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神空間
西北省慶山市柳州縣沙灣鎮。
沙一平穿着一身沒有肩章的軍裝，提着軍綠色的提包從客車上下來。
沙灣鎮是整個慶山市唯二靠近沙漠的小鎮，鎮上人口不足兩千，沙一平所在的村子沙窩子村就歸沙灣鎮管轄，而沙窩子村和口袋沙漠只有一米寬的防護林隔開。
為什麼叫口袋沙漠？因為這個沙漠東西北被大山包圍着，只有南面是平原地區，也就是沙灣鎮所在的這一片。
「我回來了。」，沙一平默默的看了看沙灣鎮，心裏默默的說道。
沙一平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村裡派來接他的人。
沙一平無奈的嘆口氣，如果村長李洪山過來接他，那才叫怪事呢。
從沙灣鎮到沙窩子村還有十公里的路要走。
沙一平無奈的錘了錘自己的傷腿，十公里的沙漠土路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有點後悔拒絕縣武裝部的車子了。
從綠樹成蔭的南方一下回到了沙漠邊緣地區，沙一平有些不太適應。
路兩邊倒是有幾棵楊樹，但樹下卻是枯黃的一片，一陣微風過來，吹得細細的沙子撲面而來。
遠處，一塊塊田地被人開墾出來，種着洋芋和小米，沙漠邊緣地區，也就洋芋等少數經濟作物能活下去，雖然也有少量的麥子，但畢竟不是主流。
洋芋和小麥、小米是沙灣鎮人的主要食物，再就是羊肉比較多，但沙灣鎮的羊肉並不好吃，膻味很重，外地人一般都吃不慣。
路上行人稀少，僅有的幾個商店開着門，一個顧客都沒有。
沙一平一步一瘸的走在鄉間的沙路上，心情越來越沉重，沙漠化情況比當初自己參軍時更嚴重了。
只走了不到十分鐘，沙一平的嘴裏就是一嘴的細沙。
沙一平掏出軍用水壺，喝口水歇一歇。
「咦？為什麼吊墜這麼興奮？」
沙一平彷彿能感受到吊墜的情緒，吊墜更符合近鄉情更怯的情緒，和沙一平正好相反，沙一平是越近鄉越忐忑。
走的時候是個陽光少年，再回來時，自己成了瘸子。
沙一平頹廢的低下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樹根。
沙一平嚇了一跳，再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地面，這次是黃沙。
「奇怪，腿瘸了，難道眼睛也花了？」
「我能看到地下？」
沙一平的心裏剛想到看地下，他的目光竟然慢慢的穿透了黃沙，繼續往地下延伸。
「我靠。」
沙一平再次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地面，還是黃沙，當心裏想一下要看看地下時，他的目光再次穿透了黃沙，看到了楊樹巨大的根系，根系旁邊還有絲絲的水汽。
沙一平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情況？我有透視眼？
沙一平好像發現了玩具的孩子，抬起頭看了看樹榦，「我想看看樹榦。」
毫無反應。
再看向地面，還是只能看到楊樹巨大的根系和絲絲的水汽。
沙一平摸着吊墜，疑惑的說道：「難道和你有關係？」
雖然沙一平是無神論者，但此刻顛覆了他二所受過的教育。
「你是誰？」
忽然，沙一平感覺眼前一黑，片刻之後，一片光明映入眼帘。
沙一平正站在一個小院中。
不足十平方大小的天井，一口水井，一間草房，一架軲轆，一個木桶，一把葫蘆瓢。
水井不深，大概兩三米的樣子，已經乾枯。..
水井再向外是漆黑一片，沙一平摸了一下，感覺有點像一堵牆，但看不到牆的真容。
水井和草房之間是一條黑磚鋪就的小路，黑磚小路繼續向黑暗處延伸，也不知道延伸到了什麼地方。
天井中沒有被覆蓋黑磚的地方，***着黑色的土地，好像冒着油一樣，肯定非常肥沃。
草房門口寫着兩個繁體字，沙一平不確定認得對不對，應該是「水神「二字。
「水神？」
此刻，沙一平的內心並不平靜，「水神」二字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裏，那個人臉蛇身，頭髮火紅的怪物說我是水神的繼承人。
沙一平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家裏供奉過水神，好像父親跟他說過，水神就是傳說中的共工。
但沙一平也不太確定空間的水神是不是共工。
圍着天井轉了一圈，細細的摸索了一遍空間的邊界，再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沙一平心裏「出去」的念頭剛冒出來，只覺眼前一黑，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又站在了大楊樹的旁邊。
「咦，我的行李呢？」
沙一平這才想起來，他的行李被放到了天井中，忘記帶出來了。
剛想再進去拿行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哥，大哥。」
沙一平循聲望去，妹妹沙姜和妹夫周強趕着一輛驢車往這邊走來，沙姜站在驢車後面，激動的向沙一平揮手。
沙一平心裏一陣溫暖，我可愛的妹妹，哥哥回來了。
沙姜只比沙一平小兩歲，是沙一平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自從父母在八年前過世后，沙一平一直和妹妹沙姜相依為命。
但這個做哥哥的好像不合格，自從參軍入伍后，七年時間沒有回來過一次，哪怕妹妹結婚，他都沒回來，只是不停的往家裏寄錢。
沙一平的眼睛紅了，此刻，他感覺愧對妹妹。
妹妹從開始獨自在村裡生活，如果不是周強家一直照顧着，沙姜都不一定能長大。
周強則是沙一平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對於妹妹嫁給周強這件事，沙一平是滿意的，畢竟對周強知根知底，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周強沒有壞心眼，也勤快。
周強從車轅上跳下來，像一個牛犢子一樣瘋狂的向沙一平跑過來。
「哥，你回來了。」
七年沒見，兩個小夥伴有點小小的尷尬，尤其是再見面時，周強得身份變成了自己的妹夫，這就更尷尬了，我拿你當兄弟，你卻非得當我妹夫。
沙一平張開雙臂，把周強抱住，「兄弟，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簡單的幾個字，瞬間趕跑了彼此的尷尬。
沙姜跑過來抱住她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嚎啕大哭起來，「哥，哥，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再也不走了。」，沙一平流着眼淚說道。
兄妹三人抱着哭了一會，周強才問道：「哥，你的行李呢？」
沙一平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找了個借口說道：「郵寄回來了，走，回家。」
「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