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
“好東西呀,凡人之物還是不容小覷。”大伯鼻孔靠近槍口散出的飄渺煙霧,似乎在分辨味道與來源。“味似火藥,還有點油味。我曾在鄴城過年聞到,街道瀰漫的都是。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了,我說過無論任何對手都不能輕視!十月,會有你受罰的。至於他們,清楚此類武器做法后,消去記憶,扔了吧。”
十月張出兩個黑色爪子對着老三胸口的血洞,淡青色的迷幻光霧散播開來,慢慢的飄入血洞,“我抓穩了!”不及老三回應,青霧像是一個勾子,將血肉間的彈頭拔了出來,連同牽扯在旁的狐肉。
“啊——”的一聲慘叫,十月從老三身前橫飛,撞毀了本就松塌的木牆。
“兩罰!”
一個身影忽然從陰影處掠出,披着黑布的兩巨大類人形狐狸半蹲似地面向大伯,說:“九月找到了。”
二人雙手雙腳被捆綁,扔在了客棧里連接後院的通道上。
夜幕再次降臨,遠處昏黃的火光在周問面前搖曳,諸葛明醒來時又大發雷霆,他抱怨倖幸苦苦維持的生物鐘再次被打亂,他若夜不能寐就把這群騷東西給幹掉!現在他被那位老三一隻手拎了出去,拎住了後頸的衣領,衣領拉拽着他的身體,他在出去的路上阿諛奉承的神態讓周問感到一絲厭惡還有憤恨,曾誇下的走南闖北,行腳天下,如今滴水未進,腹水蕩蕩。
他悲觀地回想道:若是在家,仍是山林野人,小葫蘆,祝我今日無事吧。
周問側身橫卧在地,麻繩捆綁雙手,手指麻木,這時一個熟悉的,帶着玩味的聲音在後腦響起,“小子,該食飯啦!”
只見青光一閃,昨日見到的怯懦男僕忽然出現在身側,不過男僕的雙眼沒了昨日的飄忽不定,變得黑洞洞,沒有溫暖,沒有寒冷。
“諸葛明如何了?”
“死咯!你準備去吃上路飯咯。”狐狸說完,低身解繩。
“攀十月,你們妖村為何設立在此?”周問甩了甩手,泛青的雙手漸漸變紅,麻木感充滿了兩隻手掌。
“叫我十月!我們一直在此,村民拜我們為仙神,我們為他們解病,解難,近十多年來,人心散了,人也沒了。”十月的眼眸望着遠處的火炬,好似望着更遠的地方,“走吧,大伯在等我們。上路飯,唉~年少送命,天命難違,你們運道不好,莫怪我們。”
他說著說著,神態惆悵,自我感動起來。
村口中央的一間寺廟外,燈火通明,酒氣泛濫,到處都是歡天喜地的聲音,狐頭人身的一群妖怪吆喝聲響徹雲霄,他們伸出狐爪,像是在划拳,又似在猜數,時而灌酒,時而喧嘩。周問進入寺廟地界,頓時感到一陣恍惚,掉頭一看,十月已然不見。
數張圓桌,圓桌旁擠着眾妖,桌上排布着整齊的盤子,盤子裏是各式各樣的菜肴。
他感似進了一個妖窟,妖風漫漫,許多面目猙獰的壯碩類人狐狸安靜地打量着它,偶爾一位打嗝吐出的酒氣,惹得眾狐大笑,笑聲過後,無妖看他。他往中心處一望,竟看見諸葛明與那位‘大伯’勾肩搭背,眉歡眼笑,頓時怒氣灌腦,沖至他們身前,氣狠狠地說:“你就放我在過道里看一天的........”
