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工坊人家
另一邊……
項曾受完軍棍,就讓陸丙帶着自己回家,得知陸瑤來到了工坊,也就讓他們抬着自己到了工坊。
主要是項曾嚴令陸丙用力打,不過陸丙那愣頭青還是收力了,只是項曾那小身板,依然滲出了鮮血。
所以,項曾趴在墊了被褥的木板上,蓋着新麻布,主要是不好包紮,本來也傷的不重,通風的情況下,一晚上就可以結痂了。
更嚴重的是陸傷,他原本折了二十人,就要挨軍棍,沒想到他合一起挨了,五十軍棍!直接暈了過去。
因為擔心路上的人看到自己,項曾就把麻布蓋過了頭頂,也不感覺這是送葬!!!!
陸琰剛轉出拐角,就遇到了項曾等人,看到陸丙的時候,還高高興興地想打了個招呼,只是當她看到蓋着素麻布的項曾,她只感覺自己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這是誰啊…」陸琰顫抖着指着項曾,不會是他吧!怎麼出去一趟就…陸琰眼中有淚滴在打轉。
「是家主。」
陸丙正在愧疚自己下手重了,有些低沉地回答道。
陸琰手中的鵪鶉掉落到地上都沒發現,只是伸出有些打顫的手,想要掀開麻布確認一下。
「這不可能!這……」
陸琰又看到半死不活的陸傷,連他都這樣了,那……
「不!這不可能!他怎麼會……」
陸琰顫聲一遍遍念叨,揪住一角麻布,彷彿十分害怕一般,輕輕掀開。
就在陸琰淚滴落下的瞬間,擔架上露出了睡着的項曾,甚至口水還流在了手臂上。
「啊!啊!啊啊!」
見項曾只是睡著了,陸琰一下子就笑了,眼中的淚隨着她的笑容,全部落了出來,接着就像賭氣一般,揪住項曾的耳朵。
項曾在船上幾天都沒睡好,正在補覺,突然就被鑽心的疼痛驚醒,連忙求饒:
「娘親饒命!」
抬起頭一看是陸琰,立馬變臉,只是看到她臉上的淚珠,讓項曾有些迷糊,這是咋了?明明是自己被欺負了吧!
「嘿嘿,小姨好。」
項曾感覺自己似乎不一樣了,這是第一次由衷的高興,高興見到自己的家人,他們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自己也一直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管自己有再多前世的記憶,自己依然是母親的兒子、小姨的侄子、也是眾多家奴的頂樑柱!
彷彿天地清明了一般,項曾覺得陽光也更溫暖了,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你要死啊!幹嘛找塊素麻布蓋着自己?」說著,陸琰一把扯下蓋着項曾的麻布。
項曾感覺這陽光一點也不暖和了,甚至還有點涼,尤其是后臀上,傳來絲絲涼意,自己只想躲到角落裏!
「你幹什麼!陸丙快給我蓋上!」
項曾那叫一個尷尬啊!那麼多人面前,自己光着一個發青的屁股,算怎麼一回事啊!
陸婉兒還矮,應該沒看到,關鍵是這個臉皮賊厚的小姨還在旁邊,至於其他士卒,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尷尬的。
「切,又不是沒見過!小時候我給你洗澡,還摸過都不說!」陸琰一臉鄙視的模樣。
讓項曾想起來自己好像也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就在前幾天按住陸琰的頭的時候,這樣嘲諷語氣,她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陸丙目不斜視地蓋上了麻布,項曾和陸傷的葯都是他抹的,他倒是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
「你等着!我告訴外翁去,讓他把你許配出去,讓你嫁遠些,一輩子也回不來!」項曾惡狠狠地說道。
陸琰一慌,自己還沒定親,就是靠項曾這小子幫忙的,要是他不在中間搗亂,那自己不是……
「小玉兒啊!你看小姨平時對你好不好啊?那麼好的小姨,你怎麼能把我嫁出去呢!」陸琰腆着臉,湊到項曾面前說道。
「切~就你,還沒婉兒對我好,是吧!婉兒。」項曾鄙視一番,轉頭朝着陸婉兒說道。
小丫頭點點頭,又看到陸琰威脅的眼神,立馬又搖了搖頭,這幾天陸琰姐姐雖然沒有給她糖人吃,但是天天給自己鵪鶉蛋吃,還帶自己烤鵪鶉吃,雖然有點凶,但是也很好啊!
