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陳無
回到隱山時夜色已經黯淡。白羽一肚子氣的朝院子走近。今日被許倩依推下山後他又再次的攀爬,可不出意外的又被那冰冷的許倩依推下了山。原因仍是因為沒有推薦函。
走進院子,陰暗的角落處,只見一身破衫的陳無正坐在那等待着。看着白羽回來,他面無表情的臉微微顫動。
「你回來了?」
白羽面無表情的點頭,「進去說。」
走進屋內,牛滿土已經睡去,鼾聲響徹整間屋子。
看着牛滿土,陳無滿臉擔憂。
「沒事,你就在這修鍊吧。這老頭睡得死,一般醒不來。」
看出陳無擔憂的白羽解釋道。
陳無猶豫了片刻,從兜中拿出戒指直接扔給對方。
「你要不要試試?」
白羽今天已經精疲力盡,但面對可以修魔的誘惑,他還是接了過來。
「這東西怎麼用?」雖說兩世為人,見過的法寶千千萬,但能將靈與魔轉換的,他卻從未見過。
「你運轉心法,往普魔戒中輸送靈力與魔力,它將會自動的將靈與魔聚於戒指中,然後平衡的輸送你體內。」
立馬明白的白羽運轉起陰陽詭法。體內陰陽圖開始轉動,因寒冰之心的存在的陽圖一面,光芒四射,靈力充沛。而陰圖一面黯淡無光,魔力弱小的可憐。
隨着靈力猛然的輸送,普魔戒被白光瞬間籠罩。緩緩的只見白光像是被黑暗給吞噬一般,一點點轉換成黑霧,進入到了白羽的身體。
一旁的陳無看的驚訝。他沒想到白羽的靈力如此強大。
一個時辰過去,白羽睜開雙眼。疲憊雙眼頓時變得明亮,他明顯感覺到體內的魔力的增長。現在的他已經完全穩定在了中三境的聚靈期。
「為何你轉換的如此之快。」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陳無疑惑的問道。他肉眼可見的看到白羽在使用普魔戒時所轉換的魔力。
「可能我的天賦比你強。」白羽沒有解釋。陳無當然不知道他體內的寒冰之心蘊藏多少的靈力。
「喂,你們兩個。」
正當兩人交談時,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兩人望去,牛滿土正一臉燥意的坐起身子。
陳無面露緊張。他知道牛滿土是一個掃地人,但也知道對方是霧界山的長老。雖不明白為何白羽敢在他面前修魔,但此刻被發現仍極為的不知所措。
白羽拍了拍陳無的肩膀,示意其別緊張。
「你就醒了?」
「我能不醒?你小子自己修魔就好,竟然還帶人回來?怕是不要命了?」身為上三境器靈期的牛滿土當然隨時都能感受周圍的情況,尤其是魔的存在。
「這小子是誰?」
白羽看了眼陳無,「隱門弟子。前幾日在隱院內碰到的。」
「誒,小子。你哪裏來的?怎麼進的霧界山?」
陳無一臉緊張。不知所措。
「睡你的覺,糟老頭子。」
知道陳無不善言辭,白羽直接喊道。
「你們這麼吵,我怎麼睡?要修鍊,出去。」
不耐煩的牛滿土直接道。
沒有過多的與牛滿土爭吵,白羽將陳無帶到了院中。他知道,牛滿土這類人,嘴上說著仙與魔與我何干,然內心卻其實還是有着對魔的膈應。
院中,陳無緩慢的汲取着魔力。
看着陳無認真的臉頰。白羽若有所思。
兩人其實並不熟悉,僅有那日簡單的交流。然對方竟然能相信自己且來尋自己修鍊,顯然是因大家是同道中人。
仙魔雙修對於人界來說是不能存在。仙魔對立,無論在修仙或是修魔者當中,他們都沒有立足之地。
相比起白羽充沛的靈力,陳無魔力的轉換顯得十分的緩慢,過了幾個時辰,他方才緩緩睜眼。
黑霧從陳無眼中飄過,白羽知曉對方已然突破。
「突破了?」
陳無點頭。以往躲在茅房後面,時刻得警惕着是否有人到來,使其根本無法全心全意的修鍊。
「謝謝。」
陳無認真的感謝道。他來尋白羽內心也是十分的掙扎,只因仙魔雙修的事確實敏感。
白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幫助陳無也有私心。普魔戒雖說修魔緩慢,卻也是能有成長的。
看着高掛的圓月。白羽開口問道:「你來霧界山多久了?」
並肩而坐的陳無同看向天空,「五年了。」
「看你在這日子並不好過,為何不尋其他路?」
「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白羽轉頭看向呆若的陳無,沒有繼續詢問。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沉默了一會。
「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北海山的人。北海山不是修仙者嗎?」
陳無嘴角露出嘲諷,「修仙者?」
他扭頭與白羽對視,真摯的眼神彷彿將對方當成了朋友,「北海山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傢伙。」
白羽不語。
「北海山分為內門與外門。我母親是北海山外門弟子,因長相漂亮被長老看中,然後生下了我。本以為一躍成鳳凰的母親卻沒想到進入深淵。因為北海山內門的人全是仙魔雙修者。」
「全部?」白羽面露驚訝。
陳無點了點頭,「北海山真正的心法是同生異死訣。通過男女雙修來提升靈力,然後將雙修對象殺死,提升魔力。而外門弟子的存在就是祭祀品。」
