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日子在認真的學習中一晃而過,時間很快就到了禪院鶴衣之前定下來的比試日。

比試這天,來訓練場觀看的人很多,其中還有不少年輕的女侍。只是男性們那種興奮輕蔑的神態和站在角落裏的那些擔憂緊張的女侍形成了鮮明對比。

禪院鶴衣掃了一眼場邊過多的人數,心裏大概就猜到了什麼。

畢竟這種場景在漫畫裏也出現得挺多的——

反派把事情搞得人盡皆知,就為了主角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然後使自己的虛榮心和利益得到最大化。

而眼前的這一出,估計有族裏那些看她不順眼的老頭子在後面推波助瀾。

一方面想要因為她之前做的事情給她一點教訓,另一方面也為了給那些自她成為繼承人後,就隱隱有了自我意識的女性們潑一桶冰水,澆滅那些希冀的火苗吧。

畢竟沒有人生來就願意被人使喚和壓迫的,在黑暗中看到希望后,自然就會萌生出「自己是不是也能夠做到」的想法。

禪院光子雖然不如禪院鶴衣明白得那樣多,但是幾乎站滿了訓練場的觀戰人數,也讓她感覺到了沉重,這似乎不僅僅是關於她一個人的事情。

乾澀的舌尖舔了舔尖利的虎牙,禪院光子想到昨天禪院鶴衣對她說的話。

【勝也好,輸也好。儘力去做,對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真的對得起自己就可以了嗎。

禪院光子握緊了手中的木刀,先是看着對面那名抽籤選出來的一派自信十足的男孩子,然後目光略過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臉擔憂的母親,緩緩吐出一口氣,走上前去。

她有點貪心,還要對得起鶴衣大人才行。

學堂的老師充當了這一次比試的裁判,他站在兩人的中間,語氣平靜地宣佈此次比試的規則。

「這只是一次族內的切磋,不得重傷對手。」

「戰鬥時使用的武器和招式不限,一方失去戰鬥能力或者離開場中圓圈的範圍就算落敗。」

「有異議嗎?」

鄭重和輕浮的聲音同時響起:「沒有。」

今天來觀戰的人數眾多,正處於喜歡出大風頭年紀的男孩按着手中的木刀,朝禪院光子擺出了一個標準的起手式,臉上是有些輕視的笑容:「來吧。」

覆蓋著一層薄繭的手反手握刀抬臂,女孩子深色的眼瞳里戰意盎然。

既然他要這麼看不起人的讓她先手,那就不客氣了!

咒力在腳下和木刀上流轉,禪院光子足下發力,一瞬間就拉近了與男孩的距離。流轉着咒力的木刀寒芒鋒利,洶湧的刀勢在頃刻間劃破了男孩的衣袖。

「遜~」周圍的人頓時嬉笑地發出一片喝倒彩的聲音。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些嘲笑人的基本都是男孩學堂里的同齡人。

被奚落的男孩子臉上掛不住,氣惱地漲紅了臉大喝了一句:「看來你的極限就到這裏了!焦眉之赳!」

隨着話音的落下,「噌」的一下,熊熊燃燒的火焰從男孩的木刀上燃起。男孩的刀鋒下壓迴環時,在空氣中帶起了流焰,直卷禪院光子。

面對高溫灼熱的術式,身上沒有任何防護的禪院光子沒有退卻。她的膝蓋彎曲,身體下沉斜側,火焰燎着她的臉側過去,燙卷了耳畔的劉海。

學堂的老師看到男孩子一上來就用術式對戰,並且還被人躲了過去,心裏罵了一聲廢物。

有術式的確是很大的優勢,但是他現在年紀小,體內的咒力有限,使用術式很快就會掏空他體內的咒力。如果術式不能給他奠定勝利的基礎的話,那麼之後的戰鬥就要全靠體術來分出勝負。

學堂的老師看着纏鬥在一起的兩人,目光落到神情沉穩專註的禪院光子身上。

學堂的老師其實對禪院光子是頗為讚賞的,她在體術上的天賦不錯,而且又比其他人更能吃苦,只是可惜是個女孩子。如果這份天賦放在那些有術式的男孩身上,在成年之前拿下特一級術師的稱號進入【炳】肯定沒問題的。

