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在牆邊,打發時間
當謝爾打開紙條時,上面寫着這些內容。
至謝爾:
第一天從簡單的開始,我們博卡爾幫門下的酒館最近缺保鏢,你先頂一晚上。
備註:記得裝得凶一點,方便工作。
沒想到,博卡爾安排的第一個工作,竟然是保安。
謝爾現在就靠在這個酒館的牆壁上,腰上別著剛才店老闆給的鋼刀,多半不會實戰,只是用於威懾。
除非碰到“鬧事的酒鬼”。
酒館裏雖然還算勉強幹凈,但是裏面的客人與那個橄欖葉酒店完全不同,喝得醉醺醺的酒鬼,穿得邋裏邋遢的乞丐,一群圍成圈打牌擲色子的賭徒。
賣的東西也是粗獷樸素,雖然味道非常重要,但是賣相就不那麼重要了,因為和這群人的吃相比起來,食物就算黑成炭也顯得那麼整潔美觀。
博卡爾幫說要裝凶,謝爾就不太會了,謝爾從小就被人說長得面善,謝爾也當作讚揚之詞,沒有想過要改變。現在他能依靠的只有旁邊的這個長得超凶的另一個保鏢了。
另一個保鏢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壯碩男子,留着的長鬍子綁成三個小辮,從謝爾見到他起他就一直抱着胳膊,皺着眉頭略睜着眼,給路過的人施加壓力。
謝爾十分佩服這張恐怖的臉,認真地研究着。
那男人自然也察覺這股視線,問道:“小子,看我幹啥。”
“沒什麼,就覺得你長得真恐怖。”
“什麼意思,你在挑釁我嗎?”男人瞪着謝爾說道。
“不好意思。”
謝爾道歉然後轉過去,男人也沒有繼續理會。
過一會兒,謝爾發現模仿這種表情可能效果不錯,謝爾也抱起胳膊,挺直身板靠在牆上,皺起眉頭閉上一半眼睛,周圍的人都一臉好奇地看着這兩個姿勢表情都一樣的人,過了一會兒,那個男人無法忍受路人的視線,走到謝爾面前瞪着他說:
“學我幹啥,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謝爾發現照這樣下去真的就要打起來了,連忙解釋道:”沒有,大叔,我第一次當保鏢,被人提醒得裝得凶一點,我發現你的表情比較合適,就學了學。“
那個大叔花了一段時間才理解謝爾的話,表情變得哭笑不得。
“小夥子,我是昨晚酒喝多了有些宿醉,有些頭疼而已,你不用裝什麼凶的。”
“好吧。”
兩人回到剛才的地方,謝爾聽着吟遊詩人彈琴,還看着眼前的跳棋對局來打發時間。
在這混亂嘈雜的地方,保鏢可是有的忙,將昏倒躺地上的人拉到一邊,將發酒瘋的客人轟出去,將那些不交錢打算溜走的客人拎回來,等等等等。
這時,一個典型的爭吵出現了。
“怎麼,輸了還不認了是吧?給錢呀?”一個一頭黑髮,大概二十歲上下的小夥子推倒了眼前的棋盤,這個小夥子臉十分紅,身上一股酒味,明顯喝醉了。
“沒錢。”一個黃頭髮,綠眼睛,衣服面料比較好,脖子上還套着寶石項鏈的男青年低着頭回答,年齡和另一個小夥子相似。
“說句沒錢就結束了?答應了又反悔,你不覺得羞恥嗎?”那個小夥子緊接著說道。
“住嘴,庶民,注意你的語氣。”站在那個“有錢”的男青年後面的一個強壯年邁的人說道,這個人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一個老戰士,可能是有錢人的護衛。
“你不必說話。”有錢的男青年打斷了身後這名“護衛”的話,
然後站了起來,說道:“不好意思,沒有這麼多錢,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別的事情。”
“說好的下贏就得一萬格里爾,怎麼能改賭注呢?”
謝爾心想:我的上帝呀,整整一萬格里爾的賭注,我欠三千格里爾都還不清。
“不好意思,先生,我並沒有預料到我會輸,事實上這也是我第一次輸棋,希望你能寬恕。”有錢的男青年說。
“我不管,錢拿來。”那個醉醺醺的年輕人繼續說著。
旁邊的觀眾的表情有些奇怪,並沒有平日裏吃瓜群眾的坦然和悠閑,反而顯得有些害怕。
“唉……”這個看起來很有錢的男青年並沒有慌張,只是鬱悶地看着亂成一片的棋盤,他說道:“那這樣,你明天來,到時候我把錢給你。”
“你不來了怎麼辦?”
“我以我的名字發誓,如果我……”
“行了,我不需要你發誓,簡單一點,你脖子上那個寶石項鏈值不少錢吧,我要那個就行。”
“這怎麼行,這寶石值兩萬呢!”護衛這樣說道。
“好。”有錢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摘下項鏈就給他遞了過去,小夥子高興一笑,然後抓着項鏈就大步離開了。
有錢人和他的保鏢不知小聲地說了什麼,然後就走出了酒館。
“我還是第一次見喬伊閣下輸掉棋呢。”保鏢說道。
“喬伊閣下,是指剛才那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人嗎?”謝爾問道。
“你不知道嗎,是不是平時很少去酒館啊?”
“基本上沒來過吧,大叔,你叫他閣下,是因為他有什麼爵位嗎?”
“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啊?剛才那位是公爵長子——喬伊·薩爾頓,一般市民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常來酒館的人對他非常熟悉,他喜歡在酒館裏找人下棋。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輸。”
“公爵長子!”謝爾驚訝地發出聲來,“他就是呂卡多未來的公爵嗎?”
“按照傳統來說,不出意外就是了。”
這個奇怪的貴族沒問題嗎?
“大叔,我現在去學下棋還來得及嗎?以後說不定能巴結巴結?”謝爾開起玩笑。
“啊哈哈哈,說不定吧。”
長相兇惡的大叔笑了起來,滿臉的橫肉朝着顴骨的方向移動,額頭和太陽穴的皺紋一條接着一條,咧開的大嘴漏出了參差不齊的黃牙。
“哈哈哈哈哈哈……”
口臭也隨着笑聲飄來。
謝爾心想:我就不該逗他的。
時間漸漸到了後半夜,人也少了起來,不少半醉半醒的酒鬼在椅子上前仰後合,一部分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去了,不如說趴在桌子上的還算優雅,那幾個躺桌子底下的,貼着牆打鼾的,甚至倒在門外大街上才叫狂野。
“現在是春天,比較暖和,前幾個月經常有人喝醉了在大馬路上凍死。”
“不會在快死的時候凍醒嗎?”
“那你是小看呂卡多的烈酒了。”
夜晚很長,謝爾和另一個保鏢找了空位坐下,等待着太陽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