「我是從北海山逃出來的。我母親就是死在我那個畜生父親的手上。」說著,他神情激動,雙眼泛紅,「我告訴我自己一定要為母親報仇,一定要殺了那個畜生。」
白羽安撫的拍了拍陳無的肩膀。對於他來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感覺特別驚訝。修鍊一途本就是殺戮之途,他見過太多為了提高實力殺母弒父的事情了。而他自己,也是因為背叛才會重生。
像是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陳無擦了擦紅潤的眼眶。
「白大哥。我一出生就無父無母,更沒有朋友。你是第一個願意願意幫我的人。以後如若有事,我定赴湯蹈火。」
白羽沒有接話,只感嘆道,「人生百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天微微明亮。陳無直到最後才離開,從未有過朋友的他今日感覺自己得到了一種東西。
牛滿土打開門,看向仍在地上發獃的白羽。
「怎麼?今日不去煉體了?」
白羽看向牛滿土,眼裏帶着複雜之意。沉默了一會才道,「牛老頭,你說你和牛老道為何要幫我?」
牛滿土愣了一下。「為何問起這個。」
白羽搖頭,「想起以前的事了。」陳無昨夜談的話讓白羽回憶起了上一世的事。曾經出生入死的七兄弟,到最後仍是只有背叛。
「世間兇險。但也不是所有人活着是為了自己的。」牛滿土拿起掃帚,娓娓道,「牛洪水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他相信是他的命。而我幫你,也認為是命。」
白羽感嘆搖頭。
「對了,我怎麼才能找到諸葛夢情?」
...
煉體之路,任重而道遠。
白羽踏上石階,今日比起昨日輕鬆了許多。這得益於昨夜使用普魔戒鞏固自己境界的原因。
已然走了大半的白羽,看着空無一人的石階,知道大部分人已經爬上了頂峰。
他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仍有一人在等待着自己。
許倩依。
「你怎知道我還會來。」
許倩依不語。輕輕揮手,準備使用靈力將其推下。
「等等。」白羽急忙喊道,「看在我們這麼久的交情上,讓我上山吧。」
許倩依搖頭,「師門規矩,沒有推薦函,不得上天譴峰。」
白羽小聲嘀咕,「真是個死板的女人。」
許倩依眉頭一皺,靈力聚集,狂風到來。
「我有令...牌」話剛出口,白羽又飛了出去。
令牌從白羽手中飛出,被許倩依接住。
看着寫着諸葛兩字的令牌,許倩依若有所思的扭頭離去。
當白羽登上山頂時,烈日已然掛在了正空當中。此次上山,許倩依沒有在中途攔截。然一路白羽仍是一路嘀咕。
天譴峰頂,一覽無遺,一座不大的宅子立在不遠處。而正眼望去是兩道高百尺的大門,從正面看去全然看不清裏面是何地方。
像是等待着白羽一般,許倩依立在一道門前。
「你怎會有師傅的令牌?」
白羽面不改色道,「當然是牛滿土給我的。」
許倩依面色冷清,也不揭穿。指了指兩道門,「這是師傅鑄造的鐵籠陣與天雷陣。一個煉鐵皮,一個煉血肉。」
白羽點頭,直接往鐵籠陣走去。
「進去之後不要使用靈力,不然會被反噬。在裏面呆足十個時辰算是過關。」不待白羽回應,許倩依腳一抬直接將其踹如門內。
看着消失的身影,許倩依內心百般翻騰。諸葛夢情的令牌是絕不會離身的。
陣內。一個四面被鐵圍住的牢籠。牢籠如大門般高,看不清牢籠外的情況。
在白羽琢磨着會發生什麼時,突的,從牢籠外一根長而黑的鐵鞭襲擊了過來。白羽下意識的反應,體內的陰陽詭法正想轉動,卻想起了許倩依的話。
「啪」的一聲。一個重鞭拍在了白羽的背上。而其不穩的爬倒再地。
「這什麼鬼。」
白羽還在嘀咕之時。又一道鐵鞭迎面而來,白羽急忙轉動身體閃躲。
「啪」的一下砸了個空。
閃過一擊,等不到反應,只見四面八方鐵鞭齊衝來。
白羽腦袋一蒙。直接昏倒再地。
待白羽再次睜開眼,他已經在外面。許倩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
「這陣法是什麼鬼?不能躲的?」
許倩依冷道,「能躲的話還煉什麼?休息好了?繼續進去。」說罷,一隻手拎起白羽再次往鐵籠陣扔去。
再次進來的白羽做好了準備。一道鐵鞭襲來,他閉眼立在原地。
「啊」的一聲。白羽睜開雙眼,鞭子並未擊打在他身上,只看見不遠處王異痛苦叫出了聲。
「是他?」
白羽正想着。鐵鞭直接落在了身上。痛的他牙咬的緊緊的。
休憩間的王異也看到了白羽。他想說話,可鐵鞭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身上,使其啊啊大叫。
忍受着一鞭一鞭的擊打,白羽喊道:「怎麼又是你?」
「要..你..管。」話都說不清的王異哆嗦着。
「看來你是個吊車尾啊。哪哪都有你。他們怕是都去天雷陣里了。」白羽無情的嘲諷。
爬石階為了錘鍊鐵骨,只有爬上山才算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