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兵鎖關

駐兵幾日。

一隊宋軍正在黃河南岸巡視，忽見黃河北岸風陵渡人頭攢動，旌旗招展。

「金兵來啦」！

幾人放聲大喊，城樓上守軍聞聲立即點燃烽火台，一時間烽煙四起。

不消多時，錢制使率眾將登上城樓查看敵情。

果然見黃河對岸一支兵馬，綿延數理，約莫有三萬人。看樣子，正打算過河而來。

「大人，天賜良機，我軍應趁對方渡河之時予以痛擊」。

「對，萬不可放金兵過來」

有人出聲說道，立馬迎來一陣贊同之聲。

「諸位忘了我軍為何駐守此處嗎？兩國正在和談，我軍交戰即便勝之，又有何意義？反而給金人出兵的口實」，錢制使正色說道。

「豈可置天險於不顧，任其渡河如引狼入室，萬萬不可呀，將軍」！有人痛呼疾首。

「金兵敢明目張胆渡河，已是料定我軍不敢出擊，為今之計只能先放他們上岸。」

「傳令各部嚴防死守，金兵若敢越潼關一步，定讓他有來無回。若是金兵向東而去，我軍屆時可尾隨其後。」

「待他上岸派人前去問詢，緣何到此」。

見錢制使已然有了決斷，眾將只能各自領命佈防而去。

「大人，派誰前去合適」？眾將走後，一個文吏出聲問詢。

「哼，金人無禮至極，若派正軍人馬前去豈不助長其氣焰？」

「傳令，讓西秦人馬和世家各出一人前去問詢即可」。

「大人高明」！

秦玄幾人正站在一處城樓，眼見數萬金兵渡河，卻不能出擊，心裏當真是窩囊至極。

一個傳令官前來稟報。

「報，制使有令，命西秦軍遣一人出城問明金兵來意」。

「我軍領命」，秦叔德奉命回答。

那傳令官又去夏侯世家傳令。

秦叔德與溫先生正在商議出城人選，秦玄已經扛着大旗下了城樓，單槍匹馬出門而去。

秦玄到了城外正欲前行，只聽得身後馬蹄聲傳來，回身一看卻是夏侯霸和一塵策馬而來。

「秦老弟，為兄與你同去」，夏侯霸在馬上喊道。

「貧道也來湊湊熱鬧」！

潼關城上，數萬守軍目送三人。

三人策馬向黃河淺灘而去，只留一地煙塵。

一人抗宋旗，一人抗秦旗，一人身無長物只拿一個浮塵，來到黃河岸邊。

刷刷刷！

迎面幾隻羽箭落在腳下，幾人勒馬。

夏侯霸把宋旗往地上一插，張弓搭箭向著對面的一隊金兵射去，也插在對方面前。

兩方人馬各自射住陣腳，從金軍中傳出一個聲音：

「來將可通姓名」？

「京兆府夏侯世家，夏侯霸在此！」

「無名小卒，秦玄」

「小道一塵」

三人報上名號，夏侯霸指着金兵揚聲問到：

「此乃大宋國土，爾等不請自來引兵南渡，意欲何為」？

「哈哈哈，難道是宋***中無人，派出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和一個出家之人前來。」

只見金兵陣前，一個將軍越陣而出。那人四五十歲樣子，扎着一條辮子甩在胸前，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體格雄壯，一看就知是能征善戰之人。

那人身後一個馬前卒，扛着一桿大旗，上書「完顏」二字。

夏侯霸看着旗子，放聲問到：

「你又是誰，報上名來」！

那中年大漢打量着秦玄三人說道：

「吾乃西路軍主帥，完顏婁室。你宋國之人向來以天朝上邦自詡，卻是一向傲慢如此，只派你們三個小卒前來叫陣」。

「原來是完顏將軍，眼下我兩國正在和談，你們領兵而來，怕是不不合時宜吧」？

「正是因為和談，所以本帥特意率軍來此。怕你等盲目出兵破壞了和談大計，好替你家宰相看着爾等。」

完顏婁室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既如此，我家制使有令。貴軍到此便止，不可往前一步，不然刀兵相見傷了兩家和氣」。

「本帥素聞關中八景之名，其華山仙掌、驪山晚照離此不遠。正欲前去攬勝，你等怎好拒人門外呢」。

聽完顏婁室意有所指，夏侯霸聞言大怒：中文網

「放肆，真是欺人太甚！」

秦玄看夏侯霸欲要出手，怕中了對方女干計，忙拉住夏侯霸。出聲說到：

「我等只是奉命前來傳話，大帥心意容我等回營稟明制使大人定奪。大帥一路到此，兵馬勞頓，先在此地紮營休整幾日應該無妨吧」？

「那就依小兄弟之言，我軍在此等候貴軍答覆，諸位請回吧」。完顏婁室說完，轉回軍中。

夏侯霸心下不忿，只能忍氣吞聲。

幾人回到營中，將完顏婁室原話傳給錢制使。

錢制使升帳，各路領軍頭領皆在帳中，錢制看向在座眾人說道：

「諸位，完顏婁室此來意圖有二。

其一，就是不讓我等進京勤王。

其二，其想領軍入關。

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領聽言，議論紛紛，有人起身說道：

「錢大人，那完顏婁室野心不小，我等須當小心防範才是呀！」

陸續有人起身發言：

「完顏婁室是出名的悍將，滅遼的主力。他若想入關中，我等可能防他不住呀！」

「不能力敵呀」！

「哼，難不成想讓我等投誠不成」？

「怕他作甚……」

眾將有主張開打的，有主張靜觀其變的，更有甚者話里話外竟然要投降。

錢制使輕咳一聲，眾人止聲，開口說到：

「眼下時不利我，不可主動出擊。

他既不讓我軍東去，那便在此與他對峙便是。

希望早日和談成功，方能解此局。若不然…

若不然只怕大廈傾覆，非人力可挽啊」。

錢制使說完，眾將思忖，有人起身問到：

「敢問大人，若真到了那時，我軍該如何自處」？

不等錢制使回答，立馬有人出聲：

「哼！這還用問，自然是與賊軍殺個你死我活」！

「不可，萬萬不可啊。我軍獨木難支，應該另尋他法……」

「他法，到時候國破家亡，難道要做亡國奴不成？」

眼看帳中幾十號有頭有臉的文武百官吵得不可開交，錢制使出聲說道：

「當下時局不明，諸位安守崗位便是。真若事不可為，本制使自有對策，今天就到此吧。還望諸位命令軍紀，不可枉生事端。

我軍依舊按兵不動，嚴密監視，靜觀其變！」

錢制使一言既定，眾將各安心思出賬退去。

待諸將走遠，錢制使問到：「先生可看清楚，能否一戰」？

溫先生從帳後走出一手背後，一手撫須，坐在帳中，悠然說到：

「軍心不穩，戰不能勝矣，只能固守」！

錢制使長嘆一聲：「唉」！

潼關守軍就這樣與金兵隔關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