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錦鯉文中的惡毒女配,
夕陽一點一點墜落下去,裹挾着寒意的山風陣陣吹來,卻遠比不上眼前男人帶來的冰冷。
兩個女孩眼裏含着警惕,互相攙扶着死死的盯着王賴子,思索着該如何在這個深山老林中逃離男人的魔爪。
王賴子人如其名,長了個癩頭,看起來奇醜無比,除了他動不動就總是打人以外,他醜陋的癩頭也是別的姑娘不敢嫁他的原因。
那滿頭的癩子,再配得上他矮小的身材和猥瑣的面容,幾乎可以嚇的小兒啼哭。
王賴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以前長的不好看,家裏面還窮,沒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呀,雖然他依舊是滿頭的癩子,可是他有錢了!
幾年前,那些知青回城的時候,王賴子偷聽到了幾個知青的談話,說是南方海城那邊弄了個什麼沿海經濟特區,對外開放了起來,那裏流進了許多洋人的玩意兒,不僅數量大還賣的便宜,只要去上一趟帶些東西回來,一倒賣,那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王賴子一下子就動了心,但這幾年,紅/衛/兵到處抓人的事情,還是讓他有些心有餘悸,因此,王賴子一直沒有着急行動,而是選擇默默的觀察。
漸漸的,他發現城裏的個體戶越來越多,他們開店賣東西賺了好多錢也沒有公安來抓,這讓王賴子高懸着的心終於也放了下來。
於是他偷偷的買了前往海城的火車票,雖然一路上好幾次差點被抓,但最終還是帶着那些好東西回來了,海城可都是些新鮮玩意兒,這裏的人見都沒見過。
即便王賴子提高了好幾倍的價格,還是有許多城裏的人爭着搶着要買他的東西。
兩年下來,王賴子也是大賺了一筆,他甚至還去了趟城裏的醫院,想要好好治治他的癩頭,但卻被告知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沒有了治癒的可能。
王賴子本想着自己這輩子可能真的要和媳婦兒無緣了,勢必要單身到底,可卻沒想到前段時間他爹竟然給他寫了封信,還說給他找了個媳婦兒,只要五百塊錢就能買到手。
這可把王賴子給高興壞了,手裏的貨都扔下了一大半,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趕,唯恐晚了娶媳婦的日子。
可卻沒想到因為太過着急,在火車上露出了馬腳,差點被公安給抓了起來,他只能把剩下的貨也給扔了下來,獨自一人偷偷跑掉。
這下可好,不僅貨沒有了,還賠了一大筆錢,來來回回幾個月,什麼都沒折騰到。
王賴子的心情很是鬱悶,但一想到能娶上媳婦兒,他又覺得這筆貨損失了倒也算是值當,就當是全都用來娶媳婦兒了。
但令王賴子萬萬沒想到的是,等他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回了家,卻被他爸告知到嘴的媳婦兒沒了,人家柳老三被凍了一夜后清醒了過來,不賣女兒了。
王賴子是個混的,年過三十還沒娶上媳婦兒早就急不可耐了,而且聽說那個柳大丫今年剛剛十五歲,長的好看人也勤快,娶回來以後不僅能給他暖炕頭,還能把家裏兩手抓,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可人家不願意賣,又讓王賴子犯了難,別人又不缺錢,他要怎麼才能把媳婦弄到手呢?
正當王賴子鬱悶無比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男人找上了他,還給他出了個好主意,“現在的大姑娘臉皮都比較薄,你只要和她有了肌膚接觸,難道還擔心她不會嫁給你嗎?”
王賴子的人混但是也不傻,直接反駁那人,“老子平白無故佔了人大姑娘便宜,人爹不把我砍死?你說的倒是輕巧,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那人卻緊接着又出了個主意,“這幾天大丫都會和其他的小姑娘一塊上山,到時候你就在山裏輕薄了她,一個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怕都要怕死了,根本跑不掉,你再隨口一威脅,讓她不要說出去,等她嫁給了你,那時是圓是扁,還不都由你說了算?”
