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篝火晚會(上)
兩個人第一次合作,也是第一次進行如此大的挑戰,失敗了是要賠上性命的。
幸好,不負所望……
薄暮消耗了不少魔力,結束這一切之後,有些疲憊的她輕喘着氣,殘寂過去攙扶着她,現在聖女需要休息,她眼睛都有一些掙不開了:“我們做到了,對嗎?”
殘寂順勢讓薄暮靠在自己臂膀,書生肩上也勾起喜悅的笑容:
“對,我們做到了。”
“保,保護蓓爾嘉小姐……!”
病床上傳來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似是夢話,可更多的或許是在記憶閃回到斷片那一刻的最後的心聲。沃拉夫中了夢魘一樣在床上掙扎,最後猛然坐起,雙目獃滯,氣喘吁吁。
兩人看見這一幕,走到床頭,沃拉夫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視角擴大看向周圍,當她看見熟悉的修女小姐薄暮就在床頭看着他,他明白了,自己這條命被她救回來了。
“我應該,不是在夢中吧?”
沃拉夫將指甲嵌進手心三分,有刺痛。
“感謝蓓爾嘉小姐救命之恩,我這條命是蓓爾嘉小姐給的,恩情沒齒難忘!”
之後事情終於是往好的方面發展了,殘寂立刻將喜訊告訴了眾人,大家為他們的醫術讚歎不絕,連連感謝。連大德魯伊庫倫克領主也表示這種起死回生的法術真的存在讓自己大開眼界,眾人給予回禮,說這也是永恆之泉的功勞。
從沃拉夫的口中,庫倫克知道了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沃拉夫事無巨細,把他知道的一切事情,從蓓爾嘉奉其一位不知名的哥哥的請求來到多爾貢調查亡靈復蘇的事件,到在磨坊站捲入薩克羅與多爾貢戰役的,最後被一支有組織的大型亡靈入侵……這才明白,原來真的是誤會了這位來自懷特里斯的少女。
於工,是庫倫克理虧了,他對這件事所造成的誤會深表歉意,並表示只要懷特里斯的教皇態度誠懇,不再出兵,那就會考慮與懷特里斯簽定和平協議。
夕陽褪去,對於多爾貢城來說,亡靈們有組織的大規模奇襲雙方的戰場這件事絕非偶然。敵軍,盜賊土匪至少都還是人,但這些不死的腐朽怪物從地下,從下界來到羅拉尼亞,人們終於再次開始警覺起來。
因為,“所羅門”開始捲土重來了。
每一位戰士的犧牲,都代表着一個家庭的破碎。或許是寄予厚望的子女,或許是初為人父母的長輩,他們將化作多爾貢的英魂,就像東方乍現的點點星辰,世世代代守護着這片自然大地。
這片悄悄融入溫馨夜色之中的大地。
多爾貢的廣場中央,遠方的穹蒼樹王在月色中,熒光的果實與明月一同釋放溫柔清亮的光輝。今夜,萬人空巷,卸下武裝的士兵與居民一同聚集於廣場之中。各色各樣的美食佳肴紛紛擺在圓木,桌椅之上。火焰點燃柴堆,整個夜晚的氣氛隨着火焰升起而變得熱烈。
感謝自然賦予我們食物與水源。
感謝自然庇護多爾貢生生不息。
這是多爾貢用來祭拜穹蒼樹王的儀式,也是只屬於多爾貢狂歡慶典,對於多爾貢的戰士來說,每天都值得慶祝,慶祝自己沒有被野外遊盪的野獸吃掉,慶祝沒有迷失在亞特森林的黑夜之中,慶祝自己沒有成為薩克羅敵軍的俘虜。
慶祝自己,沒有成為安息之地的一員。
“一切開始變得好起來了。”
殘寂坐在廣場附近的樹樁上,看着圍在篝火邊手拉手跳舞的大家,
久違的露出了笑容。執筆,啟本,羽毛筆芯沾濕墨水,留下整齊的字跡。
「金絲草是多爾貢地區生長的草本植物,花朵呈現黃色,味道略苦澀而溫和。生長於多爾貢的占星谷,安息之地,多爾貢城周邊灌木附近。遠遠望去非常顯眼,湯劑或者粉劑加入這種植物之後,解除腦神經紊亂,醉酒癥狀。
百里香發現於亞特森林,及多爾貢地區北部,在多爾貢城區和鄉鎮亦有人為種植,多爾貢人將這種草藥稱為“通天果”,野生源自於穹蒼樹附近長青灌木因此得名,香氣清甜味甘,可以緩解氣短並使頭腦清醒,還能促進精神恢復。
未來短期計劃,嘗試用不同配比的金絲草與百里香以以當地蜂漿為基底配置出口感與藥用價值更好的藥劑……」
——《藥劑原料記實》
殘寂?卡羅爾〔著〕
“殘寂。”
清甜的女聲呼喚着他的名字,殘寂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前方。篝火與月光交錯之間,美麗的身影在他的面前與他對視。這應該是第一次,在一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下與薄暮接觸吧。
殘寂從未這麼認真的看過這位聖女小姐,竟有些陷入其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殘寂心裏埋下了根。
她披散着栗色的微卷長發,佩戴着秘銀製成的頭環,成躬身狀支起兩臂撐住膝蓋看着正抱着書本的自己。她的面孔猶如白玫瑰一樣美麗純凈,她的唇瓣就像合歡那樣粉嫩清透。雖是聖女,肅穆的高領修士服卻是以白,粉,金三色主輔搭配製成,這金色的紋理,果然是懷特里斯的宗教紋理……這般動作,讓他不禁想打量更多,視線下移動,雖是修士制服,但裙擺比他認知中的修女更加精緻,設計也更為華麗,這是一種燕尾裙的裙擺,前擺於膝蓋以上便戛然而止,與白色小腿襪一同稱托出半截白皙緊緻的小腿。
“好……好可愛……”
“殘寂?”
殘寂無聲的動了動嘴皮子,被薄暮的再次呼喚而拉回現實,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后,他輕咳兩聲,答應道:
“抱,抱歉……!有點走神了,咳咳嗯,怎麼了?蓓爾嘉小姐。”
“不是公眾場合可以不用稱我姓的。”
“畢竟你是聖女啊,懷特里斯的掌權人什麼的……就……”
“來到多爾貢的話,就不存在那麼多身份了吧,直接叫名字吧。”
“好的。”殘寂伸手,示意薄暮坐在一旁。
“怎麼了?”殘寂問道,只見薄暮眼神往轉圈跳舞的人群中看了一眼。“這是多爾貢的什麼本土宗教儀式嗎?”
在薄暮的學習和認知中,宗教儀式,一定都是要正式,嚴肅的,而不是如此的歡脫,殘寂放下了手中的書,讓薄暮坐下,為她講述,殘寂慢條斯理,但只要一開口,就能說很久,說出個門道來。
“這是多爾貢的宗教儀式,就像你在白教城彌撒一樣,就像我們當時看見的穹蒼樹王一樣。”殘寂抬手,伸向哪怕是在這裏也能看見的,那一棵彼方映照月影的百米大樹:“多爾貢是自然元素最為充沛的地區在森林之中,自然賜予人們豐衣足食,大家都把那棵樹當成神明供奉。這應該是幾百年前就流傳下來的節日了吧。”
薄暮也撐着下巴,一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