑森，傑森同樣揮拳還擊。
他們下手程度十分之重，兩拳見血。傑森被打得後仰倒在另一奴隸身上。
左手仍不甘示弱掐着對打方脖子，右手掃過桌面。
“滾遠點！”
忽然傑森身後的奴隸一把推開他。
這一推把二人都推倒在地，二人在地上扭打得滾在一起。
這時，兩人引來了門前的灰侏儒。侏儒見奴隸們打架，也不管其他。抬手就是狠抽兩鞭下去。
啪！！
地上二人頓時皮開肉綻。
“嘰里咕嚕！”
過來的幾個灰侏儒對着他們大吼。他們顧不得身上疼痛，直直跪在地上。
其餘奴隸見狀也一起跪下，頓時站着的只剩下那些侏儒。
奴隸們在訓練場外打架不常有。灰侏儒們見控制住局面，其中一個大步跑開不知去向何處。
啪！！
又是兩鞭，持鞭的侏儒對着跪着的二人大力抽向。
奴隸是財產，可以被灰侏儒殺死，可以被白侏儒打死，唯獨不能互相打架而死。
沒一會，剛跑開的侏儒帶着那白侏儒回來。
白侏儒看到互毆的二人沒有說什麼，突然他那未穿鞋的腳用力一踹。將傑森踹倒。
傑森嘴角流血，又爬起來跪下，邊跪邊向白侏儒磕頭。
白侏儒仍是不說話。一腳踩下，將傑森的頭踩倒在地。邊踩邊碾。
踩了不一會，傑森已經沒有動作了。
“咕嚕嘰里。”
白侏儒這才收腳，隨即又揮了揮手對灰侏儒喊了一聲。
其餘灰侏儒聞言拿起繩索將地上兩人雙手束縛住往外拖去。
像拖一條死屍一般將二人拖到營地空地上。
接着找了根高大原木。將二人掛在上面。引得外面勞作的奴隸側目。
白侏儒也不管其他，便走出石屋。往其他地方巡視着。
鐺！
鐘聲響起，時間已然是傍晚。
待到白侏儒走到營地西北角，有一奴隸突然跪下。
是那希恩，他用通用語磕巴地說著對不起之類的話。
“大人...大人！我們計劃明天逃跑！”
那白侏儒看向希恩，像是對他也會通用語感到意外。
“他們剛才就是在偷藏武器！我們打算明天營門開啟時逃跑！”
希恩把頭低得更下。
“繼續說！”
那侏儒突然用通用語對希恩吼道。
“是奴隸裏面的柯計劃的。等到明天豺狼人反抗，我們逃跑。鐵匠房偷武器，他們偷食物。”
“是訓練場那個中年人。”
“對不起...對不起...”
希恩有點語無倫次。
那白侏儒聽完立刻對灰侏儒吼了兩句。
接着幾個灰侏儒就去到奴欄。
準備把已經回欄的奴隸全抓了出來。
在柵欄里的柯心感不妙，又不知從何而起。
白侏儒帶着希恩走到了奴隸們面前。
柯哪還能不知道，正是眼前之人告了密。
“為什麼！”
不等他對着希恩吼下一句，便被個灰侏儒按倒在地。頭被摁在漸融薄雪上。
“對不起...對不起”
站着的希恩不敢看向呈跪姿的柯。只是低頭喃着什麼。
營地那邊被掛在原木上的傑森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頭微微側動，但又像是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了一樣，又把頭垂下。
“對不起...對不起”
“雪地精暴亂的沒暴亂的一樣都死了...”
“你！！！！”
柯聽到這裏想衝到希恩面前，哪怕不能殺死他也要撕咬下他的肉。
“對不起...對不起...”
“你做得很好！”
白侏儒卻對着希恩這樣說道。
“指出其他的！”
他又接着對希恩吼道。
希恩聞言顫抖得又指出昨天準備參與計劃的人。
白侏儒不再多說，對着灰侏儒指了指高大原木。
那些被指出的奴隸，都被像對待傑森一般雙手被束縛着掛了上去。
“希恩！你不得好死！我們在那冥府等着你！哪怕變作亡魂也要將你撕咬成塊！！！”
希恩卻不敢回頭。獃獃地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其餘奴隸趕回柵欄，唯有希恩被白侏儒留在原地。
是夜，夕陽西移。
希恩依舊愣在原地，不敢有其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