王賴子心下一思索,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十幾歲的小丫頭膽小的很,只要稍微一嚇唬就聽話了。
他饞媳婦饞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個對象,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跑了,反正他一個大男人也損失不了什麼,倒不如拼上一把。
時喻來了以後,家裏的生活條件上升了不少,柳落雁被養的長出了些肉,再加上因為時候是冬天,她的皮膚也白了一些,嬌嬌俏俏的少女滿臉怒容的站着,倒是增添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王賴子伸出肥大的舌頭舔了一圈嘴唇,饞的口水直流,他視線環視了一圈,慢慢悠悠地開口,“你們倆就別騙我了,這深山老林里哪有村子裏的其他人。”
說完這句話,他扯過袖子胡亂的擦了一把嘴巴上的口水,色咪咪的眯起了眼睛,直對着柳落雁說道,“你本來就是要給我做媳婦兒的……”
“你放屁!”柳桑柔直接張嘴罵起了人,柳落雁翻過年才十五歲,都還沒成年,眼前的王賴子看起來起碼有三十多了,都到了可以當柳落雁的爹的年紀了,竟然還恬不知恥的想要人家小姑娘給他當媳婦兒,簡直就是噁心。
柳桑柔拉着柳落雁的手一點一點往後退,只要繞過這個灌木叢,下面就是一條有些曲折的羊腸小道,她們一路狂奔下去,說不定還可以遇上村子裏的人。
就算遇不到,只要她們跑得快一點,也是可以擺脫這個男人的。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該怎麼在不引起王賴子的注意的前提下,從這片灌木叢里退出去。
柳桑柔腦子飛速的轉動,嘴上卻也一直罵個不停,“我看你就是癩haa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這樣的也敢肖想大丫,長的丑倒是想的挺美的你。”
王賴子最忍不得的就是別人罵他丑,一下子就生起了氣來,他怒氣沖沖地上前,舉起厚實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柳桑柔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片樹林裏格外的響亮,驚飛了樹枝上棲息的小鳥。
柳落雁驚呼一聲,急忙將柳桑柔護在了懷裏,她強忍着心中的害怕和王賴子對峙,“你怎麼能打人呢?”
“老子打的就是她!娘希匹的!”王賴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猥瑣的面容之上全然都是扭曲的神色,“敢罵老子!”
柳桑柔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地扇過巴掌,王賴子一個成年男人下手沒有絲毫的顧忌,眨眼間柳桑柔的側臉就腫了起來,疼得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但見成功將往賴子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臉上也沒有了那種色咪咪的神情,柳桑柔稍微鬆了口氣。
“我不敢了,你別打我……”柳桑柔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用力顫抖着身體,素來溫柔的嗓音中帶上了一抹尖銳,“我不敢罵你了,你別打我……”
片刻之前還不可一世的少女驟然間露出驚恐的神色,這讓王賴子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成就感,他得意洋洋地晃着腦袋,“小丫頭片子,這下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
“老子警告你,你再敢說一個字,老子立馬就把你扔到深山裏去喂狼!”
柳桑柔驚恐萬分地搖晃着身體,聲音怯怯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王賴子冷嗤一聲,“娘希匹的,要不是因為今天我怕嚇到了我媳婦,老子非打死你個小丫頭片子不可,老子告訴你,老子狠起來,可是連……”
王賴子昂着頭眯着眼,得意洋洋的訴說著自己過往的英雄事迹。
柳落雁感受着自己旁邊柳桑柔身體的顫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悲憤,這麼好的妹妹忽然被打,她作為姐姐的不可能就這樣只顧着自己,正當她準備摩肩擦肘的好好和王賴子爭論一番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柳桑柔低若蚊蠅的聲音,“跑,快跑!”
