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離去 歸來?

第十八章 離去 歸來?

壽春,城北,淮河岸邊……

經過半時辰的泥濘道路,項曾與士卒們終於登上了迎接他們船隻,看着一個個走上船的年輕人。

項曾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他只是想要對他們進行一個「訓練」,一個以復仇為名義的生死訓練。

為了將來自己能夠有一支強軍,能夠在亂世存活,能夠成功站在高位!

這或許不對吧!但是自己不後悔,亂世中,他們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安逸的環境下度過這一生。

在生死中拼搏,總比在無助中死亡要好得多吧!

只是,自己之前一直把他們當作了遊戲,把一條條人命、一件件裝備都當作了數字。

自己在下令,屠殺那些無辜男子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會給自己帶來這麼真實的感受,這些人大多數是無辜的。

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需要一支強軍,他們就這樣無辜的死去,那不甘的眼神,自己如何能忘記,這不同於剿匪,他們只是普通的農夫……

船隻慢慢開始順流而下……

項曾在船艙內看着眼前的流水,回想着一路上那些倒地人、那些還沒有自己高的孩子,他感覺自己很孤獨、很自責!

項曾轉身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女子,那熟悉的模樣,項曾忍不住抱住了她,沉默了好一會而後低聲說道:

「小雨,我是不是錯了?或許我該留在你身邊的,那我們現在,可能還在看着電影,出去爬山,逛着路邊的小吃攤,在……」

說著、說著項曾漸漸有了哭腔,他很迷茫,他本來以為,自己有了一個關心自己的母親,有了那麼一大片家業,自己就可以融入到了這個時代。

可是,他現在感覺自己錯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和江小雨如此相像的女子,讓他回想起了前世。

又或者是,做出自認為正確的決定,卻死去那麼多無辜的人,儘管項曾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己做的是最好的決定,但是他卻不能原諒自己。

就像該救妻子還是母親的問題一樣,平時我們都當一個笑話!

當真的看着妻子在河中消失,而你救上母親之後,無論如何拚命,卻再也找不到她的時候,或許才會明白:正確的決定,可以讓你有一輩子的折磨。

女子僵硬着身軀不敢亂動,任由這個傢伙「輕薄」,只是當她聽到那稚嫩的聲音,她有些不敢相信。

這蒙面的傢伙居然還是個孩子,他那麼兇殘地指揮着那些人,幾乎殺掉了自己家族裏的所有人。

他居然哭了!是後悔嗎?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江小雨?是把自己當作其他人了嗎?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一陣江風吹過,凍得項曾有些打哆嗦。

項曾有些擔心會感冒,這對於這個時代來說,不是什麼容易治療的病,雖然有方法,只是傳播的不夠廣泛。

記得好像有什麼小柴胡湯可以治,只是自己不認識什麼柴胡啊!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採集這種葯,又或許名字不一樣,記得是東漢才有記載的吧,那自己這不是要拼身體……

胡思亂想了一陣,項曾回過神。

「對不起,失態了。」項曾轉過身摘下面罩,擦去臉上殘留的水滴,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項曾背着那女子冷聲問道:「說說你自己吧!」

他不敢看着這熟悉的面容,怕自己不忍心!不忍心面對她、審問她。

女子突然聽到項曾冰冷的聲音,有些害怕,帶着顫音回道:「我?我…我是周茹,我父親是族長,我…我明年就要與郡守結親了!你…我……」

「結親?」

項曾轉身惱怒的問道!他知道周氏和郡守聯姻的事,但是那不是早就有過了嗎?

周茹看着一副小孩子模樣的項曾,又被他發怒的聲音嚇了一跳,接著說道:

「是…是的,聽說是他夫人去世了,所以…所以我作為周氏嫡女嫁與他做妻。」

「你知道他多老了嗎?怕比你爹都大幾歲吧!」項曾越想越生氣,老不修的!這狗東西!

他這是關心自己嗎?或許被嚇到了,又或許是項曾的關切表現的有些明顯了,周茹居然注意到了這個點。

「我知道,可這是我父親提出來的,那年我宗姊被送去做妾,上吊之後,又救回來送過去了,我也不想去,可是……嗚~嗚……」

似乎提到了傷心處,周茹居然哭泣了起來。

這算什麼事兒啊!在家是母親哭完我哭,到這兒是我哭完、你哭。我提着刀嚇唬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哭。

項曾有些手足無措,自己這怎麼辦?