周問的聲音突然斷掉了,他心中湧現出說不出的悲痛,暗自吞下了一口氣,坐在桌旁的矮平椅上,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漆黑毛色的狐狸倒在地上嚶嚶哈哈。
“看這個老三啊,
才喝幾碗就醉了,真的太遜了。”
“欸!這老三就是遜啦。”一個清脆的女聲說道。
諸葛明脖子紅到臉龐,嬉笑着搖着碗面對周問說道:“小子,壓力大就對了,我給你壓抑,他們給你壓抑,壓抑從何而來,這是第一課。”
周問仍是木頭木腦地夾着花生,吃起勁了,動筷的頻率越來越高。
“誒!小子,二娘的菜好不好吃啊?”這位女聲的赤色狐狸頭靠了過來,黑色的嘴唇吐出渾濁的酒氣,“昨日看你吃得忒起勁了。哦?在意我話法呀?我行腳逛世時自我領悟的。”
“老師的。”周問回道。
“人妖兩隔,外界打打殺殺,伏妖壯名,即收願力,提升修為,修行界向來如此,我們對於修士可是好東西。”女狐人大飲一口。
“我不是人嗎?”
“你是凡人,凡人的命在修士眼裏和豬玀沒有區別。”
周問無言。
“就依你老師下午所言,‘從妖族產生自我意識開始,不知何物在引導你們,狐族擅法?妖族修鍊盡頭卻變成人族?還有妖吃人?漲修為?你們還未聞到點怪味嗎?’胡扯!我族自古以來,以助人幫族為道,問心無愧,不知何時人族修士對我們趕盡殺絕。”女狐人眯起有些上斜的雙眼斜視着周問。
“我無法回答。”周問右手揉了揉右腮,頓了一下說,“或許是兩族之間曾有過鬥法,各自不服誰,然後一通胡口亂罵,最後兩族之間愈罵愈烈,再有有心人點一把火,就爆發了。”
“哦——沒想到你還懂些東西,我叫九月。”
“無心之人無聲,有心之人難防。”周大真多吃了一口這油炸花生,花生還能炸得如此香酥嗎?“名字周問。你們為何放過我們?”
“你的老師給了我們一些東西。”狐狸搖身一變,狐狸臉在紅色的幻光下變幻成一張嬌滴滴的漂亮臉蛋。淡紅的黛眉下是向上微斜的火紅的丹鳳眼,黯淡無光,白嫩嫩的皮膚同她赤紅色的披肩長發在黑夜中形成鮮明的對照,她嬌慵慵的地撅起貪婪的小嘴朝周問呼出一口氣。
“知......識?”周問心中驀然出現了一陣悸動,凝視着那紅燦燦的雙眼,彷彿被跌入了巨大吸力的漩渦,漩渦的攪動攪得他面紅耳赤。可是就在這時候,他心中突然又堵了一下,“這是......誰的......臉?”
這句話彷彿一個晴天霹靂,震得九月瞳孔一縮,臉上嬌紅的酒色消失不見了。
“九月!我是攀天石。”大伯的名字是攀天石,“你的老師是位有實力的強者,他還誇你聰明,具有慧根。”
周問一時語塞,他對老師的了解也有限,而九月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默默無言。
“來來來,多吃點,喝喝酒,二娘不在,敞開喝!我們明日要搬遷了,或許這次是告別。”攀天石推了幾盤肉菜到了周問碗前。
“我年歲尚小,不飲酒。”
“誒!喝喝喝!一點小酒,無事無事!”
周問本欲搖手拒絕,可見攀天石的喜笑顏開的臉,收了回去。
“十月幻化成人形時,如你這般大才二百歲。”九月插了一句。
周問收回的手又抬了出來,拒絕了,他可不希望自己變成酒後昏頭昏腦的模樣。
“嗯——也對,二娘的酒太烈了,孩子喝不得。”攀天石酒缸一抬,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周問才回想起他這缸酒是從另一桌取來的。周問無奈,沉思了片刻,似乎回想起什麼,剛想問出一句,可繞頭一看,又咽了下去。
桌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許多嚶聲如雷的狐狸人,有的脫衣枕頭,還有的以椅作枕。尤其是諸葛明,從脖子根紅到臉,嘴角仍在流淌着帶有淡黃色的不明液體。
周問汗顏,輕腳步行回到客棧。他在即將回到床上時,隱約聽到一陣粗獷的喘氣聲,才一頓足的功夫,聲響消失,客棧歸與寂靜。
猝然一陣青風襲來,青風未至,一道熟悉的身影卻閃至了周問身前,周問嘆了一口氣,腳踏出距離相同的步伐,在鬆弛的木地板中尋找旋律。
“膽子這麼肥了?”