柳落雁身體的年齡雖然比柳桑柔要大上許多,可因為局限於時代的落後性,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雖然各有各的自私之處,卻都從未做過那種作姦犯科的事情。
因此,她的認知也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柳落雁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可怕,也知道對方強硬的要求自己做他媳婦兒是不對的,但她不知道一個人的劣根性究竟可以低到何等的程度,也不知道她們遇到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毀了她們的一生。
但柳桑柔卻是再理解不過了,王賴子的那種猥瑣下流變態的眼神,和她在現代社會時網上見過的那種通緝犯一模一樣。
而且對方身強力壯,她們兩個女孩子完全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她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拖延時間,然後迅速的跑掉。
王賴子沉浸在自己過往的英雄事迹當中,暫時沒有將目光放在她們倆的身上,這是她們逃跑的最佳機會。
柳桑柔用力地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柳落雁,“快跑!”
柳落雁終於反應過來,她立刻抓過柳桑手的胳膊拼盡全力地帶着她往山下跑去。
“娘西皮的,敢唬老子!”一看到兩個女孩拔腿就跑,王賴子哪能不知道剛才她們是在轉移話題。
他啐了口唾沫后立即跟了上去。
柳落雁經常跟着柳奶奶一起幹活,體力還是很不錯的,但柳桑柔因為福星的緣故,基本上沒有太多的體力活動,就算是爬山也是慢慢悠悠的走,即便是有柳落雁拉着,跑了一段時間后也有些跑不動了。
王賴子身高腿長,兩步能跨過兩個女孩三步的距離,就在柳落雁和柳桑柔即將要繞過這一大片灌木叢的時候,王賴子已經追上了她們的腳步。
他不緊不慢地保持着和她們同步的頻率,就像是貓在溜着老鼠玩一樣,王賴子眯着眼睛笑出了滿口的黃牙,“跑啊,怎麼不跑了?”
柳桑柔知道這麼下去絕對不是個辦法,她們倆都會被王賴子給抓住,咬了咬牙,柳桑柔用力掙脫開了柳落雁抓着她的手,轉身攔在了王賴子的面前。
柳落雁驚呼一聲,立馬又要返回來抓柳桑柔的手,卻被柳桑柔厲聲喝止,“大丫,你跑得快,你下山去找人救我,快點去!不然我們倆都跑不掉!”
眼看着事情要脫離自己的掌控,王賴子迅速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不過片刻的時間就追了上來,他一腳踹開柳桑柔,“臭丫頭,給我滾一邊去!”
柳桑柔被踹個仰倒,但她不顧身體上的疼痛立馬又爬了起來,死死的抱住了王賴子的腿,“大丫快跑!他要的人是你,我會沒事的,你快去找人來啊!”
柳落雁心痛的無以復加,她想要衝過去把柳桑柔和自己的位置調換過來,卻也知道只有按照柳桑柔說的去做才會造成最小的損失。
她抹了一把淚,沒命的向山下跑去,“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
“你他娘的,給老子放開!”王賴子又狠狠一巴掌甩到了柳桑柔的臉上,那雙微眯起來的眼睛帶着瘮人的視線,“臭丫頭,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趕緊給老子放開,不然老子打死你!”
