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胖子酒館
“謝爾，謝爾？”
謝爾的身體受到輕微的晃動，並且感到有人正趴在他的身上，體重很輕。當他睜開了充血的雙眼，視線漸漸對焦之後，一張熟悉不過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家族相傳的烏黑的頭髮，水藍色的眼眸，有點圓的臉，看起來十分可愛，對於謝爾來說這一切都是這麼的相似，就彷彿在照鏡子一般。但也在一些地方存在差異。
眼鏡更大些，頭髮和睫毛更長些，看起來更加光滑的皮膚，這張臉的主人也注意到了謝爾醒了，便高興地嘻嘻一笑。
“你終於醒了。午飯已經做好了。”
“是啊，昨晚沒睡，今早才回家。”
謝爾咪着眼睛看向窗外，正午強烈的陽光從窗帘的縫隙中突破進來，便照亮了整個房間。
也照亮了眼前這個有這叫做血脈的深厚聯繫，謝爾至親至愛的家人……
“我的弟弟彼得呀，你頭髮這麼長改剪了。”
“是的，剛才喊你半天沒有反應，叫名字你才醒過來。”
“哦哦，你先從我身上起來吧，我這就起床。”
彼得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跑到了家中的某處。
謝爾揉了揉眼睛，然後從床上爬起來，開門走到了廚房。
桌子上擺滿了午餐，還沒有涼，做出它的主人已經離開，只留下了兩張紙條。
謝爾拿起其中的一張紙。
至：謝爾
這個月的利息已經夠了，我就先回學院了，午飯留在這裏，另外，剛才有個人說有封信要給你，我放在桌上了。
——艾娜
至：謝爾
今晚六點，拿着這封信，上次的橄欖，四號。
這大概是指在今晚六點在橄欖葉酒店和四號房見面。
謝爾將信放在口袋裏，然後吃完了艾娜的最後一頓飯，然後洗了碗。
艾娜自從兩個月前父母去世以後，就向學校請了長假回家，白天在商店打工掙錢，晚上回家做飯。
她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沒有能力讀完大學了，讀完這個父母辛勤工作，用多年的積蓄供她讀的大學——呂卡多學院。
她本來還想着早日畢業，找一個工程師或者商會會計的工作，再不濟也能去貴族家裏當個家教，從而回報辛勞半生的父母。
突然的噩耗讓她哭泣，她無法回報父母的現實讓她痛苦，迷茫的未來以及日日緊逼的債款讓她絕望。
唯一的好事也有，自己的弟弟謝爾突然變得成熟可靠，幾天前還突然拿回了一大筆錢，她非常欣慰地看着這一切。
她也重拾了希望，並將未來寄托在這個弟弟身上，結束休學，重新回到學院，將最後一個學年讀完。
“加油吧，艾娜。”
謝爾暗自鼓勵了一下艾娜，然後來到了空曠的姐姐的書房，關上窗戶，鎖上了門。然後瞟了眼對面馬廄，兩匹馬少了一匹。
謝爾心想：希望在一年之內姐姐不用再回到這裏，在學院的宿舍里安心度過吧。最後一學年的學費有七千格里爾，之前父母交過一點，還剩下五千格里爾，我會儘快轉交的。
一下午的時間，謝爾拿起父母留下的鋼劍，空揮練習，得到了一點經驗值，按照遊戲中的規則，訓練得到的經驗值遠遠沒有實戰中砍人得到的高，但謝爾也不敢像遊戲一樣出去單刷強盜，他不知道實戰中受傷能不能快速恢復，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像遊戲一樣復活。
在傍晚，謝爾在空中劃了個c打開系統，
經驗值有不少提升，但也不足以升一級，如果在競技場和人對砍能好一些。
時間快要到了，謝爾和艾娜都要離開，讓9歲的彼得獨自看家也不放心，他就用了老辦法，鎖了門，帶着彼得來到了鄰居家門口。
“馬克叔叔在嗎？”謝爾便喊邊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一陣迅速而有力的腳步聲傳來，門緩緩打開，開門的是馬克叔叔。
馬克身材健壯，穿着深色的舊襯衫，鬢角已經發白，但是表情莊重嚴肅，看起來十分精神。
“哦，是謝爾啊，請進吧。”
“啊，不必了，我趕時間，問問你能不能幫忙看一下彼得。”
“哦。”馬克先生抬頭看了謝爾一眼，然後嘴角微微一動，之前謝爾的父母在出門工作前，總會把彼得託付給馬克。
在馬克的眼中，謝爾的身影和謝爾的父親重疊。
“你長大了，謝爾。”馬克先生感慨地笑着，然後拉住了彼得的手。
“謝謝。”
“沒事。”馬克簡短地回答，然後關上了門。