“我需要睡眠。”周問猜到是十月,只有他在酒席上不見蹤影。
“看到了嗎?”十月橫起胳膊,奮力一擠,幾塊拳頭大小的肌肉在肩部至手肘間凸顯出來,“我今夜的修行成果。”
“你在外搬石頭是做於自己看的吧。”
“我必須趁他們鬆懈之時,”十月化成人身的雙眼凌厲一閃,“下次斗典,我要把老三打我的臉給打回去。”。
周問低頭沉思,說,“昨日發生了何事,能否告知於我?”
“我姐沒說?”
“九月嗎?”
“廢話!跟二娘出去干架還能給二娘丟了,真是丟完了靈狐的臉,要不是我打不過她,昨夜和二娘去撈小丸子的絕對是我!”
“什麼小丸子?詳細說說。”
“昨夜......”
“先找一地坐吧。”二人走入門口踢碎的隔間。
“你不知昨夜......”
周問不知何時入眠,他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他在一個漫無邊際的虛無黑暗裏行走,不知過了多久,他回憶起一個名字,或者一個符號,霎那間他來到了名稱幻想處,那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上有着二伯家的影子,他喚起這個名字,一聲,兩聲,三聲,四周依舊僵死,可是宮殿前的黑紫色幻幕中撕開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洞似一眼,眼皮撕裂,露出一隻巨大無比的灰白眼瞳。
“它在看我,我在看它。”
“嘿嘿嘿!起來了,狐狸想跑,沒想到被我逮住了,還想給凡人一日如夢的錯覺,那些鳥故事聽多了。”諸葛明在周問身旁叫了幾聲。周問猛得一驚,心臟突然震了一下,那雙眼瞳原來是夢。
“哦?還能做夢?你的第二意識還送你點小禮品呀。”諸葛明數數叨叨,“這姑娘是九月,這是十月,昨天你也看見了。”
周問疑惑地看着兩人。他是彷彿初次看到九月的模樣,發扎似馬尾,身材嬌小,皮膚緊繃且富有光澤,白皙的脖頸下赤紅的領子,褙子裏微微聳起胸脯外是一串花紋。她的臉龐猶如含苞待放的芍藥,臉的上方閃爍着兩隻紅黑的漂亮眼睛,又長又密的黑色睫毛倒映在眼裏,臉的下方是一張粉紅晶瑩的小嘴唇,豐潤迷人,微尖的犬齒在嘴唇間閃閃發亮。可是,想到昨夜喝酒時突然襲來的怪異想法,想起這位幾百歲的姑奶奶,心中寒意直冒。
“昨夜沒看夠呀?”九月瞥了一眼周問。
“無事,無事,我們的任務是去昌城尋找二娘,不對,是十月的任務。”諸葛明說道,“前日發生了啥?你具體清楚沒?”
“沒有。”周問回過頭對着諸葛明回答道。
“你放屁!昨夜我講了一夜,你居然忘了!小子,小心你十大爺給你做個幻夢,醉生猝死。”
“你走開!我來說!”九月在周問回答前先說道,她深知這位弟弟的品行。
“不!我來!”十月想推開九月的手剛伸出一半,瞥到了九月的冷眼,“你來,你來。”
“哼,那夜是這樣的.....”