只是可惜了啊。

在學堂老師陷入自己的思緒時,禪院光子和男孩子之間的打鬥越來越激烈。

使用過術式男孩對自己竟然不能在短時間拿下禪院光子感到十分的震驚,她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同時,一下子失去大半咒力的不安感讓男孩感覺非常的不妙。

他看着那雙像是狼犬一般堅定兇狠的眼睛,下意識吞了下口水,然後鼓起眼睛用力揮砍——

不過是一個沒有術式的女人而已!

兩人手中的木刀發出沉悶的響聲,禪院光子反手用刀抵住男孩那爆發的一刀用力向上一挑,避開了術式的火焰。

重如千鈞的力道再加上兩股暴力相撞的咒力,禪院光子的手中的木刀「咔嚓」一聲發出清脆的裂響,然後從中斷裂。

沒有了礙事的抵抗,男孩手中的木刀在慣性和力量的加持中,鋒利地砍進了禪院光子的肩膀,頓時鮮血直流。

鮮紅的顏色刺激了男孩,但是他還沒來得得意,就聽哼悶了一聲的禪院光子手腕翻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用斷掉的木刀直插男孩胸口。

禪院光子跟着禪院鶴衣一起訓練,不只是接受教習長老的教導和禪院直哉的毒打而已。有時候禪院鶴衣也會和她進行對戰練習,然後針對她最薄弱的地方加以指正。

全靠咒力強化自身來戰鬥的鶴衣,經常動不動就把禪院光子的木刀砍斷了,所以禪院光子對手中的武器突然變成匕首之類長短已經很習慣了。

沒有想到她反應如此之快的男孩子,被那用咒力加持的木刀在胸前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傷的男孩又怒又怕,手中的招式動作也變得激進冒失起來。

場上戰鬥看起來是突然暴起的男孩在壓着禪院光子打,但是戰鬥經驗稍微豐富一點的人都能預料到之後的結果了。

等男孩的咒力見底,一直精打細算,只把咒力用在刀刃上的禪院光子就會贏得這次比試。

真是給他們丟人!

一些人搖着頭,滿臉鄙夷的準備離開訓練場。

「廢物。」禪院直哉看着那個男孩子不滿地說。但是他又轉念一想,禪院光子好歹也在他手底下摔打了三個月,她這場能贏的話不從側面說明了他的厲害程度嗎?

被自己的想法安撫后,禪院直哉又高興起來,興緻勃勃地等着看那個男孩子被徹底打敗。

站在學堂前台階上的禪院鶴衣見了那些準備離場的人,偏頭朝身邊的禪院直哉說了什麼。看戲看得正起勁的禪院直哉一愣,然後皺着眉頭看着已經要邁出訓練場門口的人,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攔在了學堂的入口處。

狐狸眼在逐漸拉長的禪院家小少爺抱着雙臂,揚起下巴一臉不爽地看着面前的族人:「怎麼?我都沒走,你們就想走了?」

台階上的禪院鶴衣神情冷淡地看着那些被直哉攔下后悻悻回到訓練場旁的人,看熱鬧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但是這時,場上突然出現了意外。

在打鬥的兩人錯身而過時,男孩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兇狠地扎向了禪院光子的後背。