王賴子下手是真的狠,柳桑柔的小臉兒傾刻間就腫得跟發麵饅頭一樣,但她卻還是死死的抱着王賴子的腿不願撒手。
她太知道王賴子會對柳落雁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了,那是一個女孩子一輩子都無法承受得住的。
柳桑柔死死的抱着王賴子的腿,“我不會放開的,你休想對大丫做出那種事情。”
既然王賴子看上的是柳落雁,那對她出手的可能性就很小,只要她能夠堅持到柳落雁跑到山下去,她們就一定會得救的。
十歲的女孩眼睛瞪得渾圓,即使眼眸里沁滿了淚,卻一直咬着牙不願鬆手,王賴子用力掙脫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把自己的腳從柳桑柔的手裏掙脫出來。
眼看着柳落雁的身影消失在了羊腸小道的盡頭,王賴子逡巡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柳桑柔的身上。
他突然發現這小丫頭片子雖然年紀小了一些,長的倒是也不差,那一雙大眼睛像黑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皮膚也是白白嫩嫩,一看就知道很好摸。
王賴子忽然蹲下身一把捏住了柳桑柔的脖子,笑得猥瑣又粗鄙,他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女孩微微鼓起來了一點的胸脯上面,“既然你這麼拚命的想要保護大丫,那老子就大發慈悲,放了她好了。”
“但是啊……”王賴子的眼神眯起,一口黃牙湊近了柳桑柔的臉,“你害老子沒了一個媳婦兒,你需要重新賠老子一個才行。”
柳桑柔頓時脊背發寒,心底升起了一股沁入骨髓的冷意,她強行控制着聲音的顫抖,“你……你想怎麼樣?”
王賴子哈哈一笑,嘴裏的臭氣撲面而來,“小丫頭,老子想幹什麼,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柳桑柔深吸一口氣,“我是村子裏有名的福星,如果你敢對我做什麼事情,你絕對會後悔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王賴子緊緊掐着柳桑柔的脖子,低頭垂在了她的頸間,十分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氣,“真香啊,原來女人竟然是這種味道。”
“今天老子能好好爽一把,明個老天爺一把雷直接劈死老子,也算是值了,”王賴子伸出厚實的肉舌頭舔了一下柳桑柔的耳垂,“小丫頭,你馬上就要成為老子的媳婦兒了,是不是很高興?”
黏糊糊的噁心感覺直面而來,柳桑柔差點直接吐了出來,眼看着王賴子要動真格的,甚至開始上手扒起了她身上的衣裳,柳桑柔一陣心悸,恐懼瞬間爬滿了全身。
她想起前世開玩笑時同學們說的話,趁王賴子不注意的時候,將所有的力氣都聚集在了膝蓋處,然後狠狠地頂了上去。
“你他娘的!”王賴子疼的五官都有了一瞬間的扭曲,再也顧不得鉗制住柳桑柔,捂着自己的襠部開始了痛苦的哀嚎。
柳桑柔拔腿就跑,她知道自己拼速度是絕對跑不過王賴子的,因此她並沒有向著山下跑去,而是轉身繞進了山林里。
她相信以自己的好運氣,應該可以躲開王賴子的追捕。
眼看着到嘴的鴨子又要飛,王賴子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也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暗罵了一口后又直接追了上去。
柳桑柔跑得慌不擇路,哪裏樹林茂密往哪裏鑽,希望藉此可以躲開王賴子的視線,然而,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世事無常,柳桑柔一個不注意竟是被腳下的樹枝給絆倒。
等她再次爬起來想要跑的時候,王賴子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
猥瑣的男人面目猙獰,帶着滿腔的怒火抓住了柳桑柔的手,他用力將柳桑柔壓在身下,一雙眼神里充斥着陰翳的神色,“老子看你還怎麼跑!”
——
“跑快一點,再快一點!”