“二娘,那兩個人不管了嗎?”九月問道。
“那兩位身無法力的凡人,不用理睬。”二娘手持着一個扇子,躺在安樂椅上心平氣和地說道。
九月一頓,欲問出口的話又沒了,她懷疑是哪位高階修士隱藏修為,可高階修士會飛天遁地,來此地作甚?且二娘從鄴城去往昌城的速度一日不到。
“若有差錯呢?”九月問道。
“今夜十月會去。
那一桌的修士身上的味道和我們以往抓到了一模一樣,或許是修鍊的同樣的功法,或許是身上都帶有那些血丸子。”
“哦?又有丸子啦?那丸子抽出的那股怨氣可對我們有點用處。”
“他們修為低下,我刻意引導他們來到此地,每次探出丸子源頭和原因時,皆爆體而亡,這些血丸子對凡人和低階修士可是個毒藥,我們尚能分辨,抽出其中益處,可流至那些質樸凡人身上,他們如何決斷呢?短時生龍活虎,還是化身成獸呢?”
“二娘,抓來用惑術問個明白。”
“已經有影衛跟隨了。”
一刻鐘后。
“我們過去。”二娘站起身來,袖袍一張,粉紅色的光霧席捲二人,化成一道粉色光幕一閃即逝。
“這裏竟然有妖族!還是狐狸!狐狸娘子可是個好東西!”一個方臉大漢嘴巴說著,不忘從袖兜牽出符籙,擺好架勢,與身旁的同伴配合。
“法寶探到三個妖族,既然追蹤一路,吃我陷阱是自然的事。”前頭的男子歪嘴笑道。
“師兄,此三妖族修為未到四階,無法直接拿下,最多練氣期巔峰的修為,師兄築基初期修為,再與我們敲打一翻,探出狐族秘密,對於宗門又是一樁功事。”一位黑衣人說道。
“不用你說,它們踩了我佈置的陣法陷阱,已經是苟延殘喘了。”只見前頭男子手上靈光閃動,腰間的袋子浮現一把青黃色的長劍,長劍上字紋遍佈,看似不俗,“廢話不多說,拿下便是!”
“若不是師弟犯餓,迷迷糊糊進了村子,我們也不會耽擱這點時間,難道村子有古怪?”一位黑衣男子回應道。
“我觀過村子,村子並無大礙!且我早早感知到追蹤者,從村子進入村子前。”前頭男子身前飛出五張紅色符籙,手上掐訣,符籙亮起了紅黃色光芒,猶如火焰的熾光般飛射而出。在符籙後方,男子拔劍而馳,飛向前方三狐。
三隻黑毛的狐狸身上溢出紫色的血液,血液腥臭無比,傷口遍佈四肢,流血處黑毛染成了紫色,就如鹽入痛口般刺痛無比。
“真是歹毒。”為首的巨型黑狐皺眉望向遠處的六人,“拉開,運功逼毒,迫不得已時,散開側防!”
