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柳元傑問責
「這三項考試內容，只要有一項為丁，哪怕其他兩項都為甲上，也會被淘汰。」
「若是有三項為丙級，也會被淘汰。」
「想要成為秀才，必須三項都上了丙級，而且要有一項成績為乙級！」
「只要成績通過，便可獲得聖廟才氣洗禮，凝聚文宮，成就文位！」
說到這裏，李陌庭的聲音都有些激動，這一幕，他有過無數次幻想，可惜現實是殘酷的，這麼多年來，他也未能成功通過考試，最接近通過的一次，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只要一項是乙級，其他兩項為丙級都能通過？看來也不是特別難……」
徐小岳心中卻暗暗想道。
若是在以前，他也不敢有如此自信，畢竟，前兩項考試的內容，就算死記硬背，也需要不短的時間，不過，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他唯一發愁的就是哪裏有那些書籍資料看。
「小岳，不如你去我府上住吧。」
李陌庭目光一掃，發現這所謂的書房，雖然整潔，但是太過簡陋，甚至，除了他帶來的幾本書外，就只有一本泛黃的書籍。
「關於秀考的書籍，我那都有。」
李陌庭羨慕的看了徐小岳一眼，道：「你有儒道之心，若是能靜下心來苦讀，不出十年……不，五年，最多五年，你一定能考中秀才之位！」
其實，對於徐小岳能否通過考試，李陌庭心裏也沒底。
一般而言，成為童生后，想要考上秀才之位，至少也要十年的準備時間，才有把握去嘗試。
而且，許多童生一早就在看那些關於秀考的書籍了，而從未接觸過這些知識之人，哪怕天資聰慧之人，所需要的時間也不會低十年。
但是，徐小岳擁有儒道之心，這可不僅是天資聰慧了，不過，李陌庭說五年時間已經相當保守了。
「五年？」
徐小岳眉頭一皺，若是不去當護衛，別說五年了，家裏的現狀恐怕連一年都難以維持。
而且，他想改變現狀，帶徐瀟瀟一起去學堂，五年時間，實在太長了。
「我想去學堂。」
徐小岳猶豫少許，搖了搖頭，道。
他沒有看不起李陌庭的意思，相反，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關心，心中還有些感激。
不過，相對而言，他感覺還是聽陶時之的，去學堂學習更好。
畢竟，他也聽說過，那裏教書的夫子有兩位秀才，學堂的院長，更是一位九品境的儒者！
他們的經歷，應該比李陌庭更為豐富，對於秀考的認知，也會更為深刻。
當然，最為關鍵的是，徐小岳想要藉此機會，自己先去看看學堂學習的氛圍和環境如何，好考慮要不要早點讓徐瀟瀟也過去。
「嗯，你現在去學堂也好。」
李陌庭頓了頓，不忘提醒道：「不過，秀考最關鍵的，還是要自己背下那些資料，學堂就算能幫你押題，前面兩項還是要自己多下功夫。」
「過來吃飯了。」
兩人交談一番后，外面傳來徐瀟瀟的聲音。
走出書房，見到不大的小院裏收拾出一片地方，擺着一張小木桌和四條小凳。
他們平日吃飯的地方太小，擔心李陌庭不習慣，這才特意拿到院裏吃。
所幸在屋外有一棵大樹，小院的一角正好陰着，微風吹拂間，帶着些許秋意，比房裏還涼快。
縣衙。
「誰？柳元傑？那位九品儒生？」
「他不是在流雲郡都嗎？怎麼回來了？對了，難道是黃老爺的忌日到了？」
「快拿我官服來！」
縣令顏元利聽着衙役的彙報，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從涼床上爬了起來，旋即飛快的套上官袍，稍作整理，就向前院走去。
來到前院，一眼就見到了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子，而黃學知宛如屬下一般，站在其身後。
「柳先生，您回來了怎麼也不說聲，好讓我為你接風洗塵。」
顏元利一愣，連忙帶起笑臉，快步迎了上去。
「先生回來祭拜，一向低調。」
黃學知解釋道。
「他低調還來找***嘛？」
顏元利心中暗想，不過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去，將我珍藏的茶葉拿來！」
「久聞先生是懂茶之人，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今日還請先生賞臉為我品鑒一二。」
「顏縣令，喝茶就下次吧，我是為了凌川侄兒而來。」
柳元傑心中有些火氣，哪有心思喝茶。
「凌川侄兒？黃凌川？」
顏元利一愣，這才想起，林師爺回來的時候，似乎與自己提了那麼一嘴，將黃凌川押回來了。
黃家已經沒落，連個秀才都沒有，顏元利當時也沒在意，甚至都沒有去過問，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聽說你請的那位童生師爺，將我侄兒抓回縣衙了？」