耳邊是呼嘯的寒風,羊腸小道上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柳落雁拼盡了全力沒命的奔跑,她從來沒有跑這麼快過,可眼前的路卻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即便她的腳已經痛得快要提不起來,山腳卻還是遙遙的在前方。
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柳落雁無比的憤恨自己是如此的無用,明明那個王賴子是沖自己來的,最後卻還要妹妹來保護她。
天色越來越沉,周圍安靜的連聲蟲鳴鳥叫都沒有,遙遙的天邊夕陽墜落,整個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柳落雁一顆心幾乎跌到了谷底,她看了眼前面還有很大一截的山路,咬了咬牙后直接轉身跑向了另外一頭。
她在山上來回走過很多遍,知道不遠處有一個比較陡峭的山崖,那裏長滿了枯草,也沒有太多的石頭。
很快柳落雁就來到了山崖邊上,她踩在石頭上看了眼下面,遠處的山腳下一條小溪靜靜流淌。
時間緊迫,柳落雁來不及想太多,臨走時柳桑柔毅然決然抱住王賴子大腿的動作給了她無盡的勇氣。
“桑柔,你一定要堅持住……”柳落雁緊閉着眼睛,躺直了身體直接從山崖上滾了下去。
雖然她挑了一處枯草最多的地方,可是在枯草掩映下柳落雁未曾看到的地方,隱藏着許多尖銳的小石子和樹枝。
她穿的衣裳並不是很厚實,一路滾下來,早已被樹枝和石子劃成了稀巴爛,裸露出來的四肢和臉上也出現了一道到滲着血的口子。
但落雁根本顧不得身上的痛,等到身子不再翻滾以後她爬起來立刻就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了。
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在自己的院子裏做晚飯,路上也根本沒有什麼人。
柳落雁跑啊跑,雙腿感覺有千斤重。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村子口了。”她胡亂的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再次加快了步伐。
就在這個時候,柳落雁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道人影。
就像是久旱的土地終於遇到了甘霖,柳落雁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爸!”
因為今天廠子裏又有機械壞了,時喻就比柳城華晚回來了一些,本以為兩個女孩應該早早的在家裏等着他吃飯了,沒想到身後忽然傳來了柳落雁的呼喊聲。
時喻急忙轉身,眼前女孩凄慘的樣子嚇了他一大跳,“這是怎麼了?”
看到父親后一顆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下來,柳落雁雙腿一軟就直直跌坐在了地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身後的大山,“桑柔……桑柔還在上面,王賴子,爸,你快去救救桑柔,快一點啊!”
雖然柳落雁的表達不是很清楚,但時喻的心還是狠狠地沉了下去,他把跌坐在地上的柳落雁拉起來,“你先回家,這件事誰都不要聲張,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柳落雁哭着點頭,“好,我知道了,爸爸你快去!我們遇到王賴的地方就在第二條岔路口榆樹後面。”
時喻快馬加鞭的往山腳下趕,在西邊遇到了拄着拐杖等在那裏的柳沉魚,沒有仔細的解釋,時喻只說自己上山有點事情就讓柳沉魚先回家了。
山腳下沒有了別的什麼人,時喻也不用擔心會被村子裏的人給看到,直接扒拉出來了系統2333,“兌換傳送捲軸,傳送地點,第二條岔路口的榆樹後面。”
[滴!傳送捲軸已兌換,即將進行空間傳送,請宿主注意查收。]
耳邊機械的嗓音剛落下,時喻便已經來到了柳落雁和柳桑柔分開的地方。
可眼前除了地上一些凌亂的痕迹,早就沒有了柳桑柔的人影。
時喻的心越發的沉了下去,做任務幾乎沒怎麼用過道具的他再次喊出來了2333,“定位柳桑柔的位置。”
[宿主,不好意思,我的等級太低,需要有關柳桑柔的貼身物品或者是頭髮,指甲才能夠定位。]
時喻皺了皺眉,快速在那片狼藉處搜索了起來,幸好,柳桑柔在地上躺過,被時喻找到了一根掉落下來的頭髮。
拿到頭髮以後,2333很快就定位到了柳桑柔的位置,時喻又兌換了一個傳送捲軸,這才終於找到了她。