“好的!大哥!”兩位體型明顯小了一圈的黑狐異口同聲的回答。說完兩隻強壯的後腿往後一蹬,巨大的爆發力下,腳下的土地凹陷,泥土飛揚。
位於前頭四人追隨紅光,遁光徒然加速,手持各自法器,沖向三狐,後方兩人,召出五顏六色的低級符籙,符籙蓄勢待發。
三狐臉色一凝,身上浮現青色光霧,掐動手訣,青色光霧彷彿受此一震,忽地爆開,青霧從三狐體內加速散播開來。
“它們在運功逼毒!”四人身前的符籙迸射而去,在前首的男子控制下,繞成飛速盤旋的紅色光團,紅色光團在即將接近三狐之時,紅黃光一凝乍然爆裂開來。
三狐不會束手待斃,三狐見狀,唯有大哥功力深厚,逼毒出體,此外兩個,毒逼得一半或多,迫不得已從兩側分散開來。二狐望向大哥一眼,人形的巨大狐狸皺眉點頭,二狐示意,從兩外側向四人方向包夾,為首的黑狐也在爆炸余灰未消之際,朝四人方向直射而去。
四人詫異地互望一眼,心神交流下,最前的即將與黑狐對峙的師兄遁光再次加速,是要獨自面對黑狐。其餘三人,兩人包夾左側一隻,餘下一人與後方兩人包夾右側一隻。
黑狐大喝一聲,黑爪上罩着青芒,揮出幾道凌冽的青色爪刃,爪刃直劈男子頭顱,男子晃身一閃,避過青刃,卻不知青仞在四周若有若無的青色光霧的扭轉下,竟沖向了背後正欲散開的三人,三人臉色一變,搖身散開,但修為最低的一個反應較慢,只好舉起手中法槍直抵青刃。青刃拖拽着此人向後撤步卸力,拉出一道長長的溝線。
築基男子心中不快,當頭一劈,青色符紋光劍掠出一道青黃色的光影。
黑狐及時反應,見招拆招,青霧蓄手,青光大漲,對着頭前的劍光猛然一抓,爪劍未到,青光與青黃光一觸即爆。
爪劍相撞之際,青光忽地再次大漲。築基男子忽感吃力,猶豫瞬間,青光撕開青黃光幕,震得男子飛向了後方。
男子飛在空中時,發覺黑狐周身光霧在蓄爪時卻變淡了。
黑狐乘勝追擊,黑影撲向男子。男子倒飛在空中之時,收回光劍,揚出幾道符籙,符籙合成一圓形,飛向身後,轉身一蹬,腳踝后出現一個符籙聚成的青黃色光紋陣法,借力沖向黑狐。
黑狐身上青光更盛,似乎要放死一搏。男子見狀,袖口飛出一柄小劍,小劍上猩紅血光飛濺,中心的劍柄上亮起了青黃色的法力光痕。就在這一霎間,血劍噴涌而出,血光帶有強烈的恨意,上面彷彿包含了許多冤屈亡魂。
黑狐眼見紅光,竟獃滯了一下。
左側的人形妖狐控制着劇毒侵入身體的速度,爪上掐動法訣,背後的青霧化成與身體同等大小的狐狸,撞向三人扔來的符籙,頓時紅光,黃光在狐影身上炸開,波動與之前的男子的符籙相比明顯弱了許多。
炸光消逝,狐影卻毫無損傷,直僵僵地撲向面前即將到來的三人。三人也知不可與狐影纏鬥,便繞開狐影直奔本體。
狐影追上速度較慢的一人,此人心喊——不好!在狐爪抓向此人之時,此人抓起手上長劍法器,注入靈力,劍光大漲,砍向狐爪時,繞爪一轉,借爪力彈飛向遠處。
就在同門受擊之時,另外兩位加快遁速,他們看見此妖狐靈力波動漸弱,支撐不了多久,心中一喜,爭先恐後地奔向妖狐。
“好!你們兩人!”飛向遠處的男子口上暗罵,但仍是沖向了狐影。
可是那狐影在這一撲過後,竟消散成青色光霧,在二人後方又聚攏起來。
就在此時,紅光小劍前的黑影驟然消失,在狐影消散聚攏的青霧處突然出現。
那位築基男子瞳孔一縮,惱羞成怒,沖左側一喊:“小心!”