見顏元利神色不太自然，柳元傑冷哼一聲，心中更為確定，這縣衙果然是欺黃家無人。
他當初家境貧窮，恩師看他聰慧，一分學費都沒收取，甚至每次去參加考試，還會為他準備盤纏，在考上秀才時，恩師更是將愛女許配給自己。
如此大恩，他豈能坐視黃家被人如此欺負？
「這……我剛才在研究一個案子，還沒聽人說起此事。」
顏元利連忙解釋，同時對着旁邊的衙役示意其將黃凌川請來。
縣衙不大，牢房也就在後方。
很快，黃凌川在兩個衙役的陪同下，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
「姑父，您要為我做主啊！」
見到柳元傑，黃凌川身上的紈絝之氣一掃而空，面色更是宛如變戲法一般，當場就哭出聲來。
若是不知曉內情之人，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冤屈。
等到黃凌川哭訴得差不多了，柳元傑安撫幾句，黃學知開口呵斥道：「混賬東西，還不滾到一邊去，少在這丟人現眼。」
黃凌川也猜到了父親的意思，當即灰溜溜的站在一旁，乖巧不已，全然沒有半點紈絝子弟的模樣。
「柳先生，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些誤會。」
顏元利眼角瞪了黃凌川一眼，心中叫苦不迭：「這苟東西，說得也太扯了吧？」
雖然黃凌川字字不提縣衙的針對，但是，每句話都委屈不已，完全符合一個落寞家族子弟的處境，這簡直令他百口難辯。
若不是看柳元傑在這，如此胡言亂語，顏元利都要忍不住動用官印，給他點苦頭吃了。
「誤會？顏縣令，貴師爺哪去了？」
柳元傑看了黃凌川一眼，冷聲對着顏元利問道。
「林師爺和捕快查案去了，我已經令人通知他，應該快回來了。」
顏元利解釋道。
其實，屁大點的小縣城，哪有這麼多案子？
林師爺就在後院，他之所以沒讓其當時出來，就是故意先試探下柳元傑的態度，讓師爺想個應對之法。
雖然他身為一方縣令，手握官印，哪怕見到九品儒者也無需行禮，但是，兩人的文位差距擺在這裏，若是柳元傑願意，向文府申請，隨隨便便都能獲得比他高上一級官職。
柳元傑原本想直接問責，聞言也只能暫時按耐下來，還好黃凌川除了衣袍凌亂了一些，並未受什麼傷，看樣子縣衙還來不及對他嚴刑拷打。
只要黃凌川沒受傷，回去后他也好跟內人解釋。
「柳先生，黃家主！」
很快，林師爺繞了一圈，快步從前門走了進來，人還沒到，已經恭聲打着招呼。
「林師爺，我侄兒之事，你得給我個說法。」
柳元傑冷哼一聲，用近乎命令般的語氣，喝道。
對於有官印在手的顏縣令，他不好直接呵斥，但是，林師爺不過是一個老童生而已，他大可不必在意。
「這……這是個誤會，我請凌川公子回來，只是想讓他配合縣衙問點事而已。」
林師爺面色尷尬，只能如此解釋，絕口不提之前的事情。
畢竟，當著柳元傑的面，去說他侄兒想強搶民女？
自己又沒證據，而且，人家又沒成功！
最為穩妥的方法，就是大事化小，不要將徐小岳也牽扯進來。
畢竟，一個是九品儒者，另外一人則是堂堂隱士陶時之親自出面維護過的少年。
這兩者，都不是他一個師爺能得罪的。
「哼，叫我侄兒來問點事，還要將他的護衛腿打折了？」
柳元傑冷哼一聲，問責道：「林師爺，你今日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明日我就將此事稟告郡府文院！」中文網
「柳先生，不至於不至於，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顏元利面色微變，連忙說道。
他自然知道，柳元傑不可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去稟告文院，但是人家將文院都抬出來了，他若是再不表態也不合適了。
「林師爺，你將事情始末與柳先生說說。」
林師爺剛才也在外聽到了黃凌川的哭訴，他稍作沉吟，整理了下言語后，這才將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他也沒提黃凌川想要強搶民女之事，只是說自己與捕頭辦案，見到黃家護衛欲要行兇，當時他們又急着去查線索，這才有了接下來的誤會。
這番說辭，完美的將黃凌川與徐小岳從其中摘離出來，但是，柳元傑自然不會被林師爺如此糊弄過去。
「林師爺，你與那姓徐的小護衛究竟是什麼關係，居然值得你如此維護他？」
柳元傑眼中閃過一抹寒意，沉聲道：「莫非你當我好欺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