可眼前的一幕,卻讓時喻有些出乎意料。
茂密的灌木叢中,柳桑柔披頭散髮的跌坐在地上,她的臉頰都高高的腫脹了起來,那一雙秋水瞳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但她衣裳還算是完好的穿在身上,只不過那漂亮的夾襖上浸滿了血跡,鮮紅的血色滲透進去,使得夾襖裏面的棉花都膨脹了起來。
不僅是夾襖,她的臉上,手上,頭髮上,全部都是飛濺上來的殷紅的血跡,襯的她面色蒼白如紙。
柳桑柔整個人呆愣愣的坐着,像是一具毫無生機的提線木偶,而就在距離柳桑柔不遠的地方,靜悄悄的躺着一具支離破碎的男屍。
那個男屍的臉上全是血洞,透過鮮紅的血液,時喻看到了裸露出來的森白的骨頭。
而他身上也全部都是傷痕,縱橫交錯的傷口處皮肉外翻,還在不斷地滲着血。
時喻眼神沉了沉,他緩緩走過去蹲在了柳桑柔的身邊,伸手替她擦去了臉上的血,然後輕聲開口,“不怕了,小叔來了。”
柳桑柔終於反應過來,她着急忙慌的扔掉了手裏沾滿了鮮血的捕獵器,一瞬間,淚如雨下,“小叔,我殺人了……”
柳桑柔一開始是靜靜地流着淚,流着流着逐漸轉變成了低沉的抽泣,過了一會兒又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轉瞬間幾乎都成了一個淚人。
她死死的攥着拳頭,聲音顫抖無比,“怎麼辦,我把他殺掉了……我殺人了……”
“我沒有想要殺人的,只是他想要對我做不好的事情,我拚命反抗了一下而已,我不知道我手裏拿的是捕獵器,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小姑娘痛苦又委屈,害怕的無以復加,“小叔……我殺了人,我會不會被槍斃啊?或者要去坐牢?”
“不會,”時喻堅定地說道,“你沒有殺人。”
柳桑柔疑惑不解,“小叔,你在說什麼?”
時喻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今天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沒有來到這裏,你只是和大丫一起在山腳下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東西就回去了,聽見了沒有?”
“我……”柳桑柔聽懂了時喻話里的意思,但她很是遲疑,“可是王賴子的屍體怎麼辦?”
時喻手腳麻利地脫去了她身上的外套,又讓柳桑柔自己脫下了褲子,只穿着一條薄薄的秋褲。
隨後時喻又把褲子翻了過來,用反面把柳桑柔身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全部都擦了個乾淨。
柳桑柔的一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里,她害怕的開口道,“小叔,你這是要毀屍滅跡嗎?”
“可是王賴子這麼大個人,他不見了,肯定會有人報警的,到時候如果警察來調查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時喻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放心,一切都交給小叔,沒有問題的。”
柳桑柔一顆心稍微緩和了一些,她緊緊地跟在時喻的身邊,眼睜睜看着他把和自己有關係的一切東西全部都用一把火給燒了個乾淨。
那個用來殺掉了王賴子的捕獸器是用鐵做的,用火沒辦法燒掉,時喻直接拿着那個捕獸器,找了個距離往賴子的屍體格外遙遠的地方挖坑埋了起來。
時喻用軍大衣兜頭裹住了柳桑柔,抱着她一路下了山,然後回到了自家的院子裏。
到家的時候,柳奶奶已經把柳落雁給洗乾淨了,從柳落雁嘴裏知道了山上發生的事情后,她第一時間讓柳沉魚去了柳城華的家中,說是柳桑柔和兩個女孩玩得開心,今天晚上就不回去吃晚飯了。
見到時喻回來,柳落雁第一個沖了過來,她急急忙忙扒拉開軍大衣,確認對方只是脫了外衣,身體上並沒有其他損傷以後,柳落雁終於鬆了一口氣。
隨後她又死死地摟住了柳桑柔,不由得又落下了淚,“還好你沒事,嚇死我了,嗚嗚嗚……”
“趕緊去洗洗,”柳奶奶早早的燒了一大鍋熱水,“這身上一股子血腥味道。”
柳桑柔也知道自己身上沾了血,雖然已經被擦乾淨了,看不出來顏色,但卻依舊有一些味道,還是要把這些味道掩蓋下去的好。
她答應了一聲后就走進了廚房,柳落雁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進去,“我幫你。”
柳奶奶這才走到了時喻的面前,輕聲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血腥味?”