謝爾便走到了約定的地點。又是這個有錢人聚集的餐廳，約定的地點在四號包間。
謝爾推開四號包間的門，只見一個寬頭大耳的老胖子坐在圓桌上吃着烤雞，兩隻手瘋狂的抓起雞肉，咬肌像彈簧一樣抖動着，臉上厚厚的脂肪左右搖晃，謝爾從未見過如此之胖的人，他的一旁坐着的是那個平時收自己債的老東西。
“這裏是包間，你進來幹什麼？”老胖子嘴裏的肉還沒咽下去，目中無人地說道。
“不是的，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小子就是謝爾。”一旁坐着的老傢伙說到。
“哦哦哦！”胖子含着雞肉叫到，嘴裏的肉汁噴出來一部分，然後猛地咽下了嘴裏的肉。
啊，真噁心。
謝爾忍不住在心裏罵到。
老胖子咧起嘴笑着，看起來不算特別老，可能是過多的脂肪讓皺紋變得不明顯。然後他站起來向謝爾伸出手。
謝爾心想：天呀，我不會要握上去吧。握住這個油膩的手。
看着老頭一臉的堆笑，謝爾無可奈何，艱難地伸出手，然後勉強地握住，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僵硬的笑容。
這手暫時洗不幹凈了。
“你好謝爾，可以叫我佩拉，坐吧。”
謝爾和老胖子面對面做到了一起，
“你好佩拉先生，我的任務是什麼呢？”
“哦，我來給你介紹，聽說你是個競技場高手，明天有一場競技大賽，你去參加，並把前兩場贏下來。”
“哦……好的。”
老胖子喝了口水，然後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然後又擦了擦額頭上出的汗，可能對於他來說，吃飯也算運動了。
“咳咳，啊，重點是，第三場你一定要輸下來，前兩次要贏得爽快，第三場要輸得合理，這就是所有要求。”
哦哦，謝爾已經懂了，這是要借用他的名氣來打假賽，然後坑賭徒的錢。
雖然是賭徒的錢，但是謝爾也和那些人一起喝過酒，有點於心不忍，他小心地問道：
“佩拉先生，但是這……不太好吧。”
“吼——”老胖子看着謝爾放出奇怪的聲音，一旁的老傢伙突然有些激動，他抬頭瞪了謝爾一眼。
“怎麼，這能成嗎？這個小子不太同意誒。”
老胖子奇怪地笑着說，老傢伙激動地立刻站起來說到：“不不不，佩拉先生，一定能成的，我們博卡爾幫一定會繼續合作，共同賺錢的，你說是吧謝爾。”
“嗯？”謝爾一時沒反應過來。
“傻小子不想還債啦？啊？你倒是快給老子說話啊！”老傢伙突然大吼道，比起憤怒，謝爾更能看出老傢伙的緊張和恐懼。
老傢伙用那種激動的神色死死地盯着謝爾，他的臉上彷彿寫着——快給老子點個頭。
謝爾雖然並不想答應這種事，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時候不先敷衍過去似乎會有大麻煩。
“哦哦哦，好的好的。”
“哈哈哈，原來是這種情況啊。”老胖子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大笑起來，“這我就放心了，欠債的人可是相當最可靠的，哈哈哈哈。”
老胖子狂笑着，謝爾覺得非常的不爽。
“那事情說完了，你們也吃嗎，還是這就離開。”
“我們這就離開，不打擾佩拉大人了。”老傢伙立刻起身微笑回復，然後看着謝爾指着門口，示意謝爾趕緊離開。
謝爾跟着老傢伙走出了餐廳。
老傢伙立刻指着謝爾罵到：“傻小子剛才費什麼話，你的一句話差點造成大麻煩。”
“我知道，但那些賭徒也算是無辜的市民，這樣坑害他們實在是……”
“啊，沒有人讓你說話，也沒有人讓你思考，你只需要做別人讓你做的事。”老傢伙怒視着謝爾。
“我並沒有說過要全盤答應你們。”謝爾也回瞪着老傢伙。
老傢伙轉移了視線，他深知如果打起來，自己並不是眼前這個小夥子的對手。
“哎……你這個愚蠢的小子。”老傢伙嘆了口氣說到：“你明天自己去看看那些所謂你口中的‘無辜’競技場觀眾是些什麼人吧，記得拿上這個，另外能還多少欠款，全看你的表現了。”
老東西遞給了謝爾競技場的參賽門票，原來一切早就預定好了。然後瞪了謝爾一眼，就轉身走了。
呵，謝爾在心中輕聲一笑，他在第一天見到老傢伙的時候，就覺得這人擅長虛張聲勢，果然是個軟腳蝦。
不過他最後的這一句話也讓人難以捉摸，好像這老傢伙打心底里覺得當謝爾第二天到了那裏，就會心甘情願地打假賽了。
謝爾心想，總之明天先過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