可憐的小丫頭,那是陸琰吃膩了鵪鶉蛋。還有,每次烤熟鵪鶉,陸琰都先把大腿給撕了,總剩下骨頭比肉多的軀幹給陸婉兒!
不過小丫頭還沒發現,後面抬着的就是她大哥陸傷,不然肯定更堅定地站在了陸琰這邊了。
「你確定要我嫁出去?」
「確定!」
項曾無視陸琰威脅的眼神,鄙睨地斜瞅這陸琰。
啪~
「啊~!!!」
陸琰一巴掌拍到了項曾青紫的后臀,又隔着麻布,上面的纖維掛到了傷口上,項曾叫的那是一個撕心裂肺啊!
「陸丙,攔住她!嘶~」
令項曾沒想到的是:陸丙這傢伙,直接拎着陸琰的領子,直接把她提溜開了。
可能是上一次的原因,陸丙覺得這個方法比較好用,在陸丙執行命令的時候可不會管你是誰,就連從小長大的陸傷,都被他打暈了。
項曾只想說:你是真的虎啊!我自愧不如!
項曾接着又想到自己這副模樣回去,肯定又要被擔心了,於是齜牙咧嘴提起褲子,讓陸丙扶着自己下來,打算先走回去,熬過今晚,明天散去瘀血就好多了。
這也怪自己,剛才怎麼就那麼著急回來呢?
也不知道是心裏原因,自己似乎想通了,真正融入了這個家,還是這個身體對家的依賴,反正自己就這麼冒冒失失地回來了。
……
「娘親,我回來了!」項曾一到陸傷家的門口,就大聲喊道,似乎是一種儀式一般,只是這次,聲音中充滿着喜悅的感覺。
「嘶~」可能是剛剛太用力了,項曾倒抽一口冷氣。
或許是在這裏有了不同的感受,又或許陸瑤已經習慣了項曾外出,所以陸瑤跑出來后,只是含淚笑着摟住了項曾。
項曾似乎感覺到了心的安寧,閉上眼睛,呼吸這讓他放鬆的氣味,沉浸在這種沒有一切煩惱的感覺中。
似乎過來很久……
「小婉兒怎麼了?」陸瑤睜開眼睛,就看到陸婉兒在流淚。
這幾日住在陸婉兒家裏,陸瑤覺得這小丫頭還挺好的,要是自己也有個女兒,那就不會像項曾那樣到處跑了。
「還不是項曾那小壞蛋乾的,把人家哥哥陸傷給打了。」陸琰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初處透露着拱火的味道,似乎是為了報復剛剛項曾指使陸丙的無禮行為。
「這不怪家主……」原來是陸傷迷迷糊糊地醒來,聽到陸琰的話,掙扎着說道。
「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們就別管了!」
項曾看着陸傷的模樣有些不忍,又擔心她們繼續追問,他有嚴令,不允許任何人私自談論軍中的事,若是自己母親問起來,陸傷說是不說?
「什麼?你們男人的事!你翅膀硬了啊!」陸瑤這次沒有揪項曾的耳朵,只是戳着他的額頭說道。
自己這兒子已經長大了,不經意間已經快有自己高了,陸瑤暗暗想到,看來平時也要給他留點面子了。
「咳咳!娘親,要不就乘陸傷這段時間「得空」,就把環兒許配給他了,不然他都不着家!」
項曾趕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