「家主,我……」

陸傷突然闖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有些懷疑人生!難道家主連這個也比自己早熟嗎?

「回來!」

項曾見陸傷陸傷要走,趕緊叫住了他,明明自己那麼感傷的,被這周茹一攪合,只剩下滿滿的無奈了,還好有人來解圍,怎麼能讓他走了!

「算了,出去說吧。」項曾想了想,戴上面罩朝船艙外走去。

「說吧。」

「家主,違反軍令的有百五十餘人,大部分是收揀了財貨,其餘有八人犯了女干Yin。這八人中,有三個是一個伍的,其他兩人是被伍長帶着女干Yin的,其他三人中還有一個什長。」陸傷說著,低下了頭。

項曾臉色變得十分之差,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違反軍令,難道是自己的訓練有問題?還是監管有問題?

這次自己沒有設置軍法官,看來以後要給書記官加一個職務…嗯…不行,這樣的話,書記官權利太大了。

萬一書記官討要好處,若軍官不願意,他是不是就能以軍法官的職務把不聽話的軍官謊報過錯,或者直接咯擦了。

算了,給個記過錯的副職書記官吧,不過他們之間不能互相統屬,至於臨場督軍,軍官本來就有的權力。

「唉~把他們都綁起來關到密閉的船艙里,除了送飯不要管他們,財貨都沒收了。其他的回去再說吧,對了,周氏那母子倆都蒙住眼睛,還有不要在外看守的人不要漏了底細。」

「是!」

……

三日後,清晨,沙洲校場……

項曾等人靠岸后,還未休息便在校場集合,那些違反軍令的人已經被關了三天船艙,這還是項曾從小黑屋啟發而來的。

場下大多數人是興奮的,尤其是沒有外出的五千人,當然,他們興奮中帶有絲絲羨慕,他們認為這應該是要犒勞外出的士卒了。

連趕來的陸丙都有些羨慕地看着陸傷。

外出的眾人也有些驕傲,只是這幾日來,船上的搖晃了太久,有些疲憊,還有船上壓抑的氣氛讓他們有些擔心。

項曾走上高台,看着下面整齊的隊伍,他有些茫然,看到士卒們眼神中充滿敬畏和崇拜,他回過了神。

「諸位,此次復仇,我們已經為犧牲的同袍們,收斂了屍體,可是我們還是又犧牲了三十餘同袍。諸位以為值得嗎?」

看着下面士卒眼神中的興奮漸漸散去,項曾接著說道:

「三十八個同袍的生命,換來二十餘人的屍體,似乎不划算,而且還有不少同袍受傷、甚至殘疾!

可是真的不划算嗎?倘若諸位以後戰死,希望有同袍送回你們的屍首嗎?我大概是想要的!我不想我的屍體被丟棄在荒野,任由野獸啃噬、蛆蟲翻滾!

你們願意嗎?倘若是你們的兄弟、父親、兒子,你不想帶回他嗎?能夠任由他被遺棄才異地他鄉的荒野嗎?

今日我們為他們收斂遺體,明日我希望有同袍能夠收斂我們自己!」

項曾想到之前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屍體,那自己會不會有那麼一天,甚至自己的人頭還被拿去領賞,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的女……

見下方的士卒已經有些感傷,項曾繼續說道:

「既然他們為了同袍,失去了生命,那我們也不能虧待他們的家人!戰死者:十畝良田,一百大錢。再發兩份餉銀到他家中,直到其父母亡故,兒女成年!七日後我親自為他們下葬立碑!」

「吾等謝過家主!」

眾人納頭便拜,這意味着自己再無後顧之憂,這個年代,戰死在外,家破人亡的事,並不新鮮。

「諸位,這是你們應得的,他們在戰場上立的功,與存世的同袍們一起記錄、發放,他們的孩子成年後,也可以降一級蔭補他們的待遇!

既為我流下血汗,自然不能再讓他們流下血淚!」

「誓死效忠家主!!!」

「誓死效忠家主!」

……

看着心懷激動,感恩萬分的眾人,項曾有些不想做接下來的事情:施威、懲戒!

