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商議
出現吟閱面前的是一名有着飽滿精氣神的中年女性，雙眸如有光般炯炯有神，膚色圓潤飽滿，肌膚上泛着光澤，頭髮長而茂密，紮成一束馬尾，體態豐庸，胳膊看上去肥而有力，一看就是常年操刀鍛煉而成。與常態表情冷淡的業瞳相比，女人的面容也顯得更具活力且和氣。
“這位就是城安部的民警嗎？”女人見到吟閱后，轉過頭來看向業瞳，業瞳側了側身，讓母親跟吟閱之間可以進行視線接觸，隨後他解釋道：“她叫吟閱，不是城安部的民警，不過也差不多。”
吟閱應聲拿出證件展示出來並簡單地自我介紹道：“您好，業瞳媽媽，我是聯合國界外局駐辰洲辦事處武城分部的負責人，吟閱。”
女人瞅着證件看了半天，覺得像是那麼一回事，可是她畢竟從沒見過這樣的證件，所以內心還是持懷疑態度，不過吟閱的樣貌看上去正氣凜然，舉止端莊，眼神平定，有着軍人般的精氣神，就算她在撒謊，也讓人覺得她有正當的理由才會這麼做。
“你好你好。”女人將手中裝了菜的購物袋交給業瞳，業瞳將袋子拿進廚房，熟練地將裏面的食材分類放入冰箱和儲物筐，等到他出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和吟閱坐在了餐廳的長桌旁。
他也拉開一張板凳坐了下來，吟閱此時說道：“業瞳媽媽，這次找到您，是因為有件事情希望業瞳能夠幫助我們，而由於他目前仍未成年，因此需要獲得身為監護人的您的同意。”
“請問是什麼樣的事情需要業瞳去幫忙呢？”女人問道。
“有一名犯人下落不明，我們需要藉助業瞳的【考——考慮能力，觀察力等去幫助尋找到犯人。”吟閱說。
“這個犯人他犯了什麼事情？”女人覺得吟閱有意隱瞞什麼，便盯着吟閱的眼睛提問。
“他犯下了殺人罪。”吟閱如實回答。
“殺人犯？！”女人瞪大了眼睛，從她驚恐的表情上能夠明顯感覺到她並不希望業瞳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
“是的。”吟閱肯定地說道。
“為什麼要找業瞳？這不應該是你們自己的工作才對嗎？”女人感到十分困惑，瞪大的眼睛上方眉頭緊皺。
吟閱看了業瞳一眼，業瞳揚起眉毛下拉着嘴巴，眼珠子在眼眶裏軲轆一頓轉，像是在說“我媽不知道【考古學家】的事情”。
“我承認——這是我們的失職。”吟閱說道，“這名犯人十分狡猾，一直以來都利用各種手段逃脫我們對他的追蹤，而業瞳能夠通過他細緻入微的觀察發現犯人在現場遺留下來的蹤跡，所以我們想要借用他的這份觀察力，幫助我們找到犯人。”吟閱說道，她雖然隱瞞了業瞳的能力，但是她說的卻都是事實，這種在謊言中穿插真相的能力讓業瞳感到嘆為觀止。
女人沒能識破吟閱話語當中的偽裝，只是隱約覺得不安，畢竟要被捲入這種危險事情里的人是她的親生孩子，為了業瞳她投入了那樣多的心血和資源，她實在不希望業瞳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意外。
“您可以放心，我們會優先確保業瞳的安全，他也只需要在遠處為我們提供線索，抓捕行動他不會參與，全程他都能夠保持身份的隱蔽性，在事情結束以後，我們一定會讓業瞳安然無恙地回到家裏。”吟閱說道，語氣始終保持平穩，既不低沉也不高亢，聽其聲音就會感到一絲安定。
“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恐怕不能做出決定，需要跟他的父親商量一下。
”女人說道。
“沒關係，業瞳也是說，需要得到身為監護人的您的同意，他才會幫助我們。”吟閱說。
“我們今天晚上會討論這件事情，討論的結果就讓業瞳到時候告訴你好嗎？”女人說道。
“好的。”吟閱回答道，見暫時得不到結果，她率先起身，業瞳將她送到玄關，等她穿好鞋后，女人跟業瞳都站在她身後。
“打擾您了。”吟閱微微欠身說道。
“沒關係，您知道怎麼出去嗎？”女人說。
吟閱點了點頭，雙方就此道別，等到吟閱關上大門，腳步聲漸行漸遠，女人這才問道：“業瞳？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會找上你？”
“額，大概是我在學校的名氣太大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吧——”業瞳隨便敷衍道。
“你自己怎麼想的？你想要去給他們幫忙嗎？”女人又問。
“我其實無所謂，只是他們找到我說想讓我幫忙，我想着反正也無聊，就去試試看唄。”
“其實我跟你父親都只在乎你自己的想法，你如果真的想做一件事，我們都不會反對你，但如果你不想做，我們更加不會強迫你。”女人說道。
“知道啦，您好啰嗦……”業瞳一邊說一邊伸着懶腰撲向沙發。
“我還啰嗦！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女人大聲說道，隨後走向走廊盡頭北側的卧室。
業瞳側頭面朝電視機的方向，呼吸時空氣里傳來一陣迷人的清香，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所趴着的位置是剛剛吟閱坐過的地方。
“我明明跟你解釋過【特權】不等同於【能力】這個問題，你為什麼還要詢問她這件事情？”
擇步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剛才的對話他全程旁聽，雖然有疑惑，但為了不打斷業瞳的思路所以他並沒有現身，現在吟閱已走，他得以提出內心的疑惑。
“只是想要客觀地確認一次，萬一她給出與你截然不同的答覆也說不定呢？”業瞳回答道。
“難道你是不信任我嗎？”擇步問道。
“並非不信任，只是有些時候別人告訴我的事實，只是他所知道的事實，這一點通過【考古學家】我更是深有體會，就比如說之前有次我幫人找橡皮擦，他的橡皮擦明明落在了家裏，但他卻十分肯定地說自己的橡皮是在教室被偷了，那是因為他所接觸的各種現象都讓他以為事實就是橡皮擦被人偷了，而不是他自己沒收拾好。這種事情不止發生過一次，所以我才會把相同的問題對吟閱再提出一次。”
擇步聽完愣住了，他注視着前方趴在沙發上的這名年輕男性，覺得自己與對方的相遇，更像是命中注定。
“擇步，再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業瞳說道。