可為時已晚,即使黑狐遁身過去,滯了一下,但二人利急攻心,待反應過來時,黑影已醒,早已掠至後方,在青色靈力凝聚的爪下,猝不及防地吃了兩抓,爪穿過他們身上的靈力護盾,在背上留下了深刻的血紅爪印。
待兩人在地上翻滾飛馳時,二人戰鬥不能。
借狐爪之力飛向遠處之人心中一驚,趕忙轉動方向,奔向築基男子。
右側的戰鬥則是黑狐利用其青霧飄散的領域,偏移了二人的攻擊,在每次二人即將得手時,它再短距離的青霧遁術拉開,與兩人展開了你追我趕的戰鬥形式,而有一人轉為遠攻之時,則吃到了此妖狐青霧凝聚的暗爪,雖殺傷力不強,但忽強忽弱,在遠攻之人攻擊片刻,又暗中出擊,而此人驚為此攻擊手段,又暗笑此狐的暗爪脆弱不堪,除了嚇唬人以外,連他的靈力凝聚起的護盾都刮不出一道痕迹。
就這般耗費時間拖延,眼看此狐狀態漸差,反應的速度與暗自反擊的頻率愈來愈少,二人心中大喜,戰意更盛,心知此孽畜就快到頭了,它若再多次運功,不排毒,必然毒攻入心,必死無疑。
可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兩聲凄厲的慘叫引得兩人心中一驚,轉頭望去時發覺兩位同門倒飛遠去,在地上扯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狐妖趁此機會再次拉開,用盡氣力,運功排毒。
“二弟,你先排毒,隨後支援三弟,左側的敵人比死去兩人強大,切記不可大意,我拖住二人,等待二娘親至。”為首的巨型黑狐說。
“呵呵,我覺得我們到死,二娘都不一定出手。”
“我知道你對二娘積怨已深,我們兄弟三人修行以來,她未當狐過,只怨我們天賦不足。話不多言,拚死就是!她不救,你別忘了還有九月。”
黑狐凝望築基男子二人,看似伺機待發,實際暗中運功凝氣,恢復法力。而身旁的二弟閉眼凝氣,身上的法光一震一震。
築基男子觀望片刻,不與兩狐糾錯,遁光一閃,急速撞向右側妖狐,黑狐知曉男子意圖,前去阻攔。
剛欲離開,築基男子背後的修士又扔出幾道飛線,線頭是細小綻放紅光的針頭,針頭以驚人的速度刺向黑狐後方的妖狐。
黑狐只好在途中虛空一撓,男子手指拉扯飛線,紅光針頭頓時一扭,避開黑狐打出的爪刃,在空中轉出一個大彎,眼看就要到妖狐身前。
黑狐大感不妙,心急之下也想不出破解之法,猶豫片刻又挨了築基男子回身一劍,身上更是傷上加傷。
黑狐大吼一聲,吐出一顆綠色圓珠,圓珠青光大漲。
“孽畜!休得放肆!”築基男子再次獻出血光小劍,小劍光勢比上次更為強烈,“看我打爛你的妖丹!”
築基男子心中更為不快,倖幸苦苦打死的妖狐,賠上了師傅給的暗毒,還賠上了一個四階妖丹,這豈不是賠慘了,怪那兩位愚蠢至極的同門,那怕是帶些腦子,也不至於直接身亡。
築基男子不知其周身的飄渺青霧已經變成了赤紅色。
‘先前的恨意迷惑只能用一次,否則此次這孽畜定是反應不過來!受死吧!’築基男子心想。
就在此時!
“轟!”的一聲,築基男子后側響起了一聲巨鳴,一顆赤色的火團在男子後背炸裂開來,爆開的衝擊破開男子靈力護罩,炸得男子旋飛向遠處,而其手中牽引的血光飛劍也隨之偏移方向,從前方橫移出去。
黑狐再次吞下妖丹,俯衝向左側甩針男子。
此男子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了一下,他分析局勢下不得不收回飛針,否則他在分神的情況下,怕不是像剛兩人般被此黑狐撕個粉碎。
右側兩男子正皺眉着看着突然出現的嬌小女子。
“以多打少,還死了兩個,會不會玩呀?”一個清脆的女聲譏諷道,她穿着赤色的褙衣,慢慢從右側妖狐身前走過,此時,她環身凝有幾朵赤色的火光團,插腳阻擋在兩男子身前的道上。
九月雙眼迷離得看着前方兩人,兩人思疑一怔,猝然大驚,心中大喊不妙!可為時已晚,低頭看道胸口前的赤色光團,光團上拉出一條微弱的弧線,弧線在上方抖動,似在跳舞。
又是兩聲爆響,二人戰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