「把他們都帶出來吧,」項曾轉頭對陸傷說道。

「是!」

陸傷下台,從高台後帶出百餘人,他們皆被反綁雙臂,跪在台前,臉色蒼白,如同失魂了一般。

看到這些人和歸來的士卒,穿着同樣的衣袍,下方馬上就有些哄亂了,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見到場上慢慢安靜后,項曾有些悲切地開口道:

「諸位,有功!就有過!

這些人不顧戰場上,其他同袍的安危,只顧自己的慾望,違反軍令,害的我們死去了更多的同袍,你們說這該不該罰!」

「就讓我們一起審一下吧。帶上犯女干Yin罪的八人。」

陸傷得令,把前面的八人帶上高台。

「你們可知為什麼?」項曾問道,

「家主,我們錯了!」幾人都流下淚來,連忙磕頭,因為他們在船上這幾天得知,項曾因為此事,當場處決了一個伍長。

「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知道!我們不該違反軍令。我們……」

「違反軍令是你們被懲罰的原因。」項曾高聲道:

「他們八人,準確來說是九人,有一人已經被我處決了,他們在戰場上沒有配合其他同袍一起行動,反而停下來女干**子。」

台下轟的一聲,不是因為知曉他們犯了女干Yin,在此都是男子,自然「理解」他們,驚訝的是有人被項曾處決了。

「你們以為不該嗎?那我還要把這講清楚了!

你們可曾想過,若你在和敵方拚命的時候,你的同袍此時卻在女干**子。所以沒有落在後面。而你正在奮力爭取最後一絲生機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甚至還在享受,那你們以為你自己會如何?

倘若因此犧牲了你一個人,導致你們一個伍因此沒了、一個什因為失去一個伍而沒了、一個百戶、一個千戶、以及我們所有人!

諸位,你們還覺得這是小事嗎?

除此之外,倘若是在我們的地盤呢?

別人打到我們家裏了,你們的同袍殺死了敵方,卻看上了你們的妻子、女兒、妹妹,你們說要怎麼辦?

若是你氣不過,殺了他,我是不是還要因為殺害同袍,懲罰你?啊?你們說要不要如此?」

項曾見下方鴉雀無聲,眼中露出絲絲憤怒,他知道差不多了。

「陸丙,執行軍法,都斬了!」

項曾抬起頭,不想看到這幾人絕望的眼神。

幾人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不敢,因為項曾在他們心目中的陰影太大了,而且他們也逃不了,還不如認命,還有他們的家人也都在吳縣,只希望項曾可以善待自己的家人。

噗呲~

高台上,滾落八顆人頭,鮮血噴洒在高台、灑落在台下跪着的士卒臉上,他們顫抖着,好似他們的人頭也要落下了一般。

「把他們都收斂了吧。」

項曾有些失落地說道,雖然他們都該死,但是這是自己帶了半年的人,死在了自己「手」里,終究不是滋味。

「至於剩下這些人。」

不止台下跪着的人,連其他幾千人都緊張地看着項曾。

項曾沒有心思再鼓動大家了,說道:

「他們貪財而罔顧同袍,各打四十軍棍,負責以後的茅房和溝渠的清掃,一年後,若有立功才可免除。」

「謝家主寬容!」

不僅僅是那百餘人磕頭,其他人也一同拜謝道。

「既然出了這件事,各級上官看管不足,每上一級減十軍棍,伍長犯錯的四十軍棍,那什長三十,直轄副百戶或百戶二十,百戶或者千戶十棍。

我作為書記官,又總領大家,監察不到位,自領十棍,陸丙執行!」

「家主!」

眾人想勸解,他們受刑不要緊,但是家主還小,尤其是陸傷、陸丙二人。

「想違抗軍令嗎?」項曾怒喝道。

「是。」

項曾也不想挨打,但是只有這樣做,才能樹立其軍令這塊牌坊,而且也可以削減被處罰士卒的不滿。

項曾有些煩惱,他們訓練的時間不短,卻有那麼多違反命令的傢伙,可能是自己訓練的時候,沒有進行所謂的「侮辱性訓練」吧!

不過,希望這次他們能夠長記心。雖然不如那種訓練,能夠讓人言聽計從,但是有自己手中的刀作威脅,為了他們自己的性命,他們以後也會成為好戰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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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長子:出生就被逼着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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