按照過來人的經驗,柳奶奶知道這麼大的味道絕對不會是處女血,而且柳桑柔的身上也沒有受傷,如此濃郁的血腥味絕對來的不正常。
她擔心自己兒子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心理緊張的緊。
時喻嘆了口氣,小聲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即使柳奶奶自覺歷經了不少的事兒,卻還是因為這而大吃一驚,但緊隨其後的她又發出了疑惑,“那個王賴子,他怎麼會突然到咱們村的山裏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時喻也緊跟着點了點頭,“王賴子一開始是衝著大丫去的,不過後面因為桑柔拚命保護她才逃出來了,如果桑柔不是運氣好,恐怕也會糟了他的毒手,這件事情還需要好好調查一下才行。”
柳奶奶對時喻的話深以為然,但她很快又有了疑惑,“這王賴子都已經死了,事情要怎麼查呢?”
時喻搖了搖頭,“慢慢來吧,要真的有什麼陰謀詭計,他終究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柳奶奶起了身,“兩個丫頭肯定都嚇壞了,我去給她們熬個蛋羹。”
“好,”時喻目送着柳奶奶轉身離開,卻並沒有把自己心中的懷疑說出來。
知道了事情始末的柳沉魚氣的直跺腳,“直接殺死了王賴子那個混蛋簡直是太便宜他了,就應該把他千刀萬剮才對!”
時喻看着小丫頭義憤填膺的樣子,輕輕笑出了聲,他摸了摸柳沉魚的腦袋,“行了,彆氣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咱們就讓它過去吧,這件事情對你兩個姐姐來說也算得上是心理陰影了,你以後少在她們面前提起。”
“這我當然知道,”柳沉魚仰着腦袋一臉的傲嬌,“我又不傻,你瞧不起誰呢?”
“好好好,”時喻無奈扶額,“那麼,請問柳沉魚同學,爸爸現在還有事情需要再進一趟山,你能替爸爸照看好奶奶和兩個姐姐嗎?”
柳沉魚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滿臉奸詐,“爸爸你是要去處理那個王賴子的屍體嗎?”
她突然上前一步,湊近了時喻,帶着滿心的期待,“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時喻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可以,這麼血腥的場面,小孩子家家的最好還是少見的好。”
“切,”柳沉魚不滿的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我會照顧好姐姐們的,”
時喻轉身離開,等他走到山腳下時,再次開啟了傳送捲軸,眨眼間就站在了王賴子的屍體面前。
2333心中無比的好奇,“宿主,你要怎麼做呀?”
時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沉着臉說道,“兌換引狼粉。”
[滴!引狼粉兌換成功,請宿主注意查收。]
引狼粉是一種可以激起餓狼血性的藥粉,只要將這個藥粉撒在人的身上,不出片刻的時間就會被藥粉引來的深山老林里的餓狼給撕成碎片。
而且這種藥粉的味道只有狼能夠聞得到,人類的嗅覺察覺不出半點的異常,且還特別容易揮發,只要將這種藥粉暴露在空氣當中,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東西,正好可以讓時喻用來毀屍滅跡。
王賴子進山無論是否有人知曉,只要時喻他們不說出真相,王賴子的死就斷然不會被歸咎在兩個女孩的身上。
時喻兌換了足足三大包的藥粉,將其一絲不落的全部灑在了王賴子的屍體上,一直等到山裏的餓狼出現,將王賴子的屍體撕成了碎片,保證半點看不出柳桑柔動過手的痕迹以後,時喻才轉身離開。
還未走到院子門口,時喻忽然聽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他急忙推開了院子的大門,果不其然,柳城華正站在院子中間若有所思的看着好端端的柳落雁。
時喻擰眉,“你怎麼來了?”
柳城華依舊是那副老實本分的模樣,帶着滿臉的真誠,舉了舉手裏的水果,“這不是覺得桑柔天天和大丫她們一塊玩,還在這裏吃飯有些不太好意思嘛,我就拿了些水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