「去死吧!」

那把匕首出現得太過突然,沒有防備的禪院光子直接被捅穿了右邊的肩胛骨,行動大幅度受限。

雖然在比試時可使用的武器不限,但那指的是練習是用的木製武器,而現在男孩掏出的這把精鐵匕首顯然不在這個範圍內。

正當禪院鶴衣準備強制打斷這場比試時,卻見禪院光子不顧受制的傷口,神色凶戾地將手中的斷刀調轉方向捅穿了男孩的脖頸,鮮血一下子就飈了出來。

「嗬嗬...」

男孩鬆開了匕首,滿臉驚恐地捂着脖頸,發出破爛風箱一般的聲音踉蹌着往後退去,然後倒了下去。

周圍因為這一幕安靜了一瞬。

「你敢!」

人群中,一名原本還在因為男孩那一擊暗自得意的中年男人當即怒不可遏地朝禪院光子出手。

可他還沒能夠接近禪院光子,就被突然出現的一抹黑影撲倒了。黑玉犬鋒利的爪子踩在中年男人的背上和臉頰上,白玉犬則是呲着牙站在了禪院光子的身邊,警告所有想要上前的人。

憤怒激動的人群因兩隻式神冷靜下來。

禪院鶴衣看了眼還躺在地上抽搐的男孩,皺眉說:「還不趕快做急救措施?!」

學堂老師和幾個人立馬上前去看男孩的傷勢。

「只是比試她就敢下如此毒手!一定要按族規處置!」被黑玉犬按着的中年男人掙扎着喊道。

喘着粗氣的禪院光子抿着唇,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因為最後那可以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來形容的一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她的衣袖,順着指尖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族規?」站在屋檐下的禪院鶴衣掃了一眼下面的人,一邊踏出階梯往外走,一邊語氣冷淡地說,「在比試時擅自使用開鋒的武器,如果沒死的話,就先按族規處置他吧。」

禪院家雖然不把非術師當人看,但族內相殘是大忌。大庭廣眾之下用精鐵匕首偷襲比試的族人,已經踩到了紅線。

掙扎着的中年男人一頓:「等等!鶴衣大人!丸太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不是故意的。」

禪院鶴衣無視了中年男人,走到禪院光子身邊:「從今天起,禪院光子以後的待遇就按族裏的術師算。」

周圍安靜的人群因為禪院鶴衣的話起了一些騷亂,禪院鶴衣在許多人臉上看到了不服氣的神色,原本打算來看她熱鬧的長老更是不贊同地皺眉,馬上就要開口說教。

呵。

心中冷笑一聲后,磅礴的咒力從禪院鶴衣的身上逸散開來。

森冷無情的咒力驟然壓下,幾乎讓人窒息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訓練場,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咒力輸出的中心,黑髮少女那雙冰冷翠綠的眼睛緩緩掃視過面前的所有人。被視線掃過的人,無一例外的連呼吸都滯住了,背脊沁出冷汗,更有甚者還產生了一種直面死亡的錯覺。

「有意見的話可以現在就說出來。」禪院鶴衣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名之前想要說話的長老身上,唇角微微上挑,眼睛裏沒有一絲笑意的緩聲說,「我聽着。」

被禪院鶴衣重點對待的長老要抵抗那股咒力就已經夠嗆了,更別提開口說話。不過他現在就算能開口說話,也不敢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了。

還不到十二歲的孩子能夠釋放出這麼龐大的咒力,她是註定要成為禪院家的天的。

四周鴉雀無聲,絕大多數人都因為威懾而驚懼到發不出聲音來,但禪院直哉卻在戰慄中愈發的亢奮,他看向鶴衣的眼神中滿是痴迷和崇拜——

這就是會站在世界頂端的強者,這就是,禪院鶴衣。

禪院鶴衣好整以暇地等了一會兒,然後語氣輕快地說:「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麻煩你們好好執行下去了。到時候如果有什麼不和諧的聲音被我聽到了——」鶴衣的聲音頓了頓之後,狀似困擾地說,「會很苦惱欸,畢竟你們都太脆弱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是光明正大的威脅,但是他們只能接受。

禪院鶴衣走後,訓練場裏的咒力散去。那些在咒力中僵直的人們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主心骨,踉蹌着狼狽喘息,有些能力稍弱的更是雙腿無力支撐,跪坐到了地上。

訓練場裏的人們東倒西歪,但是有腦子還算清醒的人很快發現了一件驚悚的事情。

在這裏的女性不管咒力多少或者有沒有咒力,她們之中最嚴重的也只是臉色發白,身形有些顫抖,而不是像男性那般狼狽不堪。

這一切都說明,禪院鶴衣在剛剛那場大範圍的咒力壓制中,精準地控制了咒力的流向和濃度!

駭人的控制力在所有反應過來的男性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禪院家以後,可能真的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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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家主的幼馴染是隔壁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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